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光照亮了那青年侍卫一直隐在黑暗里的眉眼,浓眉虎目自有一番粗旷的男子气概,耶律烟桃花眼眸一瞬间瞪大,万分震惊之余不免咬牙切齿的冷冷说道
“塔木真!是你这负心汉?”
没想到耶律烟居然会认识塔木真,更没想到一直隐藏自己的塔木真会突然做出如此冲动的行为,太女独孤千羽和金秸莹都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身子被拉的几近扭曲的耶律大人最先平静了下来,好整以暇的拍了拍塔木真,死死抓着她手腕的大手,娇媚而阴冷的挑唇一笑
“你看看你这样子!当真是可笑的紧!你恨我有何用啊?施刑的是圣上!她若死了你该恨的恐怕是。。呵呵。。呵呵。。”
耶律烟说说便似不敢说下去了一般,冷冷的阴沉的笑了起来。
“大胆!”
此时背对着众人的太女独孤千羽突然吼了一声,小小的侧脸,变得特别的阴沉,金秸莹忙跪在太女背后,低声劝道
“殿下!息怒啊!”
塔木真见太女侧脸阴沉的宛如乌云泼墨,太女殿下虽然还是孩子,那眉宇间的威仪气度,却恁的震慑人心,让人生出无边敬畏。
他死死咬了咬牙,狠狠甩了手,把耶律烟纤瘦的身子弄的一个咧斜,慌乱的跪在太女身后,低头不语。
耶律烟见他二人跪在太女身后,忙狼狈的整了整凌乱的裙摆,缓缓跪下,冷冷的说了句
“下官不敢!求太女殿下息怒!”
太女独孤千羽似是若有所思般,负手而立,半晌后,冷着一张小脸,转过身,缓缓的往外走,竟是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
“殿下!还提不提审凤夜珑了?”
耶律烟雾霭涔涔的桃花眼眸看着太女离去的背影,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耶律烟在太女身后缓缓询问,得到的却是金秸莹恨之入骨的一记眼刀。塔木真狠握着拳克制着想要掐死耶律烟的冲动,也跟着太女的背影匆匆追了上去,刚刚走了两步,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柔夷无声的抓住了,耶律烟轻开性感的唇,缓缓低语
“若是不想她死。。今夜便来我房中。。我有话和你说!”
耶律烟说完,暮霭涔涔的桃花眼眸,便是闪过缕缕飘渺的轻絮,须臾间,竟是妖媚的展眉笑了。
塔木真的牙齿因为咬的太狠,竟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愤怒的甩了手转身就走了,竟是惹的耶律烟又是低声的妖媚的笑了。
腾龙宫。
龙炽帝只着明黄色的软缎寝衣,半披着明黄色的长袍,在一盏明丽烛火下,伏案批阅奏章。
小林子公公突然来报,太女独孤千羽深夜求见,龙炽帝微微拧了眉,点头说了句
“让她进来吧。”
太女缓缓走到龙炽帝面前,轻轻跪在桌案前,阴沉着清丽的小脸,低声说道
“儿臣拜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炽帝缓缓抬起头,见到太女面沉似水,须臾间,他眉头便是蹙的更紧了。
因中剧毒失去记忆后,他虽记不起太女独孤千羽,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女,旁人如何他没有半点在乎,只是每次见到这早慧沉稳的小太女,他心口总是一暖,想要轻声软语,说些什么。
可是终因失去的往昔记忆,而无从说起,太女很是懂事乖巧,早慧沉稳的甚至不像是一个孩子,过早便有了君王的威仪。
他每每看到这样的小小太女,总想要关怀一番,可是话到嘴边,却因为无尽的生疏,而不知要说什么,终究因为失去的美好记忆,他们父女之间有了无法逾越的疏离。
而这样的疏离,是他根本不愿看到的,他恨让他失去往昔记忆的凤夜珑,更恨此时明明喜欢疼爱,可终究无话可说的自己。
“父皇!孩儿有一事相求!”
就在龙炽帝恍惚的须臾间,还未等他询问,太女便焦急的开了口,龙炽帝疑惑的挑了眉,无声的看向跪在那里的太女独孤千羽。
“求父皇!让儿臣亲审凤夜珑!”
失去记忆后,有人也密报过,太女的身份成疑,很可能不是龙嗣,他还因此一怒之下做了滴血认亲,也因此伤了太女对他的亲情。
此时想来龙炽帝也不免觉得后悔,他怎么能怀疑这孩子的血统呢,不看这孩子与他万分相似的眉眼,就是这疏离高傲,沉着大气的个性,便是像极了他。
龙炽帝自然不记得自己七岁的时候是何种模样,但是他可以百分百的断定,七岁的时候,他自己的气魄性情,自然不如如今太女十分之一。
他难得见到太女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这唯一的一次,竟也是为了凤夜珑。
“为什么?”
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抹不快,深夜前来,不问其他,便是开口就要亲审凤夜珑,必然是知道了什么,心疼了,忍不住了,便是不顾一切的来求情了。
求情就罢了,还用了这等的心思,说什么亲审,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要这样的算计自己,就是为了那个抛夫弃女的妖妇!
凤夜珑做下天大的恶事,甚至曾经至他于死地,太女却只顾她和凤夜珑的母女之情,全然不顾她与自己的父女之情,让他怎能不恨,思及此处龙炽帝的心口一瞬间便塞满了无边的愤怒。
他冷声反问,那语气神态,都不悦到了极点。
“因为。”
来的时候,秸莹便替千羽编好了理由,因为儿臣不想让父皇如此的劳累,这理由即使龙炽帝不悦,也会因为她的孝顺,不会深究。
可是面对面前的父皇,这是除了娘亲自己最亲最亲,最最崇拜的人,此时此刻,小小的独孤千羽,不想撒谎,一点都不想。
“因为儿臣不想她死!”
太女的话音刚落,龙炽帝便是暴虐的拍了一下桌案,宫里宫外,值夜的奴才都恐惧的,争先恐后的扑通扑通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太女知道龙炽帝动了怒,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跪在地上,龙炽帝阴沉着脸,一句不说,一时间诺大的腾龙宫,便是静的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