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重，货车平稳地朝着深山开进，陈琦手中的枪最终因为无力而掉落，与地板想触发出当啷的声音。
陈琦也随着这道声音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面朝神情有些恐慌的女生们，“抱歉，刚才失态了。”
女生们理解地看着他，刚才自己的她们的失态没比他好多少。
陈琦将枪拾起，枪有些轻，他将弹匣弹出，发现里面的子弹已经干干净净。他不禁又有些出神。
“有什么想法，学长。”洛犬琦瞥了一眼正望着弹匣发呆的陈琦，语气不紧不慢的问道。
“嗯？”陈琦应了一声，看了看其他似乎想了解些什么的女生们。
反正现在不说，大家以后也还是会知道的，瞒得聊一时瞒不了一世。
“没有头绪，第一次见到……被子弹打中脑袋还不死的丧尸，你们呢？”陈琦看向了洛犬琦和穆云菲，一个是研究了丧尸好几年的天才儿童，一个是拥有异能百科大全的穆云菲，她们俩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一点吧。
出乎意料的是，两人都摇摇头。
穆云菲边开车边说道：“在我的能力认知里，丧尸最多只是恢复和身体强化，但弱点依旧是大脑，说实话这种丧尸我也是第一次见过，并且判断不出它以后会怎样。”
洛犬琦从背包里翻找出一个小本子，这是她专门记录末世中各种异变情况的记录本，其中也包括了陈琦当初喝下药剂后的情况。
她抽出笔，有条不紊地在上面记录着什么，“我们以前研究过头部被强化的丧尸，那只丧尸最终头部膨胀成直径脸盘大小的巨型脑袋，普通的一两枚子弹根本打不死它，当时研究者使用了轻机枪将其头部扫射掉后丧尸才确定死亡，但——”
洛犬琦用笔在本子上点了点，“这只丧尸显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丧尸，按道理说学长射入的子弹已经足以致其死亡，结果……”
结果却活了下来，并且还杀了一人。
不，这只丧尸速度明显比起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只丧尸速度要快了许多，并且学长的第一法子弹并没有击如丧尸的头内，而是像钉子一样嵌在了头上，后来的两发才被击入脑补。
照这样看来，这只丧尸的身体硬度也大幅度地增长了……是进化吗？
得出了这个唯一能解释之前一切的推论后，洛犬琦将这个词语写在了小本子上，并且用红圈标记。
“越来越麻烦了呢。”
就在她将本子合上的时候，陈琦忽然开口了：“它不是普通的丧尸。”
洛犬琦转过头去看着他，穆云菲听闻也竖起耳朵，目光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望向陈琦。
“那只丧尸我见过，你们其实也应该知道，那天在旅馆地下室一楼消失的东西，其实就是它。”陈琦简短地将那天的事情再次完完本本地回述出来，洛犬琦当即陷入了思考，她当时只知道陈琦将丧尸尸体丢到了地下室，但并不知道那只丧尸就是刚刚袭击他们的这只。
女生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在勉强理清楚之后更是直接懵了下来，与其说是无法理解，倒不如说是无法接受。
如果丧尸脸子弹都不怕，被击中头部也根本不死的话，那岂不是说丧尸这个物种就是不死之身了？人类还有未来吗。
将事件完整地简述一遍之后，陈琦看向了一旁的洛犬琦，“怎么样，有想到什么吗|？”
洛犬琦沉吟了稍许，说道：“单一个体的体征异常化。”
“啊？”
“通俗来说，可以理解为丧尸的变异或者称进化，因为这种变异带来的好处很明显的体现了出来。”顿了一会儿后，洛犬琦继续说道：“但这种变异几率很小，大概只有百万分之一甚至千万分之一，因为当初在世界合作实验室进行的批量丧尸观测试验中，并没有观测到任何有变异甚至变异倾向的丧尸。”
什么实验？什么世界合作实验室？
女生们二丈摸不着头脑，听得云里雾里的。
陈琦和穆云菲早就知道了五年前的考察事件，所以对之后的研究倒也清楚不少，不过这些事情他们就并不打算说出来了，免得这些女生做出什么事情来。
“下次如果再遇见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将它的脑袋拧下来，看看它还能不能活过来。”
“应该……能吧，脑袋都没了，还怎么可能活啊。”其中一个女生小声地说道。
“不一定。”洛犬琦摇摇头，“如果丧尸被击中头部不死，那我们有理由推测，它的真正身体控制系统可能转移到了身体其余部分，头只是一个拥有五官的摆设，就像人的手臂一样，断掉一条也没有多大关系。”
女生们听玩，脸色唰地白了下来。
没有头还能动的丧尸，那不叫丧尸，那叫鬼吧。
见着这些女生们都快被打击到丧尸信心了，陈琦急忙圆场：“好了好了，这些事情等我们抵达基地再说吧，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大家先休息一下。”
似乎对于哄人很有一套，大家在陈琦的安慰下渐渐放下心神，一个个又逐渐睡着了，不过陈琦本人也因为太过于劳累也干脆呼呼大睡过去。
穆云菲透过后视镜看到陈琦那里的情况后忽然噗嗤笑出了声来。
“笑什么。”洛犬琦头也不抬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初三秋游坐汽车去湘西的时候，半夜十二点了车还没到目的地，车里的同学兴致正高着，结果最后老师还是让陈琦将大家伙全哄睡了。”穆云菲一想到这里，就有些忍俊不禁。
陈琦这家伙真是太厉害了吧。
“怎么样，小犬琦，要不要把他收做你的家政保姆，会做菜会打扫还会哄孩子，完全适合你啊。”
“穆云菲你想死吗。”
穆云菲驾驶着车面不改色，“好了好了不开玩笑，我们谈谈正事吧，你到江宁市以后准备怎么办？是和我留在江宁还是回到北京？”
“北京。”
“诶？真是的，就不能留在江宁吗，凌姨也在的啊，和她一起进行研究不行吗？”
“有是有，但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地步，只有到北京后才有最好的设备进行最前沿的研究，你应该知道这不是随随便便的毕业论文，而是攸关人类生死的未来。”
穆云菲问：“那你舍得陈琦？他肯定是要留下来和凌姨在一起的啊。”
记录数据的洛犬琦手中的笔骤然停顿，过了稍许后才继续在纸上沙沙作响，“他的行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负责将他带到江宁和凌姨见面。”
“这几天都这么依赖陈琦，还说没关系，小犬琦你也口是心非了……啊，到了。”正说着，穆云菲将车停了下来，朝着车窗前的景色指了过去。
……
等陈琦醒过来时，他发现后车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车外听得见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这让他刚悬上去的心又落了下来。
什么嘛，到了也不喊醒我。
随手将包带上，陈琦跳下了后车厢，马路已经从水泥路变成了柏油路，两旁是已经逐渐被杂草覆盖的农田，几片水塘里偶尔还能看见跃动的草鱼。
陈琦的心情忽然地被放空，有些舒畅，他快步走到了人群前，和女生们一个个点头打招呼后并排着最前方的洛犬琦和穆云菲。
“到了吗？”
这句话其实是白问的，因为在刚开口的时候，陈琦就看见了前方高高伫立的哨站和大铁门，铁丝网和水泥墙厚厚地堵在大路两侧，连接着已经被挖成峭壁的小山坡。
门前有一块石头铸的铭牌，上面依稀刻着‘大京’两字，但后面的有些模糊，可能并没有完工。不过看样子，他们是到达大京军事避难所了。
女生们显然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接近一个月的经历和奔波，她们终于从城市脱离出来，到达了有军队庇护的安全地带。
这里不仅远离城市，丧尸的威胁在极大程度上降低，并且食物和水源可能极其丰富，完完全全是一个作为避难的好地方。
“终于到了，接下来就是坐飞机去南京见小姨了。”陈琦也挺高兴的，隐隐间一种期待的感情由心底滋生，亲人的羁绊在灾难面前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他此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乘着飞机去见他唯一的亲人了。
“你们……嗯？”陈琦转过头去，看着隐隐皱眉的洛犬琦和穆云菲，顿时愣住了，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事吗？一个个都这么愁眉苦脸的。”
“有些不太对劲。”穆云菲瞥了一眼正激动不已的女生们，然后小心凑到了陈琦的身旁，指着大门旁高达七八米的哨站：“你知道哨站是用来干嘛的吗？”
“当然是派人来站……”岗字没有从陈琦的嘴中说出口，他立即意识到了这俩人在担心着什么。
哨站没人。
“不仅是这样。”作为身体各项机能超常的洛犬琦，她看见的东西也自然比别人更多，“基地内有很多建筑物被破坏了，但没有丧尸，不过有几个狙击手在楼内，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而且我们三人眉心都被瞄准了。”
陈琦吓了一跳，自己正被人用狙击枪瞄准？
“那现在躲起来？”
“不用，直接进去。”
“那开卡车冲进去？”
“车没油了，不过这样走进去也没什么问题。”洛犬琦将背上的旅行包提了提，率先朝前走去，诺大的包一直垂到了她的膝盖，看起来有些萌。
穆云菲也提了提背包，一如既往用爽朗阳光的笑容看着陈琦，“安心吧，就算他们要害我们，有你这个大牧师在，只要不被击中脑袋和心中基本上都能救回来。”
“这理由也太……”
“再说了，我们手中也不是没有东西哦——女孩们，出发了！”
“嗯！”
“好耶——”
“走啦走啦——”
女生们嘻嘻闹闹地从陈琦的身边行过，她们的脸上比起之前倒是好了许多，而直到这时，陈琦才终于发现，所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用背包背着东西。
他回想起了什么，然后朝后退了几步，将视线放在后车厢内。
原本被货物对方地满满的后车厢此刻空空如也，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全被那群少女带走了。
很值钱吗？一定要全都带走。
他回想着刚刚穆云菲说的“手中也不是没有东西”这句话，思量片刻后啧了啧舌——不会是枪械之类的东西吧。
“快一点——陈琦别掉队了——”被队伍里的一个女生呼喊着，陈琦立即一路小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