霍晴脸上浮起一抹苍白的笑容,回去休息,在那个让她窒息的房子里,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会想起曾经和白宇的甜蜜和他后来的无情,让她怎么还能在那里呆的下去。
想到这些,心口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让霍晴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紧紧的咬着牙,才能阻止眼泪涌出来在宋光霁面前丢脸。
“还是,白宇欺负了你?”宋光霁突然声音沉沉说道,“需要光霁哥帮你好好修理他一顿吗?”
霍晴满脸苦涩哀伤的摇头,白宇欺负了自己吗?并没有,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落到被厌恶被羞辱的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白宇没有错,他只是不爱自己罢了。
她站起身,极力掩饰才能让自己惨白的脸上浮起笑容:“光霁哥,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工作了,杀手的事……请你自己也小心。”
说完,她匆匆离去,所以没有看到在她身后露出意味深长笑容的宋光霁,也没有听到他轻声地喃喃自语,“就冲着白宇花心迟钝了十几年,这么修理他一顿都是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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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了身边暗卫伪装的司机的接送请求,霍晴戴着伞一个人缓缓走在马路上。
淅沥的雨丝落在伞面上,又缓缓下滑,形成一个断断续续的雨幕,让人周身都罩上一股寒凉的温度。
霍晴的外套丢在了办公室,此时穿着薄薄的夏衣,不由冷的浑身僵硬。
可是,她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迈着漫无目的步伐,宛如没有尽头般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等霍晴反应过来,双脚酸的发痛发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来到了一个简陋的铁门前。
这里如今已经废弃,门上沾满了斑斑锈迹,里面摆满了乱七八糟废弃的木材、钢筋和桌椅。
霍晴呆呆看着铁门里寥落脏乱的景象,记忆却慢慢回到了久远的从前。
二十年前,这里是一所福利院,养着上百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那时人人都以为福利院是爱与幸福浇灌的家园,又有谁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院长和院工,人皮底下披着的是怎样丑陋的兽心。
那时她才几岁,是四岁还是五岁?明明那么小的时候该是没有记忆的,可是她却偏偏牢牢的把那些片段烙印在脑子里。
霍晴曾因为捉迷藏一时松懈,在福利院的地下室睡着。然后,等她醒来,她亲眼目睹了院长让院工将福利院中一个十几岁的小哥哥迷昏了带下来,然后割开他的肚子,从他腹中取走各种器官。
霍晴吓得浑身颤抖,最终还是被院长发现,她拼命想逃,可是又哪里逃得了。然后,在她绝望的时候,白宇出现了,将她幼小颤抖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
白宇曾经也是福利院的孤儿,也曾受过非人的虐待,可他最终却逃了出去。投靠墨家,隐忍攀爬,随后在成为墨大少的心腹后杀回来复仇。
霍晴不管白宇和墨晟泽的目的是什么,可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这世间只有少爷和白宇如天神般从天而降带她逃离火坑,也只有白宇给了她冰冷的身体最珍贵的温暖。
滚烫的泪水一点点滑落眼眶,是屈辱,是悲伤,也是告别。
上天让她今日走到这里,也许正是在告诫她,是该放手了。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白宇不爱她,这辈子终究不爱。
可是,想起那天晚上两人恩爱纠缠,白宇火热的身躯紧紧贴着她,双手将她死死箍在怀中仿佛害怕她消失,霍晴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如果对她还有一点感情,为什么第二天却要对她如此绝情。
霍晴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白宇冰冷的眼眸,他的面色苍白,脸上再也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反而冷傲的犹如一块寒冰:“小晴,把昨晚的事忘了吧,我们都是成年男女了,一时情不自禁,总是会有的。”
“以后,不要再靠近我身边。不,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男人的声音嘶哑幽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尖刀,将霍晴的心一点点撕碎。
霍晴咬着牙,强忍住要滑下的眼泪,一字一句道:“白宇,我霍晴在你心里就那么贱?如果不是你昨晚说爱我,让我不要消失,我会和你……我是爱你,可是那不等于我可以容你随意作践!!”
霍晴看到白宇的身体轻轻颤了颤,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可是却很快紧握成拳。
他猛地转过身,把挺得笔直的背留给霍晴,哑声道:“昨晚我喝醉了,所有的话都不能当真。小晴,对不起,以后……不要再接近我。”
霍晴眼睁睁看着白宇毫不犹豫地决绝离去,脚步不自觉地迈出去想要抓住他孤独而遥远的背影,可是身体却传来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她身体猛地一晃,跌倒在沙发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落进嘴角。
大雨中,霍晴闭了闭眼,然后低低笑了起来,她突然扔掉伞,任由自己暴露在细雨中,全身被淋得湿透,长发散落下来贴在脸庞。
那样狼狈,那样凄凉,神情却是那样决绝洒脱。她对着铁门内一片凌乱空旷的场地,轻声道:“白宇,再见。”
话音刚落,她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白色的跑车在雨中滑行了好几米,停在离她数米远处。
一身白衣的白宇匆匆跑下车来,满脸焦急,脚步凌乱,身上的白色西装一片凌乱,似乎还有不少红酒的痕迹,显见白宇此刻有多焦虑和狼狈。
直到看见好好站在铁门前的霍晴,他才上舒了口气,却依旧铁青着脸,几步上前低吼道:“这么晚了不回家你呆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最近很危险吗?连暗卫都不带,如果有人想要你的命,你要怎么办?你知道我看到空空如也开回来的车有多……”
“白宇,算我求求你。”霍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划过眼角,视线模糊看不清白宇的脸,“不要再用这样模棱两可,暧昧不清的言语误导我,我已经受够。”
白宇的声音猛地一顿,他怔怔低头看着眼前全身湿透的女孩,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又松开,心脏仿佛被一根根荆棘在切割凌迟,痛入骨髓。
霍晴低低笑起来,她感谢这样的雨,让她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自己在流泪:“我不想再被人当做投怀送抱,自作多情的好妹妹,也请你不要来管我。白宇,我爱不起你,可我至少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