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妹啊,没想到老太师打破‘桎梏’通了神,让他发现了我们何处把身藏?”另一只蝴蝶也说了一句。
蔡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入神”了,不是犯神经了,他是大喜过望,激动的鼻子当时就酸了,流下俩串鼻涕。
“梁兄,太师挂着俩串长鼻涕,好恶心人!”
蔡京老脸一烧,赶紧吸了几下鼻子。
“梁兄,太师老是这么看着我们,一脸的不怀好意,不知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贤妹,看我来对付这个老太师。”一只蝴蝶转对蔡京,忽煽几下翅膀,厉声喝道:“吠!那老太师,你为何一点礼貌也不懂,躲在这里偷听我们唱‘越剧’?”
“老天!我终于突破了。”蔡京这次眼睛又一酸,滴下俩行泪。
他不但亲眼见证到了画的传神,还听到画灵的声音。
要知道,曾经连画上的一只鸭子都不拽他,现在居然让他一下碰到了画上的俩个大名人。
书中暗表,梁祝可是大名人,比那只鸭子有名多了。
蔡京有点措手不及,忙忙答道:“老夫不敢打扰,你们唱你们的,我保证不偷听。”
“你已经偷听了,还说不偷听?人不老实也就算了,怎么说话也不老实。”
蔡京一阵汗,辩解道,“老夫一直在此,比你们还要先到,怎么反倒说我躲着偷听呢?”
蝴蝶愣住,俩个又唧唧咕咕地商量了半天。
蔡京定定神问道:“你们是梁祝?”
“知道了还问。”
“你们真是梁祝?”蔡京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梁兄,这老太师连人话也听不懂了,咯咯咯!”
“就是就是,贤妹,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理他了。”
“好呀,好呀!”然后,俩只蝴蝶忽然间静止不动了。
蔡京打了一个激凛,白光散去,一梦惊醒。
蔡京看到赵佶威逼的目光正好盯着自己,他连忙收敛了一下眼中的神光。
赵佶满脸疑问,“太师,你看到了什么?”
“梁山伯与祝英台。”蔡京随口答道。
赵佶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师所言不差,梁祝不能同生只求同死,其情可悯,其节可赞,真是爱情悲剧,千古绝唱,朕让他们和‘宝鸡’做伴,也不辱没了他们。”
蔡京心里叽歪一句,“梁祝和这只鸡挨得上吗,这都是哪跟哪呀?”
赵佶扔下画笔,他一脸的落寞。
这幅画赵佶耗费的心血有多少,只有他最清楚,搞创作可不是玩游戏,只要紧张刺激有时间就能玩。搞创作没有沤心沥血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熬秃了头你就根本没得玩!
赵佶也真是的,随便画上几只鸭子就行了,还画什么“宝鸡”和“梁祝”,不是自个给自个找麻烦吗。
蔡京见画面上的蝴蝶一动,他又听到蝴蝶的俩句对话。
“贤妹,没想万岁这么理解咱们,我要不要向他表示一下感谢呢?”
“梁兄,你千万别上当,万岁的话那是逗你玩呢。”
蔡京此时心情激荡,百感交集,又不能意表,弊得有些难受,产生了阵阵尿意。
赵佶换了只笔,醮了墨,稍一沉思,在画上写下一行字。
正是:
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
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鷖。
之后,又签下了赵佶亲笔签名:天下一人!
画作完成,这就是赵佶画的《芙蓉锦鸡图》。
这幅画,成就了一代画帝,赵佶的画能传神,这一点辽国的大鉴赏家耶律大石清楚,宋国的大鉴赏家蔡京更清楚。
这幅画流传至今,上边分别盖着“万历之宝”、“乾隆御览之宝”、“嘉庆御览宝”和“宣统御览之宝”等不同朝代不同皇帝的御宝,可想而知这幅画作的收藏家都是些什么人物了。
赵佶把笔搁到案子笔架上,对着蔡京动情地说道:“这幅画作的完成,全要倚仗太师治国有方,朕才有闲暇时间搞搞自己的艺术创作,这幅作品承载着更多的是太师的心血和功劳。”
蔡京听了有些泪眼汪汪,急忙表示下谦虚谨慎,“陛下说的哪里话,全靠皇上伟大英明,才使得大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老臣岂敢贪天之功。老臣虽有微劳简直微不足道,实在是愧不敢当。”
赵佶也就跟蔡京客气客气,治理天下,当然是朕的功劳最大,这无庸置疑。
谁让朕是国家最高领导人呢。
赵佶再次仔细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画作《芙蓉锦鸡图》,他的表情发生着丰富的变化,时而严肃,继而喜悦,有些踌躇,又有些焦虑,最后他开心的笑了。
是“哈哈哈!”的大笑,笑的时候,他流泪了——龙泪盈眶,真情流露。
一个艺术家永远都是多愁善感、感情既丰富又脆弱。
赵佶被自己的作品感动了,他慨然叹息道:“朕的这幅画作将会成为不朽神作!”
“梁兄,万岁笑跟哭似的,是不是犯神经病了?”俩只蝴蝶是一刻也不闲着,一有机会就会说些悄悄话。
“贤妹,我看不象是神经病。”
“哪象什么病?”
“精神病!”
蔡京听了直接被笑喷了——流着老泪笑喷了。
杨戬在外边听到动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瞬间进入画屋,见君臣二人不知何故,一个哭的泪流不止,一个笑的老泪纵横,忍不住心里嘀咕一句:“谁又去世了,开追悼会也用不着这么表情投入吧。”
杨戬也注意到了那幅画完成了,他眼睛一亮,“长尾巴野鸡终于画完了”差点脱口而出,还好他舌头弯子拐得快,改口问道:“官家,水烧开了,要不要上茶?”
赵佶瞬间泪停,吩咐一声:“传膳,朕饿极了。”
“微臣遵旨。”杨戬接旨出宫。
“太师一定也饿了吧?”赵佶客气地问蔡京。
“老臣也饿极了。”蔡京眼冒饥火。
“时候不早了,太师赶紧回家吧,朕就不留了。”
蔡京当时嘴就气歪了,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你用得着这么小气吗?我站在这陪你半天了,陪你哭陪你笑的,三陪陪了俩陪到陪饭的时候不用我陪了,你逗我玩呢,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