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绝策马奔驰而来,楚军开始开弓拔弩,意欲朝杜绝的方向射过去。
李建昌手一挥,众将士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武器。
魏仲眉头微皱
杜绝走近楚军,一点点的靠近着楚王,那些楚军下意识的护住了李建昌。
“都退下。”
楚王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面还是很欣慰的,毕竟这些能文能武的楚军大多是赵绥的人,现在如此护着他,可见其忠心。
楚军们只好纷纷退下。
杜绝毫不畏惧的骑马来到李建昌的面前,拱手道:“楚王殿下,我们赵将军想与您单独谈谈,还请您屏退这些楚军,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战争。”
楚王对赵绥的心思还是有些怀疑的,岑秀曾经写信告诉他,虽然你重任赵绥,但是也不能不对他多加警惕,万一真如魏仲所说,他现在已经投靠了李政怎么办?所以,他必须要提防着。
楚王李建昌道:“我也很想和赵将军谈一谈,你去转告他,我会屏退我的楚军,但是还请赵将军来城外一叙。”
杜绝笑了笑,面上显露一丝诚心:“我们赵将军也是这么想着,只是叫属下来向殿下通报一声,免的你的属下误以为是赵将军要和殿下交锋。”
既然赵绥愿意单枪匹马的出城来见他,那就证明他暂时还没有异心。楚王很是欣慰。便将自己身后的楚军遣退三舍,
杜绝离开后,再城楼上跟赵绥耳语几句,便很快只身一人出来见楚王。
魏仲神色阴黯,仇恨的种子在心底慢慢滋生着。
赵绥早已经看见了魏仲,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讽刺,魏仲紧握着隐在衣袖下的拳头。嘴角微微抽搐着。
赵绥没有过多的和他眼神交流,只是走近楚王拱手低低的道:“殿下,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您说。是关于遗诏的事情。”
楚王眼睛一亮,便挥退了一旁的魏仲。
魏仲不动声色的策马离开。
看情形,这赵绥还真是楚王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细作,赵绥先获取皇上的信任,然后在打击魏家郭家和二皇子,间接的砍掉了皇上的左膀右臂以及皇上最器重的二皇子,这些足以证明赵绥的异心的昭然若揭。
魏仲想到这,心中徒升了一个念头。
这边,楚王听完赵绥的话,喜不自胜。
“这份遗诏果真是在你手里。不错,赵将军,此事一旦成功我绝不会亏待你!”说完,拿着赵绥亲自交给他的遗诏,小心翼翼的揣在了怀中。生怕赵绥要反悔似的。
赵绥心中冷笑,表面却没有一丝声色。
“殿下只要拿着这份遗诏,可直接冠冕堂皇的进京叫那昏君退位,这个皇位本来就是先皇留给殿下的,等回到建平,即可将遗诏大白天下,所有朝廷的大臣都会拥护殿下的。”
楚王听赵绥绘声绘色的说着,更加壮大了自己的雄心,仰天哈哈大笑着,拍拍赵绥的肩膀,称赞道:“这份遗诏能重见天日自然是多亏了你,以后赵将军可就是楚国未来的一大功臣了!”
楚王说到此,语气越发的狂妄起来。
“就按你的意思办,本王要拿着这份遗诏直接进宫去取那狗皇帝的首级!”当年正因为父皇有意把皇位传给他,而遭到那个李政的狠手。他杀害了父皇却秘不发丧忙着篡改遗诏,他不知廉耻的昭告天下,说父皇要他继承皇位!而那份真正的遗诏却从此下落不明。
最后从岑秀的祖父萧尽山那里得知,原来父皇得知自己大限已到,便提前拟定了一份遗诏亲自交给了赵绥的祖父,当年的赵广老将军,于是李建昌为了得到那份真正的遗嘱,便有意要招揽赵绥。
与此同时,李政生怕那遗诏被天下人知道,登基之后也在四处查找着遗诏的下落,因为萧尽山和楚王一条心,便一直怀疑那遗诏在萧尽山的手中,于是将萧尽山一家老小满门抄斩,灭其九族,可是即便这样,还是没有那遗诏的下落。原来萧尽山在被拷问的时候,死活不说出遗诏的真正下落,因为他想着有一天楚王能找到那遗诏,然后拿着遗诏进宫去取代李政那个昏君。
赵绥因为当年祖父的死一直对赵景堂心怀怨恨,所以当时年少的赵绥就很快被楚王收揽其中。
赵绥又道:“殿下放心,有我在暗中帮衬,你一定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楚王听到此,眼中闪出一抹黠光:“依赵将军之见,本王要带多少楚军进攻建平呢?”
赵绥心知是楚王在试探他,微微皱了皱眉道:“我认为殿下尽量多带些楚军过去,以防万一总归是妥当些。不过这些楚军不能随您一起进京,而是换做便装,而殿下你只需带几十个随从即可。”
楚王顿时恍然,眼中噙着一抹赞许:“没想到赵将军为本王想的这般周到,本王实在是感激不尽。”
魏仲回到自己的营帐,奋笔疾书一番,便将写好的书信拴在了信鸽的腿上,不一会儿轻轻的抚摸着信鸽,似是耳语一番,便松手,放走了信鸽。
建平城的皇宫中,李政正在和朝廷的大臣们商议着楚王前来京城归降一事,有的说以防有诈,等楚王进京必须要将楚王控制住,有的说既然楚王无意叛乱,皇帝大可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楚王是皇上的兄弟,手足之间无需互相残杀。
妒忌赵绥的则认为楚王归降是假,攻占建平才是真,有可能是因为赵绥和楚王合谋来欺骗皇上。
李政听到此,便眉头皱了皱:“赵绥若是敢欺骗朕,朕就灭他满门!”所以他相信,赵绥的家人都在京城,无论如何赵绥都不会来冒险联合楚王来和朝廷对抗。
所有大臣便都不在做声了,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这时福德海慌张前来禀报:“皇上,二皇子前来求见。”
李政思虑了半晌,威严道:“不见,叫他回去吧!”二皇子当初和魏家一样,为了拉拢郭仁川,娶了郭仁川的女儿郭书婷,现在郭家和魏家因和楚王扯上牵连,眼下紧要关头李政实在无法和这个儿子亲近起来。
福德海道:“二皇子说有急事要见皇上,说是关于楚王和赵绥的事情。”
李政想了想,面露一丝疑虑,便传了二皇子李逸进了金銮殿。不一会儿,李逸急促促的赶来告诉了李政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楚王兵马和赵绥准备带着兵马进攻建平。”
李政听罢,心头一跳,难道一开始他就看错赵绥了吗?
宰相周辽道:“皇上,不如请赵绥的夫人陆云织前来进宫一叙,问问她可知道这里头的内情呢?”
周辽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要陆云织进宫做人质,若赵绥真的敢反,就拿陆云织来要挟他!
李政听罢,发狠的咬咬牙:“宣陆云织进宫!”
李逸听罢,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
赵绥,这就是你跟我斗的下场。
李逸当日回到王府,郭书婷已经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外盼望着,看见李逸回来,那颗忐忑的心随即也平稳了下来。
“王爷,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说?”郭书婷迫不及待的问。
李逸冷冷一笑:“父皇已经宣那贱人进宫了,估计是要把她软禁在皇宫中了。”
郭书婷听罢,一阵解恨,上次去求云织叫赵绥在皇上面前替李逸说情,郭书婷误以为云织没有跟赵绥说,故而怨恨上了云织,得知云织被幽禁,自然是要幸灾乐祸。
“王爷,魏仲的话如果不实怎么办?”
李逸道:“就算没有这回事,我们也要制造一出。”
郭书婷迷惑不解的看着李逸。
此时的李逸坐在书案旁,撑开了一张绢帛,提笔写着什么。
*
云织这几日被赵景堂派来的人服侍的无微不至,周到至极,一日三餐的膳食重来都不带重复的,水果时鲜样样俱到,每天还请了大夫来为云织查看伤情,云织整日高枕无忧的倒是有些不适应了。细青觉得奇怪,虽然云织小姐看上去像是被幽禁一样,可是过的却是养尊处优的悠哉日子。
细青想来想去,觉得这是软禁。
云织则笑而不语,她心里清楚,赵景堂中了赵绥的见血封喉毒,赵景堂要是苛待她,赵绥回来就不会给他解药。
算算赵绥对他也是用了心。
上一世,朱存意也对她用过心,可是后来又如何,她还不是一样遭他嫌弃?父亲和母亲以往也是那样恩爱,母亲倾一生,换来的是父亲的误会和背叛!
等男人对你的新鲜劲一过,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尤其是像她和母亲这样一旦爱起来便痴心一世终其一生的女子,更是不能动半点的心思,要不然受伤的还是自己。
细青并不知道云织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着江南那边的境况。
云织点头附和着,等去了江南,她就改名换姓,叫赵绥永远都找不到她。
这时,秦甄来了。
云织心知她此来的用意,便淡笑的调侃她:“我还以为表小姐不打算和我做那场交易呢。”
秦甄冷冷的哼了一声,讲一包首饰盒重重的顿在云织的书案上:“这些全都是我背着姑姑和父亲拿来的银票,加首饰总共是两万多一点,五万两我是真的凑不到了,只能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