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泉水瓶烫的随便一扭就能变形。
我拧开盖子一尝,烫的舌头都快麻了。
赶紧叫住老魏,说这路呀是绝不能再往下走了,这里头哪是什么藏宝贝的地方,分明就是个大锅炉,让他赶紧调头。
然而,我手往他肩膀上刚一搭,他整个人突然就软了下去,斜斜就要往底下倒,还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拽住。
再一看,完了,敢情这老头已经热晕菜了。
我这会人也虚,腿也软,舌头根子动一动都疼,抬眼看东西就像是有层雾在飘似得,朦朦胧胧,虚虚幻幻的。
当时还真有股把他一个人朝底下丢的冲动。
可我实在不是这样的人,最终还是把他架肩膀上,艰难的朝顶上爬。
没走几步,也许是错觉,我就觉得吧,空气一下子舒坦了,也没那么闷了,正想看看离顶上还有多长距离,可一抬眼……
顶上已经密密麻麻站了好几排的怪鸟!
它们就像是有智慧的高等生物,我抬脚,它们便逼近,我不动,它们也不动,如果不是之前有过接触,我都得怀疑它们是不是披着鸟皮的人类士兵。
那一个个训练有素、步伐整齐的,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什么都不让我往上爬,这是想把我逼下去活活蒸熟了啊。
我犹豫再三,这路说什么都不能往下头走了,于是试探性的把魏教授朝地上放下,见那群鸟傻乎乎的也不进也不退,就像是在等我活活蒸熟,气得我,差点没一铲子丢过去!
“马勒戈壁的。早晚把你们统统当鸡肉烤了!”
我心底骂着,举起工兵铲突然一铲子就朝墙上凿,这一铲子下去,老大一块泥巴直接溅了我一脸。
再回头看看,那些鸟还是一动不动,我倒也笃定了下来。
这些鸟倒也傻,像是被训练过一样,只知道逼人,还没进化出能读懂人要‘自寻出路’的想法。
我这拧劲儿一泛起来神仙都拦不住,眼瞅此刻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就干脆先挖个洞先歇着,就不信你们能蹲我一辈子,大不了咱自己挖条路出来。
想着想着,我又是好几铲子咔咔的往墙上凿,没多久墙上就凿出来个三十多厘米大窟窿。
要是千年前那群象雄族的祖宗,知道我把他们辛辛苦苦建的遗迹挖出条道,会不会气得半夜活过来找我算账?
我心底乐滋滋的想着,能气死敌人的事,我最爱干了,于是又是好几铲子凿了下去,转眼就出现个半个人大坑。
我正寻思着要不要把老魏先塞进去休整,忽然就觉得好像我前头那窟窿微微颤了一下,我好奇的把耳朵贴上墙一听,里头就像是有头凶兽在打呼,轰隆隆的怪叫,吓得我赶紧把铲子一收,忌惮的退后两步。
与此同时,整个山洞突然一震,差点没把我晃下去。
我再看看这窟窿,再想想那声音,不由暗想:该不会凿到啥承重墙了吧?
窟窿顶上那群怪鸟也站不住了,突然骚动着叽叽喳喳围在一起怪叫,像是在商量什么。
我虽然听不懂鸟语,可这些鸟毛畜生实在太像人了,说话时还拿翅膀朝我这里指指,当即我就意识到不妙,赶紧捡起铲子背起老魏就往下跑。
果然没隔几秒,整个山体又是一次剧烈晃动,那几十头怪鸟叽叽喳喳的就朝阶梯上冲了下来,朝我狂奔。
这群畜生的腿能有一米三那么长,跑得本来就快,而我人又累,又要负担着老魏,实在是跑不快,眨眼就被追得只剩下不到三五节阶梯。
就在这时,山体内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晃得是天摇地动,飞沙走石,我就瞅见几头怪鸟从我头顶上飞下去,赶紧抱着老魏往地上一趴,把工兵铲插进墙壁里头,说什么都不敢动了。
这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不断有泥巴石头从顶上落下,就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被放出来似得,吓得那群怪鸟傻愣愣的站在阶梯上,叽叽喳喳的怪叫。
突然,一声巨响从我斜对面炸开。
就看到斜对面那群怪鸟背后的墙面像被攻城锤撞开似得,猛地爆了开来,碎土、泥石飞了漫天,有道至少三五米粗的水柱从那大窟窿里直接轰了出来,把那群怪鸟轰得飞了出去,直勾勾的往底下掉。
其中一头飞得最远,居然直勾勾的落到我脚下的阶梯上,用翅膀古怪的扣住了阶梯的泥石。
我当时真真叫怕。
眼瞅着那道水柱越来越粗,越来越大,就跟黄河决堤似得,把我挖的内个窟窿瞬间撑到了七八米大。那阵仗,要多汹涌有多汹涌,爆水夹着泥石形成条黑龙似得瀑布,简直就有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意味,瞬间就让洞窟底下的温度降了老大一个档次。
幸好,这水柱虽然强,可冲不到三五十米那么远,我这边倒是幸免于难。
我看了片刻,心底转而又惊又喜。
难怪刚刚站那一处突然觉得凉快了点,原来隔着面墙就有条储水量如此惊人的地下河。
“他娘的,叫你们这群鸟毛畜生再追着我,撵着我呀,小爷我现在就朝地下走给你看。”
我朝挂在阶梯边上的那头怪鸟白了一眼,也没把它踹下去,想趁着凉意往下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鸟毛畜生分明是翅膀,又不是爪子,咋就能勾住这阶梯?
我蹲下身,掀开几个鸟毛一看,顿时冷汗如雨。
这畜生的翅尖子底下居然有只类似人的手掌!
要不是这东西五根指头一样长,还结着层厚厚的肉垫,我必保会以为这就是个披着鸟皮的人!
我暗暗松了口气,可始终还是有点不舒服,便也不再留了,赶紧架起老魏就朝底下走。走着走着还仿佛听到那鸟叽叽喳喳的像是喊救命,不禁心乱如麻。
说实话,这地下河储水量实在是惊人,我在庆幸之余又觉着有点可惜,好好的一条暗河就这么无缘无故被我凿开了,只得保佑底下能有个类似池子的大坑把这些水接住,否则可真是造了孽了。
走着走着,沿途的阶梯渐渐窄了起来,时而能看见几根白骨,有的硬的像石头一样,而有的一脚下去就成了齑粉。
我心里暗想,这成了骨头化石的多半是千年前的先驱者,那时候底下肯定没那么热,这些骨头也就自然风化了,至于那些酥的应该是底下建成后出现的。
头顶上没有怪鸟追着镇着,我也走得平顺,渐渐就到了底。
我估摸着吧,这地方至少又得下降个近千米的海拔。
等到了底部再一看,从天上落下来的地下河居然并没有我想象中积累的那么多,而是薄薄的一层,还时而往上冒着一缕缕白烟……
我心里咯噔一跳,赶紧蹲下来一摸,岂料这地上果然是贼烫贼烫的,差点没把我没的皮给烫破。
我傻愣愣的站在地上,望着黑暗最深处忽隐忽现的红,脑子里立马蹦出一个词——火山!
这地方,极有可能是一座火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