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舞有些奇怪的接起，听筒那端马上传来墨晟泽带着喘息和焦急的声音：“苏舞，你等我，我马上去找你！”
听着墨晟泽失去往日冷然的声音，苏舞突然觉得整个人像被泡在了热烫的蜜罐里，又是酸又是暖，还有些说不出的甜蜜。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脸上绽放出她自己也没发现的柔软笑容，轻声道：“墨晟泽，我没事了，你别急。”
电话那头顿了顿，隐隐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半晌，墨晟泽才道：“你呆在原地不许动，还有半个小时我就到了。”
说完，竟然不等她回答，径直挂了电话。
刚被感动了一米米，某人又开始故态复萌，霸权主义了。
苏舞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满心都是抽死墨大少的冲动，一抬头却对上宋光霁若有所思的表情。
“真不可思议。”宋光霁伸出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脸上的笑容温和而莫测，“你对晟泽的态度，我居然看不出有半点勉强。如果这一切都是装的，那苏舞你真是太让我刮目相看了。”
苏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是该谢谢宋爷你的刮目相看吗？现在AV看完了，塞琉古斯也检查OK了，你还不走？”
宋光霁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对面的少女没有发现，从自己今天在小巷初初现身，到两个小时候的现在，少女对待自己的态度已飞快从畏惧警惕变为了随性嫌弃。
这是个敏感、睿智的女孩，却也是个无法遮掩自己真实情绪的女孩。
这样的人，要伪装一时可以，却绝无可能伪装一世。
宋光霁的百转心思只在脑中转了个圈，就收敛起了算计试探的心思，指着定格在某个香艳画面的电脑屏幕道：“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需要我帮你公开贩售吗？利益所得我们五五分。”
公开贩售…………苏舞嘴角抽搐，良久才平复心情，正经道：“苏莹的性格我很了解，这次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会想尽办法报复石磊。但石磊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两个狗咬狗，我很乐见其成。”
苏舞脸上露出冷然的笑容，缓缓道：“至于公开视频，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挑一个最适当最让她和姚婉佩惊喜的时机的。”
宋光霁从位置上站起来，桌上超薄的笔记本被他蹂躏般几个折叠，竟变得只有巴掌般大小，收进了口袋中。
离开前，他看着苏舞眼中的冷厉和沉重，突然轻声道：“既然对她们恨到了这么刻骨的地步，为什么不借助晟泽的力量直接碾死她们？真的只是为了亲手享受报仇的快感？苏舞，你并不像那么矫情的人？”
苏舞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宋光霁，淡淡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享受？更何况，姚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墨家虽然权大势大，有墨老爷子在，墨晟泽掌控墨家并没有想象中轻松，否则上次他就不会情绪失控了。”
她又叹了口气，“但这种话，跟他说是没有用的。”
如果告诉墨晟泽，他一定会用最雷霆万钧的方式干掉姚婉佩和苏莹，甚至为了斩草除根，而端掉整个姚家一脉。
可是姚家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还有暗中窥伺欲置墨晟泽于死地的段景琰，到时，墨晟泽是不是又会变成前世众叛亲离，身败名裂的下场？
晴姐，端木磊，白宇，甚至眼前的宋光霁，是不是又会在一场场的算计中，死于非命？
这不是苏舞想要看到的结局。
她现在对付苏莹和姚婉佩的方法，看似缓慢笨拙，却如温水煮青蛙，让苏莹一点点掉入陷阱，万劫不复，同时姚家却也因为轻视，不会轻易出手。
宋光霁的眸光闪了闪，耳边仿佛响起了端木磊曾经说过的话。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不赞同我们的所作所为，却也没有否定我们生存的方式。
——她对着我念叨了很多，其实想表达的只有一句话——活下去。
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包间，离开了咖啡厅，中午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从前觉得燥热的温度，此刻却忽然感觉有些温暖。
就在这时，他看到快步走来的男人，一身黑衣，黑发如墨，俊秀精致的五官如刀削斧凿，远远走来，沐浴着阳光，就像君临天下的王者，又似睥睨人世的神祗，吸引了所有路人，迷恋倾慕的眼光。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把自己当做怪物，永远隐藏在黑暗中，阴冷暴戾嗜血的男人，已经能这样毫无顾忌地走到阳光下。
苏舞，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独特的女孩吗？
宋光霁等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微笑道：“出手的是龙渊会现任当家石嘉晋的侄子石磊，龙渊会原本的当家是石磊的父亲石嘉明，四年前金盆洗手转做正当生意，但在龙渊会中影响力依旧不可小视。听说，石嘉晋对这个侄子很好，但两兄弟的关系并不如表面看来和睦。”
墨晟泽点头，“她没受伤？”
“有些小伤。”宋光霁回答，“苏舞的身手很不错，七八个混黑道的大汉都奈何不了她，但石磊带了枪，所以她才发出了求救信号。我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准备扒苏舞的衣服。”
墨晟泽眼中冰寒凌厉的光芒一闪而逝，良久才道：“你没处理他们？”
“当然。”宋光霁笑了起来，“你才是人家男朋友不是吗？我要是把事都做完了，哪还有你刷好感的份？”
墨晟泽丝毫不理他的调笑，只冷冷吐出三个字：“龙渊会！”
他顿了顿又道：“替我约石嘉晋，明天下午三点。告诉他，把除了石磊外涉事的几个人统统带上，否则从今以后龙渊会就会在帝都销声匿迹！”
“遵命，少爷。”
墨晟泽没有再停留，快步走入了咖啡厅。
宋光霁正要离开，突然瞥到对面人行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他的眸光闪了闪，眼中露出幽深而莫测的笑意。
何管家？这可是墨老太爷安插在晟泽身边的人。他跟踪晟泽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