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你妈妈还好吗?”尹医生忽然问道。
“我就是回来找我妈妈,她应该是来了这里。她的病情……”沈秋水摇摇头,一副不容乐观的表情。
尹医生明白的点点头,这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小孩的哭声。那哭声一阵高过一阵,有点像杀猪般的嚎叫。尹医生赶紧朝这个声音奔去。何夕和秋水互看了一眼也随之赶上。在几颗橘子树掩映下的一户人家里,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着上身躺在一个奶奶模样的老人怀里哇哇大哭,老人帮他不停地抓着背,也一副愁眉不展的神情。那男孩似乎觉得不过瘾,后来干脆跑到墙脚使劲儿蹭起来,他们才看见他的鼻涕眼泪已经弄得满脸都是。
“小健,又痒了是不是?”那个叫小健的男孩像看到救星似的跑过来抱住尹医生:“尹医生,快救救我。又痒又疼,火烧火燎钻心窝子疼。又像有无数条小虫子在身上爬。”
小健一边哭诉一边不停地往身上挠。本应该是光滑的皮肤,一样干燥如鱼鳞壳快要脱落的样子,身上黑斑点点,有的还流着黄水,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心底发怵,不忍直视。同时莫大的悲伤充斥在何夕,秋水二人心间。他们完全能体会小男孩有多煎熬。
尹医生拿出消毒水帮男孩擦拭,男孩痛的扭成一条,但这回他却忍住没怎么叫,痛的直掉眼泪。何夕秋水二人看到这一幕不禁心头一热,秋水赶紧转过身不让人发现:“你这样不行啊,到我们站上来打两天消炎针吧。”尹医生一边给小健涂擦着药膏,一边叹着气。他见过无数皮肤病患者,可他还是对于像小健这样的孩子不能释怀。
“他都成这样了,她的父母呢?也不管他吗?”何夕十分不解的问。
站在一旁的到老人指了指屋里:“他的父母在那里。”
何夕沿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屋内的灵堂摆放着两张放大的黑白照片,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何夕瞬间明白了,赶紧说了声:“对不起”,内心再次被一种刺痛充斥着。安静后的小健忽然一副无精打采,昏昏沉沉的样子。秋水,何夕都知道患上这种病的人最容易困乏没精神。
走出这户人家,尹医生告诉他们。小健的父母都是雄黄矿厂的职工,所以小健一出生就患有癌症,他的父母前两年相继去世,而小健现在也只是在熬日子而已。
他们又跟着尹医生去了一些患者家中,无一不是人丁单薄,近些年家中都有过世的人。而活着的人无不饱受病痛和贫困的折磨。数着日子等待命运的终结。
他们来到秋水家时,秋水的妈妈正站在灵堂前低声说着什么,听见他们的声音还偷偷试了试眼角。袅袅轻烟弥漫着整个屋子。灵堂上放着秋水父亲和姐姐的遗像。秋水的父亲很清瘦帅气,而姐姐和秋水长得真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何夕正纳闷为什么秋水从来没和他说过。
秋水和何夕也给逝者上了香。然后秋水就劝母亲回接受去治疗,母亲神色冷冷看着遗像道:“我哪也不去,我要留在这儿,陪着我的亲人。”
秋水看着遗像叹了一声说:“既然这样,我也留在这儿不走了。但是到化疗时间您一点要去。”
秋水妈妈依然很冷竣:“我不会再去受那份活罪了。“然后目光无限向往的看着灵堂上的遗像,她似乎温柔的笑了:“我早就想他们了。”然后又转身对他们说:“你们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语气是那么多决绝和冷漠。
沈秋水几乎是负气而走的,她的内心被一团怒火熊熊燃烧着,而那团火把她烧的体无完肤,无处躲藏。她总是觉得自己的母亲不爱她,而且总把她排斥在家人之外。为此她常常暗自神伤,这一回又是难过的直掉眼泪。
何夕耐心的劝导:“你不要胡思乱想,杨阿姨也许是不想让我们留在这儿,才说出这么狠的话。”作为局外人的何夕也觉得杨蕙兰说话确实很伤人,但他知道杨蕙兰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和秋水拌过嘴后,她其实也很伤心,她曾经还背地里拜托何夕要照顾秋水。其实她也是很关心女儿的,只是她们之间有隔阂,才会总是说些伤人的话。是了,她是不想让健康的女儿留在这个令人生畏的地方,又怕她不肯走,才说出这样狠的话来。
“不如我们就到城里住下来,经常来看看阿姨,也来看看这里的人,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觉得呢?”
沈秋水似乎也想通了,点头答应着:“嗯,这样也好。我们回去好好想想,可以为这里的人做些什么。”俩人一边走一合计,何夕说可以把镇上人的生活状况和健康现状拍成视频,放到网站上让更多的人来关注并伸出援手。秋水说她希望能赶紧修复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将来祖祖辈辈的人还能在这儿安居乐业。沈秋水还说希望以后可以把这里建成一个旅游区既可以为当地人增加些收入,还能让前来参观的人有了前车之鉴,起到警醒的作用。何夕说你这个想法很好。
俩人说着说着已不知不觉来到公路上,秋水再次回首凝望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顿感悲由心生:“如果人类发展和致富,一定要以牺牲生态环境和人的健康甚至是生命来换得,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昂贵,太沉重也太残忍。在发展的路上如果要踩着同类的尸骨往上爬,我们这辈子还能够活得心安理得吗?哪怕现在我们的腰包是鼓起来了,可我们的环境呢?我们的气候,我们的空气,我们的水质,我们的土壤,我们的植被,我们的健康。哪一个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哪一个不是比金钱更宝贵。还有我们的后辈子孙,我们要给他们留点什么呢?仅仅是那几张纸钞就够了吗?”
俩人来到县城租下一间偏僻的小屋住下,那是一个砖瓦结构的陈旧院子,院子里还在了几颗高大的缅桂树,那时正是花开的时节,洁白的缅桂花瓣并不张扬,却散发着一种提神的清香。树下还砌着石凳石桌供人乘凉。
俩人对如今并不多见的,这样的小院甚是满意。小院的主人是位老婆婆,子女都在外做生意,她一人守着这栋老宅偶尔租给可靠的人住住,也给家里添些热闹的气氛。俩人也不见外和老婆婆同吃同住,同时也对他们之后的生活有了一些新的策划。
两人决定画一些以环保为主题的漫画稿。何夕说:“秋水你还记得吗,以前咱们讨论起当今的环境问题,你就说想像宫崎骏一样,把日益严重的环境问题用漫画的形式表现出来。我说好咱们一起来做这件事情。可是后来你却一去无音信,而我却没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也一直在关注地球上方方面面的环境问题;全球暖化问题;资源浪费问题;垃圾错放问题;水质,土壤,空气,重金属污染问题;当然这些污染最终都是因为人心的污染。如今我还加入了动物权益保护协会,这个协会极力宣扬众人平等,致力保护动物的权益。秋水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不论是从自身的健康角度,还是从保护生命的角度,又或者是从遏制全球暖化的角度来看我们都不应该吃动物的。”
沈秋水听得一头雾水:“我知道我们人类身体的结构来看是不太适合吃太多的肉类,这样患癌症的几率也会小些。但你说还可以遏制全球暖化,这一点我倒是从未听说过。”
“很多优秀的国外纪录片都在强调这个事实,BeVeg,GoGreen,SavethePlanet.!吃素、环保、关爱地球。像《吞噬地球》这部影片就给了我们一些令人震惊的数据。
ipcc)联合国政府间气候研究委员会指出畜牧业是造成全球暖化的主凶,它的暖化占温室气体排放的百分之十八,这个数据比所有交通工具总和加起来还要多。即使我们不开车,但是顿顿离不开肉食,我们都的碳足迹一样高的非常吓人。而美国世界观察研究所的一片论文中却指出,肉食生产占全球排放总量的百分之五十一。我们无从知道哪一个数据更为精确,但我们却知道畜牧业,确实是造成了不容忽视的温室气体。美国还做过统计,如果美国人一周不吃肉,相当于美国所有的汽车不上路,就能减少七亿吨的碳排放。我们也许会怀疑,动物哪有这么大的暖化威力,但过多的饲养牲畜,它们打嗝放屁,以及排泄物中的甲烷暖化能力比二氧化碳高出数十倍。而且有一种叫氧化亚氮的温室气体暖化能力同样高的惊人,这种气体主要来自于肥料。所以每吃一块肉它的成本实在高的惊人。
从动物的饲养到生产,可能要破坏无数雨林,要每天消耗够数十人吃的粮食和淡水。而他们的排泄物,不但污染大气也在威胁着我们的水源。从生长,生产,加工到销售到烹调,所造成的温室气体和水资源消耗要比人类其他行为的总和都要高得多。所以当加上环境成本时,我们口中的肉真是吃得很不合算。在这里我们还没有考虑健康成本。其实失去自由而备受摧残的动物们极易变得变得烦躁,焦虑和痛苦,试想人要是在那样的连转身都困难的环境中还不憋出病来。而同样动物们长期压抑的环境中一样会生病,所以他们长期要用抗生素,镇定剂,打各种预防针。也为了最大的经济利益打什么荷尔蒙,廋肉精什么的,最终到我们口中那块肉已经变得不那么纯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