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堂内门要比外门看起来小许多,但人均占地面积却又大许多。也难怪,每年从下院外门升上来的新进弟子也就只有三个名额。
从外门进内门的刹那会感觉到这里的灵气更充沛,大概多百分之二十的样子。
日子一长,弟子们也就习垩惯了,不过让若是支派他们到外门去做什么,多少也算是苦差。
内门与外门像不搭界的两个世界,也极少出现内门弟子欺凌外门弟子的事,而整个十八修真堂大抵是这般情形。
能进内门弟子,都是天赋加勤勉,外加运气不错的弟子,这么一帮人聚在一起自然就存着再往上冲的决心与动力,因而下院外门的那些诗歌辞赋、琴棋书画的杂课在这里都没有,都是一水的主课。
外门弟子多迷茫,甚至一些老弟子沉沦堕落,内门弟子不这样,他们的修行方向大多清晰,不外乎丹修、剑修、符修、气修四种。
**中剑修是最少的,但因为圣剑堂很早以“剑”闻名,与其他修真堂比起来又算是多的,而拓跋秋蓉就算其中出类拔萃的一个。
整个内门现在共有六个剑修,修为最高的是大师兄皇甫高,已经是金丹期中阶。
剑修有剑修的骄傲,特别在五千年前,剑修是最热门也是最逆天的,基本上金丹期中阶对上金丹期高阶的修士也是妥妥的,至少不会太难看。
但现在不行,现在的剑修都要先找到中古时期遗留上灵剑才能走上剑修道路,极少有越级挑战的情况。
六个剑修中也就皇甫高曾经跟无敌堂一位金丹期高阶师兄对战过,最后平手,当时让皇甫高在内门名声大噪。
可惜,很快被拓跋秋蓉的名头盖过,那时节拓跋秋蓉没经过十杰赛直接超拔进内门,在内门很是热闹了一阵子。
皇甫高不爽。但是,第一次见拓跋秋蓉皇甫高却又爽了
有这么一个师妹天天在眼跟前,皇甫高忽然觉得,修行的日子不苦啦。
拓跋秋蓉依然戴着面具,但一点不妨碍她的美感。
在内门好几个师妹追皇甫高,皇甫高都看不上,也就是露水夫妻罢了,离道侣的标准远着了。他瞄准的是三年一次的内门大比。
只要在大比上脱颖而出,就可能会选为核心弟子。
所谓核心弟子就是准圣子,不成圣子内门修行也枉然。
拓跋秋蓉的到来,皇甫高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偶尔指点一下小师妹,带她一同出任务之类也算是张弛有道。这不是松懈,是调整。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阳明圣子与马云圣子在妖蛮山的意外陨落。
这两个凶极一时的人就这样没了,皇甫高是有些感叹,但更多的是暗爽。
堂内就是十二座圣子峰,少一个就得补一个据说这次准圣女司马玉铁定能占一峰,还有两个名额。准圣子准圣女一下走了三个那么内门就多了超拔上去的三个名额。
这超拔的三个名额,自己怎么看都有希望。
内门剑道馆,匕个弟子盘腿而坐,神情肃穆,聆听师傅剑长垩老授课。剑长垩老是睁着眼的,他说道:“为什么剑道会衰落?”剑长垩老睁眼跟闭眼一样,因为他眼是瞎的。不要欺他眼瞎,他比谁都看得清。“你们谁能说说?”剑长垩老心中暗叹,与一百年前相比,这房间里坐的要差许多,也就拓跋秋蓉能看得上。
今天剑长垩老心血来潮,不想谈剑道修行的细节,想谈谈大道理。
“天道轮回,此消彼长,各修兴起,原有其定数。”一个弟子说道。
“皇甫高,你说说看。”
“剑乃天下最利之物,无坚不摧,正因为最利,所以不能持久。”
“说的有些道理。”剑长垩老点点头,身垩子倾了倾,道:“拓跋秋蓉,你怎么看?”
拓跋秋蓉眉头微蹙,像是刚刚醒过来一般,道:“啊,弟子是这么看的。”
拓跋秋蓉明显走神了,皇甫高注意到了。
“木存于土,经万年难化为金。”拓跋秋蓉道,“可见五行之中,金最难成。剑气就是体垩内一缕金气,无论是经过自己养成,而是借灵剑铸成,跟其他修行比较都是个相对漫长的过程。”剑长垩老点点头,道:“不错,有道理。”说着剑长垩老又问道:“那你们知道,郝建长垩老到底是凭借什么击退妖龙的呢?”郝建长垩老已经成为剑修的骄傲,而且不仅是在圣剑堂,在其他修真堂也是如此。他是神话,以引气期境界居然对抗元婴期,太不可思议那一战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事后所有的细节都还原,怎么出招怎么击退的成为剑修们经久不衰的话题。
“还是因为那把纯阳仙人的灵剑。”一个弟子想了想,认真说道。
“对。”有人附和道。剑长垩老摇了摇头,然后对拓跋秋蓉道:“拓跋秋蓉,你怎么看?”
拓跋秋蓉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剑长垩老神色严峻,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蚂蚁举起大象来?”
众人摇头。
“蠢货!”剑长垩老猛然喝道,“你们从未真正去思考这个问题,郝建击退妖龙,不啻于是蚂蚁举起大象。他是怎么做到的?”
见师父发怒,众弟子脸色发自。拓跋秋蓉问道:“师父,那您说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我们剑修的境界划分跟众修士一样,筑基之上是金丹,金丹之上是元婴,诸如此类,没有错,譬如在座的金丹期,你们所结的金丹会有一团剑气缭绕,这点跟别人稍有不同,但金丹都是金丹,没有本质不同,今天我要说的是,剑道本身亦有境界划分,而对剑道的领悟,却是可以无视其本身修为的。”
“分为什么境界?”拓跋秋蓉心里一动,问道。
“分剑气、剑意、剑心三个境界。”剑长垩老说道,“严格来说,你们这些依靠以前流传下来的灵剑培育出自身剑气都是属于剑气这个境界,而通过自我领悟产生剑气实际上是领悟剑意在先然后激发剑气,在我们圣剑堂,郝建长垩老算一个他的徒弟梁山伯也算一个。”
皇甫高注意到拓跋秋蓉听到“梁山伯”三个字,眉头微微扬了扬,显然她对这个人在意。
皇甫高听说过拓跋秋蓉跟这梁山伯在外门时关系不错,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这人的消息隔三差五地钻入自己耳朵里
近来这梁山伯名头太响了,逍遥堂凌霄直接死在他手里,还有两个圣子因追他而死他有两个娘子,一个是正清派福地里的圣女,另一个是花间堂的圣女十八修真堂的第一美女花月影。据说,拓跋秋蓉得到大夏龙雀也是因这个人。皇甫高倒没多想,只是在拓跋秋蓉左近有这样一个人物,实在有些遮挡自己的光芒。皇甫高要想追求拓跋秋蓉,这梁山伯看来有些绕不过去。
不过最近有个好消息,华山之会传来消息,十八修真堂一致同意让梁山伯带队去妖蛮山探明兽潮原因。这摆明是送死不死也半条命。皇甫高不承认自己有恶趣味,但还是忍不住的暗爽,叫你垩丫“光芒四射”该!
“还有半个就是你拓跋秋蓉!”剑长垩老的声音铿锵有刀。
“我?”
“对!领悟刀意,你就能更上一层楼。”剑长垩老目露期许之色。
“那什么是剑心?”有弟子忍不住问道。
“什么是剑心?”剑长垩老抬头,口垩中喃喃,目射思索之色,良久道:“以剑映心,剑心合一,也叫心剑。郝建长垩老之所以能蚂蚁举大象,就是初窥心剑之门。”
若是梁山在座听了,一定会大有同感,他的斩影剑就是心剑的一种。
所谓心,是世界最奇妙的物质,它也可以不是物质。
化为物质的时候为心脏,为大脑,然而这些都还只是表象,其体现为“意”为“思”。心,可以有形亦可无形,无论是剑气还是剑意,大多有形居多。有形则有迹,唯有心剑一发,无迹可寻,威力巨大。又因为全凭心的力量,所以不管你是引气期还是金丹期部可以发出,而且对一切境界之敌都有威慑,只要你的一15灵力量没有他大,那就糟糕。剑长垩老一番剑气、剑意、剑心的境界划分,把在座的说得心驰神往。
“唯有剑心不受筑基、金丹、元婴限垩制,我不及郝建啊。”说到最后,剑长垩老脸上表露垩出遗憾、神往的复杂神色。
推开门,剑长垩老已经进内室打坐去了。
室外飘洒着零星雪花,不过都没有落到内门,而走向伏牛山山外飘去。
在空中,整个伏牛山像是笼罩在一淡淡的光圈当中。每个修真堂所在地,寒暑不侵,唯有走出山门才能感觉世间的春秋交替。
“怎么,秋蓉师妹有心事?”皇甫高温言软语问道。
“没有。”拓跋秋蓉冷声道。
拓跋秋蓉并不喜欢这位大师兄,虽然在每个师父门下,大师兄就是其他师兄弟们平时最大的依仗,可以说,剑长垩老门下这些弟子除了靠老师的门面,更实际的则要靠大师兄。
“我听说到一个消息,可能跟秋蓉师妹的旧友有关。他好像被派往妖蛮山打探消息去了。”
“梁山伯吗?”拓跋秋蓉冷声道,“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好。”皇甫高打着哈哈道,“这个人,怎么说,虽说天赋惊人,但也是惹祸精,这次华山之会还是掌教为他求情,否则的话逍遥堂的人不依不饶。”
拓跋秋蓉转过身,笑了笑,道:“不过他回内门肯定是在剑长垩老门下,到时候我们是师兄弟,那就有关系了。”
“但愿他能从妖蛮山回来吧。”
拓跋秋蓉面色一寒,不再理睬皇甫高,快步走向自己的宅院。望着拓跋秋蓉的背影,皇甫高的目光趋冷,三言两语试探之下,那梁山伯在拓跋秋蓉心中分量颇重。
但愿他真的回不来,皇甫高心中说道。
第二天,一个消息忽然就在各大修真堂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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