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连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管家,“你说豫海酒楼的账上一两银子都没有?”豫海酒楼当年是彭婉儿的陪嫁,苏念白死后,被他理所应当的收下,该换的人早已经换下,用上的自然是可用之人。
豫海酒楼的帐一般都是半年一审,这半年过去了,怎么可能毫无盈利!
“老爷,恐怕除了没有盈利之外,豫海酒楼还存在负债的情况。这半年来,豫海酒楼所用菜品,粮油全部都是从外进购,而这些帐也是半年一付的。”
这话,管家说的小心翼翼,苏连听得却是青筋暴起!“去,去把刘强给本相带来!”一时间本相都用上了,可见苏连气的不轻。
“老爷,在发现漏洞的时候,老奴已经派人去了。可,可……”管家说的吞吞吐吐,苏连转眸看过去,恶狠狠的一字一句的咬牙道,“可什么!快说!”
“可,豫海酒楼早已经人去楼空!”这话一出,苏连只感觉怒火从胸腔升到了头顶,“去,去给本相把京兆府尹找来!”
“是,是。”管家见苏连火大,还好此火还没有涉及自身,立刻退了下去。跟随苏连多年,他自然知道苏连的脾气并不似表面这般温和。
“回来!”可事实并不是如此美好,他还没走了几步,就听见苏连忍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豫海酒楼的账房呢?”
“回相爷,账房,账房不知所踪……”说到最后,管家的声音虚虚的已经没了底气。话音一落,就见苏连一巴掌扇来。
管家见状立刻后退了几步,饶是如此还是被这一巴掌拍的心血微微起伏。嘴巴微微的抿了抿,将口中的腥甜咽下,微微弯腰,“老奴失察,还望相爷恕罪。”
“去把账册给本相拿来,京兆府尹不用找了。一会儿本相修书一封,你让人送过去。”苏连吸了口气,总算是冷静下来一分,转身走进书房。
待书房的门关上,管家才是眉头微微皱了皱,嘴角一丝血迹流下。原来,苏连并不是真正的文弱书生!
而此刻,京郊小院中,苏念白看着手中的账册,满意的勾勾唇角,“彭先生辛苦。这账册非常详细,本小姐十分满意。”
话落,盼儿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个袋子,用手颠了颠递给彭远。彭远看着眉头微微的皱了皱,随后接过来,“小姐满意就好。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豫海酒楼正好也缺一个账房。”苏念白将手中的账册递给盼儿,微微一笑,“彭先生不用皱眉,也不用感激,你为我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我自然是要回报于你。”
这话一出,彭远抬眸看着苏念白却是认真的摇了摇头,“彭家如今只剩我一人,不过贱命一条而已。当年受过小姐恩惠,得以彭姓,已经是莫大的恩情。彭远不敢挟恩求报。”
“彭先生多虑。”苏念白摇摇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我放心。”当年娘亲留下的老人不少,彭远也算是其中之一,说起来发现他也是一个巧合。
“当初,你去豫海酒楼,我让人给你易容为的就是今日。以后你就用本来面目示人,当初既然娘亲救了你,我自然也不能毁了你。否则岂不是太过不孝。”
苏念白轻轻的笑着,挥挥手,“就这么定了。盼儿带彭远下去休息。”苏念白如今也是多了一分强势,几乎是说一不二。她说如此,就必须如此。当然也许是本性如此,过去的温和,也不过是没有被逼到极致罢了。
彭远见状,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其实,他拒绝也不过是为了苏念白着想,即便当初他是有易容在身。可怎么说身形什么的也没有变化,并不是没有被人认出的可能。若是那样,恐怕苏念白的麻烦会很大。
如今眼见着苏念白并不在乎这个,彭远也是微微的松了口气。相较于浪迹天下,豫海酒楼当然是个不错的去处。
见彭远走出去,苏念白回过头来,漫不经心的开口,“让那个人进来吧。”
话音一落,大门打开一人快步走进。若是细细的看就可以看出他的脚步有些微微的发虚。苏念白看着眼睛轻轻的眯起,那人几乎是小跑着进来,走到苏念白面前的时候,身子一动,啪的一下就跪倒在地,“草民见过小姐,小姐万福。”
“嗯。”苏念白抬眼,声音慢慢的,“刘掌柜的好,不知道掌柜的此番来见我,所为何事?”
“小姐。”刘强闻言立刻抬头,“小姐,我可是按照你所说的把豫海酒楼都掏空了,这如今你可不要不认帐啊!”
“刘掌柜说笑了。”苏念白摇摇头,“自然,本小姐说话是算数的。豫海酒楼有如今,自然你是功不可没。豫海酒楼因你而没落,自然也应该因你而兴起。”
这话一出,那刘强眼睛一亮,但下一秒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又暗了下去,“小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草民自认没有那个能力,只要小姐把你我说的兑现就好。”
苏念白微微一笑,点点头,“那是自然,刘掌柜的放心。”若是此刻苏连在这里,想必一定会认出此人就是他自认忠心耿耿的掌柜的。苏念白看着跪在下手,一副贪婪模样的刘强,心里暗自鄙夷。
以利聚之,必将因利散之。这话是一点也没有说错的。刘强本就是一个贪婪的人,而这样的人自然是躲不过银子的诱惑。看着刘强拿了钱退出去,苏念白微微勾唇,“一凡,这人,不要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