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审视?虽说她也不是什么高贵的不容侵犯的人,但这人眼神放肆,他有什么资格!
苏念白一笑,“阁下怎么称呼?”苏念白不满归不满,但还不至于漏听了这人刚才话语中的微臣二字。
“微臣宋无缺,西北道行军副使,现赋闲家中。”宋无缺笑的儒雅,声音平静,没有因为这二品官有什么自得。
“大人好。”苏念白闻言点点头,西北道行军副使从二品军官,地位比她一个小丫头高的多。但即便如此,苏念白也没有行礼的打算。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如今整个锦王府都是本小姐说了算。你一个二品官员,可以悠然自得的在这里看书,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早听闻小姐聪慧,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小姐对弈一局?”宋无缺伸手一扬,指着自己桌上的棋盘看着苏念白。
苏念白闻言,抬眼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宋无缺刚刚坐着的地方摆着一副棋,棋旁是一本书。就是宋无缺刚才看的那一本。
“不好意思,本小姐不会下棋。”苏念白勾唇,看着宋无缺轻轻摇头,目光澄澈,语气微微遗憾,但若细细听,就可以听出她的话语中并不十分真诚。
宋无缺闻言眼神一寒,看着苏念白的目光犹如冷箭一般。苏念白微微一笑,这才对么,这才是行伍多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应该有的眼神。一个武夫,装什么才子。
苏念白笑容平和,不说敬佩,更没有敬畏,也没有什么其余多的感情,看宋无缺的目光和刚才在前殿里看着五位男宠的眼神别无二致。
“听闻小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如此看来是百闻不如一见。”宋无缺并没有放弃,依旧想要激将苏念白和他队以一句。可苏念白是谁,什么话,凭什么,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苏念白闻言,再次摇头,“让宋大人见笑了,本小姐既不通诗词,也不晓歌赋。更加不会下棋。”
苏念白这人就好像是一块顽石,油盐不进。宋无缺想给她下套?门都没有!要说诗词,下棋,苏念白会不会?当然会!只不过,凭什么他说下棋就下棋,诗词就诗词。他是谁!她凭什么迁就他?
尉迟寒的面子,她尚且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更何况他的属下?不过尉迟寒的后院竟然养着朝廷的二品官员,这一点,着实令她惊讶。
“如此,宋某倒是误信了。”宋无缺摇摇头,苏念白一笑,“宋大人,这话可不大对。本小姐会做画啊!”
苏念白说着向前一步,“大人可有笔墨?”苏念白仰头,洁白莹润的小脸扬起看着宋无缺,宋无缺一笑,“自然。”
苏念白闻言一笑,从宋无缺指着的地方看过去,点点头。盼儿见状将棋盘收起,白纸铺好,将沾了墨的笔递给苏念白。苏念白接过一笑,低头,手腕一动,匆匆几笔,画了一副草图,提了几个字,将笔置于一旁,“宋大人见笑。本小姐还有要事。改日再来讨教宋大人。”
苏念白大步离开,宋无缺看着那白纸上的画作,嘴角抽了抽,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见其上一只恶狗死死的咬着一只耗子,表情十分满意。
最讽刺的还是其上的几个大字。那字一笔一划,十分圆润,一看就知道写字之人对书法颇有研究。这字虽然圆润,但一笔一划苍劲有力,根本不像是一个九岁女娃所写。看着那大字,宋无缺无奈的一笑。自己这是被讽刺了啊。什么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这人啊,是明显瞧不起他!
苏念白走远,不远处,有几个人一窝蜂的冲上来,“怎么样怎么样。”大家争先恐后的问着。更甚者拿起苏念白刚才的画作,细细的一看,最后噗嗤的一笑。“宋兄,你这是被蔑视的很彻底啊!”
“什么?”不解的只想寻求答案的人,看过来。那人将画递过去,“咱们这小小姐,倒是有两把刷子啊。”
“何止是有两把刷子。看这句子写的,真是……”那拿着画的人想要评论一句,可是在是找不到好的词语,只能哈哈一笑,“事非干己休多管,话不投机莫强言。这是嫌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宋兄,没有想到,你也有这招人嫌的时候。”
“我就说这小姐厉害,你们偏不信。如今吃亏了吧?”一旁一个悠然自得的走过来的一个男子微微一笑,伸手将那画作捏过来,“这作品不错,本公子收了。”
“何兄,这可不行!宋某挨了骂,凭什么好处你拿了?”宋无缺伸手抢过来,细细的折了放在怀里,“这可是佳作!不说其他,就是其上那诗句,都不能让你们拿了去!”
何非初闻言,撇撇唇,“果然说你招人嫌,一点也没有说错你。果然是让人嫌的很。”
宋无缺无所谓的点点头,对于他的话语压根不放在心上,“看来主子这次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这个小姑娘,不错!”
“废话,这还用你说!”
……
这边争吵着,苏念白并不知情,她此刻正漫步的走向云院。一旁的盼儿捂嘴偷笑了许久,苏念白无奈的转过头,“你这是笑什么?”
“小姐,你这人忒坏了。你怎么能骂人家是狗呢?”盼儿是认得字的,也看得出画。一想到宋无缺的表情,盼儿就是不自觉的想笑。
“你是耗子么?”苏念白闻言,不由的呛了一句。她可就是比喻,就是宋无缺乐意做狗,她也不乐意当耗子!
“小姐!”盼儿不依的哼了一声,苏念白撇撇唇,“走吧,云院近在眼前了。”苏念白每次都不请自来,根本无需通报,于是自己抬脚走了进去。
可苏念白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她扑了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