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来楼台书院的目的就是为给梁家庄扬名的,很巧碰到南阳王,初步目标可谓完成,但是这老家伙一声质问下,若是土崩瓦解,反扬恶名了。
要知道,一篇儒家经典固然可以大大增长你的名声,但一旦发现是伪作,是剽窃,恐引起全儒家子弟的怒火。
梁山后背微湿,与之相比,先前他与王玄两个的“过招”实在如小孩过家家般幼稚可笑。
大宗师的确不信《正气歌》是梁山伯所作。
如此一篇儒家经典,正气充盈字里行间,非得正气冲天,德高者,非得是与邪者日夜斗争抒发心中感慨而作才可能,更主要的是,全篇带有一种从容就义的浩然正气,这怎么会是梁山伯所作?
即便他有这般修养,有这样的学识,但没有百折不饶的经历那也是万万写不出来的。
如果梁山伯承认是他写的,大宗师当即就会呵斥他,一派胡言!
但是,他却说是“梦中偶得”,这却是有可能。
在孔不二这种境界,这种视野之人,他眼前的世界自然跟贩夫走卒不同。
修行者就有梦中获得仙人传授之说,修习儒家经典,极静处有可能沟通古贤,做出经典文章来,也许梁山伯就是这种状况。
“小子当日诸般不顺,被驱出寒门,感叹世道不公,夜不能寐,第二日举家迁往鬼村杨家村,心中凄惶忧惧,辗转反侧,忽见一高冠麻袍之人。”
“此人何等模样?”
“豪杰做派,宽额豹眼隆鼻,开口言道:心中有正气,何惧鬼神?即口诵《正气歌》一篇。我惊醒后,立刻抄录如下。”
梁山此言一出,就听得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道:“莫非是孟子亚圣?”
大宗师见眼前这梁山伯虽有些惊惧,但目光澄净,与自己平视并没有躲闪,想来不假,这般解释也能解释得通。
大宗师却不知道梁山之能,即便他未走上修行之路,从前那些哄骗各式女孩手段层出不穷,各种美丽谎言最是擅长,面皮以及心理素质原本就强硬,更何况现在筑基中阶,心意控制一念之间。
“何为学习之道?”大宗师话题一转,语速加快,忽然抛出一个问题。
梁山心念电转,这是大宗师继续考量自己,当即想也不想回答道:“空。”
学子们神态兴奋,大宗师居然开始问难。
所谓问难就是一问一答,问要问得快,答也要答得快,是儒学高深者之间真正“唇枪舌剑”。
“何如?”
“杯不空不能载水。”
“周易之周,何解?”
“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人群中暗道梁山伯回答高妙,周易之周,通常当“周人”解,也有当“周密”来解,梁山伯所答显然更胜一筹。
“学以何为进?”
“疑,无疑则无进。”
“天之道?”
“至诚。”
……
两个人的问难到后面如雨打芭蕉,玉珠落盘,问得快,答得快,众人听得心驰神往,到后来已无法解起意,耳中就听到两个人的金石之音,振聋发聩。
忽然,问难声没有了,众人却觉得胸中的浮躁一扫而空,整个人就立在当场。
悟性差一些的,也有一两秒钟才醒过来,重归平日心猿意马。
良久,梁山拱手,深鞠躬道:“小子受教了!”
大宗师目光平静而清澈,出声道:“你很不错。”
清醒过来的王玄,这一刻嫉妒若狂。
入秋渐深,万物渐起萧瑟之意,初阳升起,犹如三分熟的蛋黄。
梁家庄门内门外聚集大量相送的人群,这一日,他们的庄主梁山伯又要回山门修行,所谓聚也依依,别也依依。
在亲人故友的目光注视之下,梁山心中更加坚定了带领众人共同致富的伟大目标,此番回到山门参加十杰赛,定要想办法晋级内门。
晋级内门,一来资源更多,二来更自由,而据说内门弟子还可能获得到正清派内短暂进修的机会,无论如何梁山都要争取。
梁山招了招手,在一片惊呼中腾空而起,御风而去。
小芸在人群跳着脚兴奋地大喊大叫,声音渐远渐弱,梁山心里一软,眼眶微红,心道,别了,我的亲人。
梁山这番回来见到梁家庄形势大好,心中安定,神医张杏林,一流科学家贾思勰的加盟更使梁家庄人才结构趋于合理;经南阳夜宴,楼台书院****折腾,梁家庄名声渐显。
所谓名不符实,危哉!名实相称,稳若磐石。
忽然,梁山表情扭曲,身子一晃,差点凌空跌下,好在他在众人视线中已成一黑点,这点异动别人看不出。
怎么状况?
肠道顿时如鼓鸣,水流湍急,坏事了,梁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昔日临近要去南阳秋水阁报到也闹过一次,就好象满格的电池突然一下电量全没了。
筑基中阶与筑基初阶标志性差异就是能够御风而行。
御风终究跟金丹期的凭风术还是有区别,梁山可以控制速度控制方向,但主体还是要顺着风向,忽然转向、急停、逆行这些都要耗费极大精力才能做到。
梁山眉头皱了起来,他需要紧急降落,找一没人处脱裤子好好减负,可偏偏这时风陡然加大,居然上扬,颇有把梁山送上青天之感。
梁山额头顿时冒汗,这真是趁你病要你命!
顺着风势,平安降下怎么也得一炷香的功夫,否则就是坠落了。可是一炷香的时间,梁山屁股早已炸锅了。
糟糕,身体各方面越来越虚弱,梁山连忙用意念强行把身体放空,犹如风筝一般滑翔,如此才不会直坠。
可是肚子肠子又闹得不行,简直让梁山无法兼顾。
完了,不行了,梁山两个眼睛与眉毛都往一块挤,整个脸型都变形了,忍不住了,若是闹市街头,糗大了,还好在高空中。
梁山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坐飞机,他这个土鳖专门上了一趟卫生间拉了一次大便,心里想,就这样水一冲,大便飘飘洒洒,不知砸到哪个倒霉鬼头上。
这般一想,梁山越发感觉到汹涌不可遏制的屎意与尿意。
有了头一遭之后,梁山充分认识到这种状况是修行《白骨经》独有的。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排毒,但动静也太大了。
娘的,真是奇葩啊,梁山无法,只得试着一边飞行一边解下裤带,整个过程惊险万分,累得他出了一身汗。
终把裤子解下,交到手中,抬头就见碧蓝的天,悠悠白云犹如一尘不染的棉花,一切都这么美好,素净美丽,梁山还要挣扎一番,但身体出卖了他,立刻成了一“喷气式”飞机。
梁山羞愤欲死,无颜见人了。
前世梁山有过一次类似经历。
大学有一年寒假他跟同学去东北玩,两天一夜的火车,他跟同学都没买到座位,车厢人挤人根本挪不开。
这种状况,大号可以忍,但是嘘嘘没办法忍,就在梁山快要疯了的时候,旁边一个猥琐的大叔递过一个矿泉水瓶子,然后很不客气地收了梁山十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