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见又来高手,不由头皮发麻,正想趁众人忙乱之际逃离,却听那人大叫道:“住手,是我!”
听出此人的声音极为熟悉,李仲飞定睛看去,竟是刚刚分别数日的隆兴军节度使赵晋!
“赵……赵大人,你怎么在这里?”李仲飞大喜,忙纵向赵晋,却忘了身后虎视眈眈的刘振磊。百度搜索
刘振磊听他口称大人,又见他扑向那人,以为他想挟持朝廷官员以作脱身之质。情急之下,双手执剑,剑尖向天,猛地将腰身错拧,连人带剑射向李仲飞后心。
李仲飞人在半空,忽觉背后劲风大作,下意识的向一旁闪去,但他双脚离地,明显力不从心,只来得及错开半尺,刘振磊便惊鸿一般袭掠而过。
只听“刺啦”一声,李仲飞连长衫带内襟被剑势划开一道大口子,暴露出的棉絮和碎布随即在漫天剑气中被撕成了齑粉,那情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再落地时,一张俊脸早已红的发紫,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他暴叫连连,干脆将长衫一把扯去,精赤着上身就要找刘振磊拼命,那还顾得上什么脱身、什么纸条。
李仲飞气得暴跳如雷,却不知刘振磊那一击其实已经用上全部功力。此刻见没伤到李仲飞分毫,刘振磊不由脸色惨变,但他自幼受师长教导的侠义之心仍使他屹立于赵晋身前,毫无惧色。
赵晋见二人打出真火,忙抢步挡住刘振磊,摆手叫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有他挡着,李仲飞不好再出手,双目赤红,恶狠狠的拿眼直瞪刘振磊,身上绿气忽隐忽现,分外扎眼。
刘振磊略作沉吟,冷笑道:“怪不得如此无法无天,原来是五毒邪祟!”说罢转身查看两名同伴的伤势,见无大碍才对赵晋道:“此人恃强凌弱、杀伤人命,大人为何却说误会?”
“唉……”赵晋上前脱下自己的锦袍为李仲飞披上,叹道:“道长拔刀相助,赵某甚为钦佩,但诸位未免太鲁莽了!那掌柜分明只是昏了过去,你们却在此以命相搏,不是误会,又该作何解释?”
“昏……”刘振磊一滞,看向店中,只见掌柜由两名店伙计扶着,正斜倚在柜台旁边呼呼喘气,除了被吓得有些手脚发软,一看便知根本没有受伤。
赵晋笑道:“幸亏赵某及时赶到,阻止住巡城士兵抓人,又进屋内查看,不然跟着你们一起胡闹,这无为城还不翻了天?”
闻言,众人才明白为何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却不见一兵一卒赶来,原来都被赵晋提前拦下了。
刘振磊仍不服气道:“就算未出人命,此人先赖酒钱,又出手伤人,也应交官法办,大宋治下,绝不容有人违法乱纪!”
赵晋点点头,赞道:“不愧武当弟子,果然侠肝义胆、正气浩然。”
刘振磊忙道不敢当,李仲飞却听得极不是滋味,不悦道:“凭什么武当就正气浩然,五毒便奸佞邪祟?”
“你还不承认?”刘振磊撇嘴道:“宋金两国绝杀,天下武林同道人人得而诛之,不是邪祟还能是什么?”
“你!”李仲飞勃然大怒,赵晋怕他俩再打起来,忙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时辰不早,咱们还回这酒楼之中,边吃边聊如何?”
“荣幸之至。”刘振磊冲赵晋抱拳道:“贫道长空真人门下刘振磊,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赵晋微微一笑,报上名号,刘振磊一愣,急忙后退半步,肃容长揖道:“原来您就是一战复夺抚州,打得夷人数年不敢擅越雷池的赵尚功赵大人,失敬失敬!”
“赵某只不过做了些份内之事罢了。”赵晋嘴上谦虚,但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如今五毒教与僮家已为朝廷效力,往事莫要再提了。”说着,向店中走去。
掌柜方才已知赵晋身份,虽不情愿,但哪敢拒绝,只好强颜欢笑,躬身请众人入内。
李仲飞跟在最后,忽然挠了挠头道:“赵尚功是谁?”
刘振磊听了,满脸鄙夷道:“尚功乃赵大人的表字,你竟疏漏寡闻至如此地步?”
李仲飞脸色通红,梗着脖子嚷道:“那你可知七风道人?”
刘振磊闻言色变,冲到李仲飞面前叫道:“你怎知师叔道号?他老人家失踪多年,你在哪里见到过他?”
李仲飞眼皮一翻,故意气他道:“你不是说我疏漏寡闻么?我偏不告诉你。”
刘振磊一张脸变得格外狰狞,咬牙切齿道:“师叔曾只身南下,到抚州后不久便失去了消息。我想起来了,抚州东南属于五毒教的地盘,师叔定是落到你们手里了,对不对!”说着,一把抓向李仲飞。
赵晋见状,忙抬手拦住,不无责备地对李仲飞道:“兄弟,有些玩笑开不得,还不快快告知与刘道长。”
其实李仲飞在得知刘振磊乃武当弟子后,便一直想寻机会告诉他七风道人交代的事情。但此刻见他如此摸样,又不想让五毒教再竖强敌,只得道:“数月前,我南下路过一个小村庄,当时七风道长已病重垂危,临终时托我给武当带句话。”
听闻七风道人死讯,刘振磊竟嚎啕大哭,众人劝了良久才缓过神来,仍精神萎靡。同行一道人问李仲飞七风道人曾留下什么遗言,李仲飞忙将当时的原话说了。
那道人一愣,嘟囔道:“卷轴在彭泽古蠡的夷人手里……这是什么意思?”
李仲飞摇摇头道:“当时道长只留有这么一句话,并未另做解释。”
“有劳少侠。”那道人冲李仲飞稽首答谢,扭头看向刘振磊,刘振磊目视李仲飞,问道:“七风师叔如今葬在何处?”
“这……就葬在村头,我只记得那村子位于星子镇与隆兴城之间的官道附近。”李仲飞支吾着说道:“不过在下奉劝刘道长一句,七风道长临终特意嘱托在下一定将这句话告知武当掌门,想必极为重要,你们是不是……”
刘振磊长叹一声,又自垂泪,黯然道:“多谢李兄提醒,我们这便回武当报告掌门师伯。”说罢,也不与赵晋作别,兀自起身,带着两名同伴蹒跚而去,显然七风道人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赵晋苦笑一声,看向李仲飞,却见李仲飞猛地一拍自己脑门叫道:“坏了,我差点忘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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