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很压抑，那阴暗的心理不能多想，不然他一定会疯了的。
马军愣愣地看着四周，鼻中所闻，都是那股深浓的花香，跟东方不败身上的味道一样，可是现在，房中就只有他一人，而东方不败，就像已经凭空消失一样，连影子也没见到。
以前小时候马军看七龙珠动漫，就最喜欢孙悟空的瞬间移动术，每每看得激动不已，东方不败的速度简直跟瞬间移动术无异，可是他并没有觉得激动，相反，觉得恐怖得很，就跟美国电视吸血鬼的日记里那些吸血鬼一样，而这个鬼，还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他坐在一张小几旁，房里花团锦簇，就像原著里描写的一样，布置得如女子的闺房，正前方有一幅仕女图，图中三个古代美女栩栩如生。
这算是一个花厅，内里还有两间屋子，一间肯定是卧室，一间想来是浴室，因为马军已经听到里面传来清脆水声，是水进浴桶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他就浑身不舒服，惯性联想到洗澡之后干的事，那是一身鸡皮疙瘩，说实话，这么多年，女人碰过不少，就是没接触过东方不败这种异类，这要是像于正版的电视剧笑傲江湖，东方不败是个女的该有多好，至少不会这么恐怖了。
出去打工那两年，经常性的会听到领导说要学会换位思考，很多事情，只要换位思考一下，似乎也就没多大矛盾，在游戏未公测之前，马军不止读了金庸古龙等一些大家的武侠小说，还对明朝的历史初步了解了一些，因为游戏的背景就是明朝，总得要做点准备，不然进来盲人瞎马，啥都不懂，机会也就会随之丧失。
在这年代，像东方不败这种阴阳人是有的，并且也不会受到过多的歧视，皇宫的太监，各地王府的太监，都是阴阳人，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老百姓看待的眼光也没有现代人那种奇异，因为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嘛，而且啊，有明一代，前期还没什么，后期的话，太监的权利膨胀到什么程度？连权盖帝王的内阁也比不上。
把这个一套入日月教，东方不败还不就相当于皇帝，杨莲亭嘛，那不就等同于皇帝身边的太监，很受宠信。
马军在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心态，既来之则安之说起来容易，可真正临头面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他现在就在调整自己的位置，是嘛，不就一个阴阳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个太监嘛，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把自己渐渐当做一个古代人了，心静了，坐着，两眼无光，像是发呆，又像是在思考。
他莫名间想起了周俞经常性的走神，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状态，好像总是在深思，好像有想不完的事情，可一旦问起，周俞总是推脱说自己就这样，外人看着像在思考东西，其实脑中一片空白，鬼都不相信的理由。
其实心一静下来，恐惧就会慢慢消失，尤其是马军换着位置看待事情，而且他发现，周俞那种经常性走神的状态很神妙，有种恍惚，心神间前所未有的灵台空明，似乎就是武侠小说里习惯性提到的物我两忘，难怪了，周俞会喜欢那么一种状态。
东方不败是个聪明人，似乎故意为马军制造了这个空间，缓冲一下情绪。
“桌上有茶，那可是白虎堂进献的小团龙，自己倒着喝呀，傻坐着做什么？”
那张尖细难听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来源于右首那间屋子，也就是水声传出的那间，东方不败果然在里面。
马军好不容易精神入定，得了，被破坏了，稍稍紧张了下，鼓起勇气，说道:“教，教主，是，是。”
茶当然是上等好茶，琥珀色的茶水，像是洁净的玻璃，映出了那张英气逼人的脸，茶水冒着热气，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就即便心神放松了许多，拿着茶壶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咯咯咯咯，你以后不用叫我教主，以后就叫我东方，记着。”
这是女人柔媚的一面，只是声音太过难听，不过马军倒是有些渐渐适应，确切的说应该是麻木，排除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麻木自己，这是周俞说的。
“不，不敢。”马军道。
抿了一口茶，马军心静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屋内水声已停，他心里一跳，突然想，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东方不败宠幸的“太监”？
想到此，他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有何不敢？这是我让你叫的。”东方不败还是先前那副形象，却已坐到了马军对面。
他脸色艳红，倒不像八九十年代港台那些武侠电影里，太监的那副阴森森的鬼样，而是越发的妩媚，让马军有一种恍惚的错觉，只以为是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
马军最起码心理承受上已经过得去了，不过东方不败以这种鬼魅的速度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还是吓得不轻，强忍着，杯中的茶才没有泼出来。
“你现在叫一声试试。”东方不败也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声线，不让那种粗狂的声音把细柔的部分掩饰。
“东，东，方。”马军有点难以启齿，但也知道，到了这一步，除非放弃，不然只能跟着节奏走。
东方盯着他，咯咯笑了，眼波欲流，媚意横生，居然有一种鬼魅的娇媚之气，加上脸色彤红，艳若牡丹，还别说，很有股别类的诱惑，外面又朝霞初露，把整个花厅都染成了暖红色，气氛一时间细微的改变着。
“你入教有几个年头了？”东方媚声道。
“啊，啊？”马军懵了。
东方道:“忘了？”
马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啊，他也是刚入这个游戏虚拟的人物身上。
好在东方马上接上来了:“你十七岁入教，到如今永乐九年，一共七年时间。”
马军暗想，这些我都不知道，看来人家早就查过自己的资料了，只不过那是这个虚拟人物之前的生活轨迹，无所谓了，那些事可不存在他的记忆里，他只能默默做个旁听者。
东方道:“你又知不知道，这七年以来，你为什么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教众？”
“为，为什么？”马军好奇心起来了，一分心，就没先前那种紧张压抑之感。
作为听众就要有听众的觉悟，马军这点意识很好，他隐隐觉得，接下来东方不败说出来的事，会与他人物的剧情开展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