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一连胜了两阵之后,月牙教却让人困死在了秃石山的山洞里,一连七日,都寻觅不到出洞突围的良机。
楚贞贞开始后悔没听陈锋之言,当夜弃秃石山而走,更懊恼自己过于低估聚雄山庄和那些武林人物的能耐,而想继续在暗中袭杀对方,玩猫鼠游戏。谁料对方一围就是七日,搭建营帐,运来粮草,埋锅炊烟,轮班巡视,似乎自己撞在了将军之手,而并非在与江湖人物交手。
现在,猫变成了老鼠,躲在了洞里出不去;而老鼠却成了雄师,守在洞旁张着血盆大口,只等老鼠出现。眼见干粮和水都已耗尽,楚贞贞还真急了,就将手下全召集在一个较大的洞厅里,说∶“我估计,对手阵内必有懂兵法之人。
如再耗下去,月牙教必毁在这里,我心不甘。我想,久围之后,必有松懈之处,今夜就觅机突围。”万人愁已在洞内愁了七天,一听今夜突围,顿时来了精神,忙说∶“教主,就让老万打先锋,如何?”三指兽也嚷道∶“教主,憋死不如战死。更何况,我们七十三人之中,无一弱者,足能以一当十,以一敌百。”楚贞贞一见属下如此振奋,心中安慰不小,突围成功的信心也增加了许多。她见大家都迫不急待地瞧着自己,就清了清干渴的喉舌,说∶“凡入睡者,四更天最死,我便选择四更天突围。
幸运的是,七个出口。对方只找到五个,我们就从剩下的两个洞口出去。龙眼洞,靠近对方大营,就由我出击,龙尾洞就交给万人愁。各位记住,出洞后无需恋战,暗器往人多处打。”
再说陈锋按天赐所计,为月牙教在虎头山挫了武林人物的锐气后,便与白眉魔王,雪梅。和牡丹在紧邻秃石山西侧的双峰岭。选择一棵有百年高龄的大树枝上,注视着在秃石山布下了陷阱,只等江湖人物来踏险
。但是,当陈锋发现去年追捕过自己的阿扎和一队清兵混杂在人群中时。便知情况不妙。忙趁东方诚挚他们还未到达秃石山。给月牙教发出了转移到下一个山峰的信号。令人始料不及的是,月牙教不但不转移,还在暗处射杀了一批对手。结果让阿扎困死在了巴掌大的秃石山下。陈锋曾想过回天府再向天赐去讨计谋,但又怕阿扎次日围剿月牙教,故尔打消了此念,谁知阿扎一连七日围而不剿,似乎想活活地将楚贞贞和万人愁他们饿死在山洞里。“钟兄,如此下去怎么办?”
陈锋已无计可施,只好征求白眉魔王的意见。但白眉魔王除了艺高胆大,在略施小计上,也是一片空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听天由命了。”牡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雪梅∶“对了,在离府前,少主人象是在你的耳边嘀咕了一些什么。象是在授计?”雪梅“哎唷”一声,点点头说∶“你不提,我还忘了呢。
出门时,少主人确实提醒过我,说如果雷统领参与,那月牙教必凶多吉少,让我到时告诉钟总管和陈教头,如雷统领围而不剿,月牙教必会候机突围,少主人让我们到时帮楚教主一下,阻击雷统领和东方庄主他们这些高手,等楚教主跑远,我们立即撤离,取道五里坡,自会有人来接应我们。没了,就这些。”
白眉魔王听了直晃脑袋,“哈哈”笑道∶“这少主人,莫非把我们钟家的那堆书,全啃烂了。嘿!难怪他的脑袋瓜里,装了那么多的道道。”他显得异常兴奋,笑后问陈锋∶“老弟,既然少主人都想到了,那你看怎么做吧?”此时的陈锋,比白眉魔王还喜悦。因为,他瞎闯了大半辈子江湖回来,竟然撞上了天赐这么一个高超的好主人。“
少主人既然这么说,那月牙教,必然会在近几日突围,我们时刻注意秃石山的动静就是了。到时,我和你钟兄蒙面出击,雪梅俩就护送楚教主进七岭大山,然后在七里坡汇合。现在,约已三更,我当头班,你们休息。到了五更天,牡丹替我,就这么定了。”近几日,白眉魔王他们吃了睡,睡了吃,早已没了睡意。白眉魔王留在树上陪陈锋,让雪梅和牡丹下树,牵回马匹,整理行装,做好随时出击的一切准备。
丛山之中,除了风声,一切都是那么的沉静。秃石山上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除了大营内,阿扎还在灯光下看书外,秃石山四周一片漆黑,大家似乎都已进入了沉睡的梦里。忽然,秃石山东西两侧,同时出现了人影。随即,躲藏在草丛中放哨的清兵,便发现了这一行踪,忙亮喉大叫∶“不好啦,邪教的人突围啦!大家从睡梦中惊醒,慌忙穿上衣服,提着兵刃冲出营帐,已见阿扎跨着战马,舞着大刀在与黑衣人交手,其余的黑衣人杀散清兵,向外闯去,纷纷疾身去堵。
与阿扎交手的正是楚贞贞。她原本不想恋战,只无奈阿扎的大刀始终不离她的左右,过了几招,又引来了东方诚挚,范文,和独臂侠这三个高手,将己围住,怒得干脆放开了手脚,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用双剑与四人激战。月牙教的人虽少,但个个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又加之破釜沉舟,横冲直撞之中连发暗器,还真令人心惊惶恐。陈锋和白眉魔王居高临下,瞧得仔细,见万人愁他们借对方高手十有七八在围堵楚贞贞之机,除了断后的五六人被围住后,其余人全突出了重围,消失在了丛林之中。而楚贞贞这边,突出去的不足数十人,其余的全让江湖人物分割围住,四面截杀。
“雪梅,你俩去双峰岭山道口等候,送入岭中十里后。便取道七里坡等候,不见不散。”白眉魔王跃下大树,吩咐了雪梅俩一声后,与陈锋换上黑衣,各持大砍刀,跃上马背,往秃石山飞疾而下。楚贞贞一连发出了数十枚竹叶、银镖,均让对手闪过或打飞。而双剑齐出,左突右冲,只无奈功夫不济。学艺不精。而东方诚挚、阿扎、林青剑、邱大海、范文、马良,和独臂侠均是武林高手,就是舍命一搏,今夜也难逃一劫。而正在左持右撑的危难时刻。又有两人杀入阵内。一个是清风神尼。一个是慧智大师。
她以一敌九,出不了三招,便彼此难顾。乱了章法,眼看就要被人活擒,绝境中掷出双剑直飞范文和清风神尼,随即双袖一拂,将袖内暗器尽数打出,趁对方慌乱之时,反手一掌就往自己的天灵盖拍下,同时绝呼∶“师弟为我报仇。”也就在这生死关头,只听得身后炸雷似地响起一个声音∶“教主,我来也。”楚贞贞吃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已见三个黑衣人飞马赶到,一阵乱杀,瞬间打乱了对方的阵势,并以二对九,把阿扎他们压在了一侧,另一人朝她长棍一挥,叫了声∶“贞贞姐,随我来。”一棍打在她的马屁股上,朝双峰岭驰去。
“这不是雪梅的声音吗?”楚贞贞在绝境之中听到雪梅的声音,越发感到亲切,对天赐的感激之情又加重了许多。她不及细想,紧随雪梅离了秃石山,驰入了一片林子。“牡丹,救出来了。”出了林子,雪梅见身后无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勒住马蹄,指了指前面的一群人,对赶到身边的楚贞贞说∶“瞧!贞贞姐,万人愁他们,已先你一步到了这里。”
“教主,你终于冲出来了。”
“教主,你没伤着吧?”
“教主,”万人愁,三指兽等四十多人“呼啦”一下围住了教主。“贞贞姐,进岭后的一路之上,凡见红布条的,均是滚木,可阻拦追兵。过了木桥拆了之后,你们就安全了。那,贞贞姐,万人愁,我俩走了。各位保重。”牡丹俩不等月牙教人回话,快马消逝在了夜色中。楚贞贞担心追兵会即刻赶到,也不敢在岭口久呆,刚要进岭,只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呐喊声。“教主快走,我们后会有期。”两匹快马疾驰而来,在与万人愁的马匹一闪而过时,陈锋朝着楚贞贞叫了一声,随即便驰入丛林消逝了。
楚贞贞见追兵将到,忙带人驰入了岭上,凡见红布条,只要自己人过尽,便一拉之后阻截追兵。
一路之上拉了七八回,已将追兵甩开了一大截。次日天明,他们过了独木桥,才见迎面壁上写有“禁地”两字。再一见四周,所到之处均是悬涯峭壁,怪石重叠,草木不生,地势十分险要,只要独木桥一拆,纵然是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他们。再说,等阿扎,东方诚挚他们赶到“禁地”,已是中午。大家一看,绝地之处已断了去路,就是能飞过眼前这三丈余宽的断崖,他们之中也只有十来个人。如要伐木搭桥,必要费时不少,再说月牙教已经远去,钻入丛山,要找也没个方向,一堆人商量了几句后,决定打道回府,待探到月牙教的踪迹,再作打算不提。
却说陈锋和白眉魔王赶到七里坡,已见牡丹俩正在道上等候,彼此聊了几句后,便直奔万家同乐城。
自走了陈锋四人,天赐也无事可做,帮中事务全交给了马啸天,方翔,顾一柱三人打理,自己带着死缠不休的马璐,也不带随从,自由自在地在城中逛游。一日中午,天赐在关帝庙门口,从后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却是在军校场斗杀时撞见的那个黑玫瑰,忙上前招呼∶“你好!小姐。”
接着,忙又补了一句∶“但我不是聚雄山庄的那位十三少。”只怕这黑玫瑰又错认了自己。黑玫瑰很是大方,朝天赐“嘻嘻”一笑,说∶“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海盐帮的帮主,名叫天赐,是吗?”“不错。”天赐一笑,问∶“找到十三少了吗?”黑玫瑰的脸,瞬息阴了下来。她叹息了一声,指了指关帝庙说∶“但愿关老爷会保佑他有惊无险,有灾无难。”天赐有些紧张“∶怎么。十三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被人囚在了哪座岛上。”
“什么?”天赐彻底紧张了起来∶“快说,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囚十三少的,又是什么来路?”黑玫瑰见天赐如此关心十三少的安危,便将东野门近几日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天赐。“你说,十三少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天赐没有回答,只是瞧了一眼神色慌乱的马璐,说∶“璐妹,我和这位小姐有事要谈。你先独自回府。
对了。回府后,不许乱想,也不许把这位小姐刚才说的话,告诉任何人。你捎话给李三。让他带五十个兄弟。备上七天的淡水和干粮。坐上三桅船,在城中码头等我。”马璐轻轻地“嗯”了一声,象只受惊的小鹿。拔腿就跑,扎进了人流,转眼没了踪影。“我还没吃饭。你吃过了吗?”“没呢。
一出关帝庙,就撞见了你。”“那好。我们边吃边聊。你看,哪里安静些?”“聚英楼。是我家开的,就在前面。”天赐点头一笑,跟着黑玫瑰,离了关帝庙,过了狮子桥走几步,就到了聚英楼餐馆。正在口送客的掌柜沙丘一瞧见黑玫瑰,忙招呼∶“二小姐,是路过呢?还是请朋友喝酒?”走进了聚英楼,黑玫瑰才指了指天赐,吩咐沙丘∶“听着,这是我的生死至交,海盐帮的天帮主。
找一间上房,备一些酒菜,我和天帮主有要事相商,你让鸿一守在门外。再则,即刻让鸿三找来格拉和石长老,在堂内等候。”沙丘连连点头,前面引路上了二楼,将黑玫瑰和天赐请进尽头的一间上房,再吆喝鸿一献上一壶好茶。“鸿一,守在门外,别让人来打扰我俩。”“是。二小姐。”
鸿一退了出去,拉上了房门。黑玫瑰斟了一盅茶,覆上盖,递给了对座的天赐,自己也斟了一盅,品尝了一口香茶,说∶“这马秃子,是贵帮副帮主马啸天的一个亲叔,前几日还出过海,想必是去见马秃子的。
其他的我都不怕,就怕这马秃子把对铁拐杖的那份仇,用在十三少的身上,此不危险。”
天赐自从知道聚雄山庄的十三少,与自己长得似乎不差分毫,猜想这十三少十有**是自己的孪生弟弟,暗中对他的关切一日重于一日,还遣李三暗查过十三少的近况。
我也探访到了一点消息。论师承,这马秃子还是我的师叔。这回重返龙虎群山,马秃子不但带回了三个高徒,还邀来了北部五恶做帮手,对聚雄山庄还确实是个不小的威胁。马秃子的三个高徒,二十年前都已扬名,只不过是臭名远扬,令黄花闺女心惊胆怯的采花大盗黑蜘蛛,白面虎,梁上飞,便是他们三个,但怎么会投在马秃子的门下,这就不得而知。而那北部五恶老大恶魔,老二恶道,老三恶僧,老四恶尼,老五恶怪,也均是三十年前的黑道人物,江湖高手,只因杀人无数,恶贯满盈,而遭铁拐杖追杀,这才遁迹江湖三十余载。如这回出海撞上他们,我敌五恶,你战马秃子,就不知你的格拉和石长老,能否对付马秃子的三个恶徒?”
黑玫瑰一听“出海”两字,这才恍然大悟∶“噢!原来你刚才调兵备船,是为了陪我出海去找十三少,而并非海盐帮之事。嘿!你真是个侠义之人。”天赐嬉笑道∶“你是我的生死知交,那你的郎君十三少有难,也不就是我的事了吗?”“你这人。我服了。”“迟走不如早走。多耗费一个时晨,十三少就多一份危险
。如格拉和石长老已到,我们即刻就走。”“那,还没吃饭呢。”“如真心请我,那你俩的喜酒,就让我多贪几杯。”天赐说笑声中,已起身拖起还在犹豫中的黑玫瑰,伸手去拉房门,这门却自己开了,只见门口站着四个手端托盘的伙计,一见刚出锅的佳肴和美酒,他愣了愣后,肚子便非常择时地“咕噜咕噜”地叫唤了起来。黑玫瑰似乎知道天赐的肚子在唱“空城计”,就“嘻嘻”地望着他问∶“现在怎么样,是吃,还是走?”“当然走。但这酒菜,也随我们一齐上船。”“鸿一。你们三兄弟端上酒菜,随我上船。”黑玫瑰吩咐了一声鸿一,与天赐来到楼下,见格拉和石长老已候在堂内,就招手唤过,引见给天赐,相互拱手客套了几句后,一同出了聚英楼,往城中码头走去。鸿一三兄弟提着酒坛,端着佳肴。紧随其后。
城中码头也算是龙虎群山的水上要道。又时已中午,水上岸上热闹非常,吆喝声,谈价声。招呼声汇在一起。“帮主。属下在这儿呢。”李三的大嗓门。倾刻盖住了岸上的喧闹声。他见天赐听见自己的叫嚷声,止足岸边,左右寻望。忙又嚷道∶“帮主,往右瞧,属下的手在朝你摇晃。对!就这里。”
天赐终于顺着李三的大嗓门,找到了海盐帮的三桅船。他伸手从鸿一三兄弟手中取过一只放着四盆佳肴的托盘,和一坛酒,对黑玫瑰笑道∶“听说你轻功见长,但我轻功也不弱,我俩随便玩玩,看谁先登上那条船。”“玩就玩,谁怕谁呀。”黑玫瑰嘻笑声中,已取过托盘酒坛,欢叫一声∶“走喽。”便纵身一跃,双脚凌空疾了出去。天赐一见,忙纵身跃出,身轻如燕,非行即飞。“好俊的功夫。”格拉赞扬了一句。石长老都瞧傻了眼∶“后生可畏啊。”格拉转眼叹道∶“我恩师的轻功,也不过如此。”石长老却说∶“这真是天打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如能佳配,必为侠侣,可惜他不是小姐思念的十三少。”
格拉听罢,也觉得可惜,禁不住仰首叹息了一声。谁知在这时候,也会冤家路窄。却说天赐他们要出海去找马秃子,救回十三少,而马秃子的恶徒之一梁上飞,却在码头其中的一条船上。
这梁上飞原本就是个采花大盗,此时一见黑玫瑰从头上掠过,淫心顿时震荡,哪里顾得上许多,不等黑玫瑰疾远,便从舱内窜出,箭一般地疾入空中,快似闪电。黑玫瑰一心争胜,也没留意身后多了个采花大盗梁上飞,只是不见了天赐的身影在惊骇。而后来居上的天赐脚尖点了一下桅杆,正在她的头上疾行,忽然察觉身后有人,先以为是格拉和石长老,再回头一望,恰巧看见一张兽心淫面的脸,心里微惊,却没出声,只观其后之变。梁上飞自已为轻功了得,由下而上追上黑玫瑰,左手一探就去抓她的脚踝,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的手还没沾上黑玫瑰的脚踝,一只盆子连带黄鱼打在了他的左手背上,疼得放眼寻去,这才发现悬在半空中的天赐,手中的托盘一转,盘上的两只盆子连同佳肴,一前一后朝自己飞来,忙闪身之中双手一动,已稳稳地接住打来的瓷盆,双脚落在了桅杆之上。“谢了,小辈。”“有佳肴,怎能没有美酒。拿去吧。”
梁上飞用鼻子嗅了嗅手中的两盆佳肴,正在得意,已见猎物黑玫瑰,登上河中央的一艘三桅船。而就在这时,只听得天赐嘻笑一句,人已没了踪影,他刚要寻视,后脑勺已让一硬物砸中,双眼一黑,头下脚上地跌入下去,扎进了滚滚的春水江,溅起一股浪花。“棒。好棒的身手。”在黑玫瑰的赞美声中,天赐的脚尖往桅杆上一点,身躯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之后斜飞而下,来到了自家船上。这时,格拉和石长老带着鸿一三兄弟,一纵一跃,借船而疾,在船工们的惊呼声中,落在了天赐的身后。“李三,扬帆出海。”
白眉魔王四人回到天府,将马匹行囊交给了护院的,便直奔“尊天阁”,没见天赐,一问照看“尊天阁”的丫环,才知天赐带着马璐外出游逛一夜未回天府,就吩咐丫环往雪梅的厢房送饭,如见了天赐回府,即刻带他去雪梅处。但吃罢午饭,还不见天赐的人影,陈锋有些焦急,就催着白眉魔王三人外出去寻找,在府口撞上了顾一柱,问他天赐的行踪,他也全然不知,但却说了个信息。“
大清晨的,就见马帮主带着小女高徒,匆匆地出了天府,直上码头,听说出海去办一件急事。”因陈锋急着要外出寻找天赐,也没留意顾一柱的话。但四人找了一下午,也没打听到天赐的踪影,回到天府,已过黄昏。丫环们急忙端来了酒菜。这晚饭,谁还吃得下。就连爱酒如命的陈锋,似乎也开始戒起酒来。这十八年来,白眉魔王还没和天赐怎么分开过,就是外出办事,也是匆匆两三日,如三更能回魔鬼谷,决不会拖到四更见天赐。
这回一走就是数十天,而回府又不见天赐的踪影,这份说不清的感情。就象利剑在刺他的心。牡丹和雪梅一见白眉魔王的泪珠挂在眼眶上。惊得哪里还敢出声,只盼少主人快些回府,不然真怕会出大事。说也奇怪,平时忙完家务的丫环们。总要在门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今晚。似乎全都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眼见夜色已深,还未见天赐回府,白眉魔王四人开始猜疑天赐在外遇上了什么意外。忙让丫环去找李三过来。不久,丫环回来一说,才知李三带着五十个兄弟,昨日午后就上船去了城中码头,等候天赐出海寻找什么人。“难道,真出了什么事情?”陈锋顿时紧张万分。向来视天赐为世上唯一亲人的牡丹和雪梅,一听陈锋这话,心也揪了起来,惊骇之余,竟然吓得痛泣。“奶奶的。”
雪梅俩一哭,白眉魔王再也坐不住了,大叫一声,唤来丫环,即刻去请顾一柱,他要连夜出海去寻天赐,不然再坐等下去,雪梅俩的眼泪必会激起他的狂性,到时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惨死在他的双掌之下。
马啸天还在残叶岛上劝说马秃子在自己的帮主上岛之前,毫无条件地放了十三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马秃子没见过天赐的身手,当然不知道这位貌似十三少的小辈,到底有多厉害。他只认为侄子是在危言耸听,用话在唬自己,想带走十三少,向自己的帮主邀功去。“哼!不就是个娃娃,见了我马秃子,还要管我叫师叔,手段能到哪里去。你回去告诉那娃娃,就说我这个做师叔的,改日必会去天府,在他的豹皮椅上躺两天。”
马啸天见马秃子不但糊涂,而如此猖狂,知道此人无药可救,今日此行也作枉然,就扔下了一句话∶“我说也说了,劝也劝了,作为你的侄子,我也尽力了,要好要歹,想死想活,均在你的一念之中,谁也救不了你。如我再次上岛,那便是对头,我不会认你这个叔,你也不用认我这个侄,到时谁也不要手软,也只有在手上见胜负了。各位告辞。”言罢,带着小女和高徒,上船离开了残叶岛。“叛逆。马家的逆徒。”马秃子那嘶哑的叫声,从岛上飘来,淹没在浪涛之中。
自马璐将从黑玫瑰处听来的话,和天赐忽然要出海的事,传到马啸天的耳里后,惊得他一夜未眠。他了解天赐的为人和处事原则,也知道黑玫瑰的那番话,会给自己的帮主产生多大的影响。
更主要的是,没准聚雄山庄的那个十三少,往后还真是天府的二当家。如一但让天赐上了残叶岛,抓住三叔囚禁十三少的证据,那按天赐的脾气,必然得理不饶人,一怒之下会杀了所有参与者。所以,大清晨,马啸天才会匆匆出海,想赶在天赐前,劝三叔放了十三少,免得惹怒了天赐,玩火烧身。却不料,马啸天的这番苦心,换来的却是“马家的逆徒”这一罪名,令他异常伤感,百思不得其解。搅得他双脚凝固在船头,迎着扑面的海浪,痛苦地陷入了沉思。“爹,快瞧!海盐帮的船只。”马璐的这一惊呼,将马啸天拖出了沉思,侧脸一望,不远处的一条大船的桅杆上,确实飘舞着海盐帮的腾龙。“锦民,快打旗号,问对方是帮中哪位?”马啸天怕此船是天赐的船只,忙吩咐七徒弟锦民,上桅杆打旗号。不久,锦民回话过来∶“师父,是方堂主。”
“快问,遇上了帮主的船没有?”锦民又挥动了几下手中的红蓝两旗。随即,对方的旗便送过话来∶“没有。但南侧洋面上,有一海盐帮的船。”“璐儿,快让本船往南行,没准能撞上帮主。”马璐“嗯”了一声,钻入了船舱。船,慢慢地转了方向,向南行去。天赐告别了岛民,和黑玫瑰离开了甲子岛,一前一后纵向海面,双脚蜻蜓点水般地踏着波浪,疾上了三桅船。“怎样?天帮主。”格拉焦急地问。天赐摇头一笑∶“有十八座岛屿,没那么巧的。”石长老叹道∶“都已上了七座岛了。”天赐还是一笑∶“我有找遍十八座岛屿的思想准备。但,没准下一座岛,就能撞上马秃子,救回十三少。”然后劝黑玫瑰∶“既来之,则安之。
去哪里?”黑玫瑰非常感激天赐陪她此行,更感激他在自己情绪焦虑时,出言安慰。“谢了。”她捶了天赐一拳,指着远处的一个黑点问石长老∶“石伯,那是什么岛?”“残叶岛吧。”石长老应答了一句后,又说∶“二小姐,这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小岛,你想去那里?”“对。天帮主说过,只要是岛屿,就要上。”天赐朝黑玫瑰笑了笑,对身后的李三说∶“去告诉兄弟们,天黑之前,要赶到残叶岛。”“是。帮主。”李三走后,黑玫瑰对天赐说∶“这李三,做事勤快牢靠,如功夫再好一些,做你的随从,是个忠心的人。”
天赐望着茫茫大海说∶“这李三的心胸,如同大海,让他做副堂主,已经委屈他了,如再让他做我的随从,此不大材小用。这功夫嘛,可以慢慢学,我也不是吝啬鬼,只要他要,我的绝活都可传授给他,只要他,”他见黑玫瑰忽然用肩撞了自己一下,又用手暗暗地指了指身后,忙关住话闸,回头一望,却是李三站在身后。“帮主,我。”显然,李三已在无意中,听到了帮主的肺腑之言,一见帮主忽然回头瞧着自己,他竟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有一杂念,忽然从黑玫瑰的脑海里闪过。她脸上一喜,忙对天赐说∶“既然你如此信任他,不如就收他做个徒弟,那教他功夫,也名正言顺,此不更好。”天赐不听则罢,一听之下,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就我这年纪,还配做他的师父,此不让人笑掉大牙。”“这有什么,能者为师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