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托老新送来一封信,刚刚给我相公就回家,这叫什么啊?相公说过的,心有灵犀。”陈四娘撇着小嘴,微微吃醋的样子小媳妇姿态尽显。
梁山心中一荡,就听到三世情丝弹棉花一般“嗡”的一紧,口中道:“给我看看,这女人一去多年也不回信,再不来信,哼哼……。。”
“少爷回来了!”史氏正好出门撞见,立刻扭着打屁股大声喊,宅院内立刻“噗噗”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梁山从南阳出来中间再无停留,一路御风而行,错开城镇坞堡,倒也顺畅。
一回家,祝轻云就托老新寄信来,如四娘所言,真是心有灵犀。梁山转念一想,多半娘子晋级金丹,对身边人事多有所感,这才让老新送信。
梁山心中急切想看信,却不好当着四娘面表现,只得先进去见过母亲大人。
“我儿回来啦!我儿回来啦!”梁山一进门就听到母亲颤着声道。
梁山从圣剑堂下山还听到有人嘲讽,不外乎“恋家之人修什么道”之类的话。梁山先还有心惴惴,人人争分夺秒修行,自己隔三差五往家跑,的确不算个事,但是真个见到老妈,见到四娘,见到梁家庄这帮子老老少少,梁山这些个念头也就统统丢掉。
正房,梁杨氏拉着儿子靠边坐下,听闻祝轻云寄信回来,喜笑颜开,道:“今日是双喜临门,儿啊,快拆开看看。”
梁山连忙拆开信封,一看到祝轻云秀美飘逸的字体,心头一热,细细看起来。
陈四娘在旁看,微微有些酸意,相公对自己已是极好,但跟大姐比起来还有差别。
心念一起,陈四娘心道这是怎么呢?人常说大妇善妒,自己又不是大妇,怎么也如此?等听到祝轻云信中向她问好,感谢她在家照顾婆婆,陈四娘起身施礼,心中那点妒念也就一扫而空。
字数不多,最后一句梁山却是没有念出来。祝轻云最后一句说道:“相公曾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妾身一日不敢忘。”梁山手指禁不住抖了一下,顺势折上信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分别整四年,祝轻云心中做何想,老实说,梁山不太敢想。
前世恋情,人来人往,人前山盟海誓,人后丢个干净梁山并未少见,现在见到此信,彻底打消梁山心中深藏的顾虑。娘子如此深情,最后一句梁山几乎可以想象娘子在正清派是怎样的努力奋发。
“娘啊,轻云说啊,她在那边混好了,就让我们梁家庄举庄都迁过去。”
正清派门规有这么一条,给门派立大功,酌情可以考虑世俗家族迁入正清福地,得其庇佑。祝轻云信中显然指明了一条比梁山从前设想还没有的光辉的康庄大道。
“儿啊,你写回信告诉轻云,万事不可逞强,安康是福。”梁杨氏说道。
梁山心中一凛,母亲说的有道理啊,赶紧应道:“我会叮嘱的。”
夜幕降临时分,主宅院落满满当当挤着人,一个个喜笑颜开,犹如节日一般。
小芸从学堂回来,赖在梁山左右就不愿走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梁山,缠着他。梁杨氏见小芸可爱,怜其身世,收回干女儿。
“哥哥,小芸也想学飞!”小芸拉着梁山的手摇晃着说道。
“好啊,等小芸长大了哥哥就教你。”
“不,小芸现在就要学。”小芸说了两句,但听别人插话把哥哥的注意力转了过去,瘪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却又可爱得不得了,梁山见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芸脸颊。梁杨氏瞪眼喝道:“没个正形!”
梁山见众人一个个面色红润,嗓音洪亮,目中洋溢幸福之色,梁山就说起当日一家人在槐树林外不敢前行的凄惶状。后来者不知,梁山娓娓道来。老人们自然回忆起当时的落魄,比对那时荒凉的杨家村,现在的梁家庄犹如人间天堂。
见众人脸露感激之色,梁山心道无意中却是做了一次“忆苦思甜”报告会,联想祝轻云信中最后一句,梁山心中明悟,来到这世界四年以来,无论是自己主动还是被动,眼前的人和事他无法割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听起来贬义,:“走共同富裕的道路”的说法更契梁山之心。
一直以来,梁山就是朝着这一目标努力,只是这一刻,月明高空,梁山心中更加明确。
祝轻云在信中说的轻描淡写,但梁山混迹圣剑堂大半年,自然知道立大功不是容易的一件事。远的不想,摆在梁山面前的就是十杰赛当中夺得前三,进入内门,早日结成金丹,或有可能进入正清福地,这样他才能帮上祝轻云,正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梁山心中虽然急切,但眼前却得放下,譬如今夜他想再回书房一人打坐修行,陈四娘非得哭哭啼啼一番不可。
子时将近,打发一干人等各回各房,梁山拉着含羞带怯的陈四娘回到房中。
两个人与床上并坐,梁山这才注意到陈四娘的肚子,与端午那次回家所见并没有太大区别,把疑问一说,陈四娘面色一白,也说道这事奇怪,言罢又道:“相公,不会是有什么不好吧?”
梁山摆了摆手,道:“我摸摸你的脉,听听看。”言罢,梁山三指轻轻搭上陈四娘手腕。陈四娘就感觉是蝉羽加肤,没有压迫感,相反非常舒服,见相公微微眯起眼来,不敢作声。
梁山凝神听了一会,松开手指,道:“我虽不知到底是何情况,但是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真的?相公不会是宽慰我吧?”陈四娘心中一颤,说道。
“你不信相公?”梁山微微一笑。他心中也有惊疑,但脉象的确没什么不正常,这样说自然是宽陈四娘的心。
陈四娘连忙点头,脸上带着少女般的羞怯,道:“相公,我们早早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