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宁是真有些恼了,若是按照六年前他的脾气,这纠缠不休的女人,他何必和她废话什么,直接了当就可以一个擒拿手将她摔在地上。
可惜现在他的脾气,已经不如从前那样暴烈,他就不明白了,按照这女人说的,她是此次M。J项目的总设计师。
那楚暮一和他的洽谈告吹,有这老女人什么事?
眉宇微微皱起,顾子宁深紫色的双瞳,突然闪过打开电梯门后见到的一幕。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天源集团的总裁楚暮一,似乎将这老女人狠狠压在身下靠在墙上……
所以,这老女人这么着急上火,纠缠他给天源集团洽谈机会,无所不用其极,不顾廉耻什么的,其实是为了楚暮一?
“真是难为楚暮一了,竟然看上你这样的丑女人,他不是号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吗?”
“哼,居然饥不择食,眼瞎到连你这样的大妈都能下手,品位真是一年不复一年,独特到让人不耻。”
“我最后说一遍,放手,既然是楚暮一的女人,就不要过于随便,如我这样的陌生男人,依然不管不顾自动靠上来。
你不要脸可以,别让我看轻了楚暮一。”
说实话,男人的声音其实挺好听的,可是,钟璃穆彻底的傻了,她就不明白了,这男人怎么可以用天籁般的声音,说出这么多歹毒的话来。
毒舌,死毒舌,臭毒舌,气死她了!
恶狠狠吐出一口浊气,钟璃穆果断松手,转身就走,她遇到的都是什么破事儿嘛!
这男人到底那只眼睛看见她是楚暮一女朋友的?造谣,纯粹就是造谣!
听着女人愤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顾子宁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那女人贴在他后背,身子紧紧靠在一起的时候,他居然该死的起了反应。
明明那女人看着年纪一大把,穿得灰扑扑一身,没胸没屁股的,到底哪里有吸引他,竟能引起他最原始的生理反应?
顾子宁顿了顿,感觉胯部的异样平息下去后,才迈步前行,他这次来S城,并不单单是为了和天源集团洽谈M。J项目。
最重要的是,当初他的人在S城,有见到六年前,载着钟璃穆在环山公路出车祸,车身自爆葬身大海的钟家家庭司机刘洋。
当初沐沐出车祸身亡,他随即出车祸,后来查明,他所驾驶的兰博基尼刹车被人动过手脚,导致他刹车失灵才出的事儿。
再加上他接到的电话,收到的DNA鉴定书。
恰逢同一天,钟璃穆好端端回别墅,竟然在环山公路出事儿。
种种迹象,都显示着当年震惊H城的两起车祸,不同寻常。
他要找出那个隐藏在他背后,暗中操控一切,蛰伏了整整六年的幕后黑手!
爷爷已经年迈,六年前那场中风,已经让他元气大伤,他绝不能让爷爷知道一点点,关于钟璃穆是他亲表妹的事情。
毕竟,六年前,他和钟璃穆的结合,是爷爷一手促成的。
顾子宁有些心绪不宁,耳畔的窃窃私语便在所难免传进他耳里。
“哎哟,我说这钟璃穆短短两年,怎么就从打扫的清洁工,被破格提拔成正规的职工,还混成了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
哼,没想到她居然别有居心,早就跟咱们楚总有一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是呀,这小妮子心机好深,别看她整天穿的灰扑扑的,能擒获咱们花心大少楚总,这小妮子内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狐媚手段……”
那些女职员羡慕嫉妒恨的各种揣测,顾子宁听得并不真切,唯独钟璃穆三个字,他听得真真切切。
那些人就好像是专门说给他听似的,明明刚才他还想起钟璃穆……
钟璃穆!钟璃穆!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阴谋,他拭目以待!
黎九本来还被天源集团高层众星拱月引进会议厅,此时正左右逢源,被明里暗里的马屁拍得矜持浅笑,顾子宁一个私人电话不管不顾的打来。
“顾总?有事儿?”
黎九示意周围保持安静,微微撇眉疑惑的发问,不怪他奇怪,顾子宁打得可是他的私人号码。
现在可是工作时间,顾子宁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除非是他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已经惊慌失措,措手不及这才拨了他的私人号码。
算算时间,这会儿顾子宁应该坐车去酒店,难道,路上有人袭击他?
草,这还得了,老子罩着的人,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碰他!
黎九脸色大变,他本就是一副俊秀的小白脸模样,文质斌斌的,瞬间变脸,阴沉得可以滴出黑水来,殷切围在他身旁的众人,都惊骇着忍不住哆嗦起来,只觉得顾氏财团的人,真特么不好伺候。
“没事儿,阿九,你替我查一查这次M。J项目的首席设计师钟璃穆,我今晚上要知道她所有的资料。”
黎九原本已经疾步走出会议厅,顾子宁略有些嘶哑低沉的声音传来,他突然收脚,眨巴着眼睛,小眼神很是困惑。
“他们终于出手了?”
顾子宁没有回答,他挂断了电话,只剩下黎九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眼里的火热都快要蓬勃而出。
“黎秘书啊,是不是顾总对咱们天源集团有什么新的指示呀?”
程潇舔着老脸凑近黎九,满脸期盼的询问,黎九嘴角含着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扫了桌边把玩着打火机的楚暮一,含着某种深意,淡淡点头。
“不知道贵公司,全面负责M。J项目的设计师是哪位,她大概对我们顾总说了什么,我们顾总对M。J项目又有些兴趣了……”
随后就是心知肚明的笑容,看着程潇眯着双眼,红光满面,笑得不怀好意,黎九目光扫过静默无言的楚暮一,笑得温文儒雅。
钟璃穆赶到华西医院时,已经是用餐时间,值班护士告诉她,媛媛的主治医生要晚上才会到医院值班。
她没胃口吃饭,只是眼巴巴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窗户外,透过小窗户,巴巴的看着戴着氧气管,躺着病床上,小小的一只身上盖着白色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下巴比前几天见到的还要尖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