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听便明白孙大夫的意思,开口询问,“静梅怎么会认得祖母的?”
上官静梅点了点头,“认得就是认得呀!”
“那你可记得你十四岁生辰,祖母送你什么礼物?”
上官静梅茫然的摇了摇头,“静梅今年十岁!”
“那你可记得十岁那年掉进水池,是谁救了你?”
“是祖母救的!”
“不是,是你父亲救的你!”
上官静梅努力的思索着,还真让她找到了那记忆。
那日原主和上官玲珑和几个妹妹在池边玩,不知道怎么就掉水里了,还真是那个上官丞相亲自救了她。
“是父亲救的!可父亲长什么样?”
众人窘然。
经过一系例的询问和回答,孙大夫已经有了结论。
“大小姐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导致记忆受损,如今只有十岁前的记忆,并且只记得愿意记起的人和事。”
也就是说,她愿意记得老夫人,所以认识老夫人,不愿意记起丞相夫人和丞相,所以以为自己没爹娘,连丞相的长相都忘记了。
“手臂上的伤为利刃划伤,幸好没伤及筋脉,流血过多气血两亏,身体十分虚弱,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那记忆能不能恢复就不好说了。”
老大夫取出拿出纸笔,在一旁的桌子上开方子。
“听说大小姐刚才发疯了,应该是脑部受撞,有些间歇性发狂症状,只要不刺激她,应该不会再犯病,老夫开些消炎补气血、活血化淤、安神的药,希望能对大小姐有些帮助。”
罗氏泪眼婆娑的擦着眼泪,轻声叹息着。
“我的儿呀,命怎么那么苦呀!”
老夫人心中极其不耐烦她,厉声骂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要说静梅变成这样没有她的暗中手脚,她是怎么都不相信。
不就是原配留下的嫡女,以后嫁了能碍着她什么事,也就她那嫉妒的性子,才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上官静梅痴痴傻傻的站在老大夫的身后,伸手去沾老大夫硕台里的墨迹,直接涂在了孙大夫的脸上。
“黑色的,真好玩。”
孙大夫神情一滞,想着草包小姐变成回稚子,这行为举止比以前更率真,也不为难她,拿起方子吹了吹,递给一旁的林嬷嬷。
然后又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两瓶金疮药,递给林嬷嬷。
“这是金疮药,每日早晚让丫鬟把大小姐的伤口清洗干净,再涂上。”
说罢,背起药箱朝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还有事,先退下了!”
林嬷嬷得了老夫人的示意,摸出银两递给老大夫,让人把老大夫送了出去。
静梅院中悄无声息,除了仍然在玩闹着的上官静梅,被训斥了的罗氏都不敢开口。
老夫人深沉的目光闪过锐利,环视静梅院中十几二十名丫鬟婆子,以及从屋内搀扶着出来的李嬷嬷等人。
“大小姐去后山玩耍,不小心撞伤了手,摔破了头,记忆受损,从即日起,呆在静梅院中修养。静梅院所有丫鬟婆子失职,全部发卖出去。李嬷嬷以下犯上,杖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其它人等一律发卖。林嬷嬷重新安排人手,尽心服侍大小姐。”
“母亲!”罗氏瞧着奶娘李嬷嬷被杖打,亲信全被发卖,面色难看的上前几步,想开口求情。
林嬷嬷上前一步横在罗氏的面前,看了眼好奇的上官静梅盯着她们,恭敬的朝罗氏行礼。
“夫人,老夫人已经看在夫人的面上法外开恩了,否则,李嬷嬷那条命怕是留不下的。”
罗氏颓然的退了几步,娇弱的身子摇晃了两下才稳住,艳丽的脸蛋苍白如纸,心中对老夫人的怨恨又深了几许。
奔为妾聘为妻,不就是因为当年她和老爷两情相悦,老爷为了救她为平妻,与老夫人发生了争执,钟灵儿之死又关她何事。
这许多年了,老夫人为何还是看不起她,处处压着她。
季老夫人并不理会罗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朝着静梅院外走去。
“祖母,祖母你去哪儿……”
上官静梅手中握一只漂亮的花,跳着脚去追老夫人。
林嬷嬷回身挡在上官静梅的面前,“大小姐,该进屋休息了。”
上官静梅不甘心的跳了跳,想追又不敢,嘟哝着嘴不悦的瞪着林嬷嬷。
“我要找祖母玩。”
林嬷嬷有力的手拉着上官静梅往屋里走,微笑着安抚道,“天色已晚,老夫人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真的吗?”上官静梅好奇的眨眨眼,跟着林嬷嬷朝正屋方向走去。
“那我要吃糖,我乖乖的,要吃很多糖……”
正屋被砸得稀巴烂,肯定睡不了,只能先去偏房休息一晚。
静梅院中一片嘈杂的哭喊声,很快便没了声响。
咸阳城以北,辉煌华丽戒备森严的皇宫不远处,位置稍偏的地段。
一座低调有些荒凉的府邸,没有牌匾空无一人,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沉,给人沉重的压抑感。
高高的围墙内没有灯光,除了三进院的书房还亮着灯,府中一片朦胧的黑暗。
一名黑衣蒙面男人恭敬的站在堆满书籍的房间,笔墨暗香之中更添了几分冷清。
“爷!根据调查,那名女子仍是丞相府大小姐上官静梅!”
被称为爷的从身着墨色长袍,戴着银色面具坐在暗红色的檀木书桌后,“嗯?”
冷漠无情的目光微抬,轻嗯一声,复又落在桌上的书本上。
这男子不正是在丞相府外,被上官静梅给强了的神秘男子,还能是谁。
黑衣蒙面男子悄悄的瞅了一眼依旧冰冷的爷,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会不会让爷生气呢?
“丞相府大小姐上官静梅性格懦弱愚蠢无知,生母早逝,不得其父喜欢,对继母罗氏和其妹上官玲珑格外的信任,可那罗氏恨不能杀了上官静梅。今日,上官静梅在二小姐的撺动下,对四皇子下媚药,不想自己中招,她却一反常态,没去找四皇子,反而悄无声息的逃出丞相府,然后就找上了爷你!”
也就是说,爷成了人家的替身了。
“不是!”
戴着银面面具的墨袍男子冷冷的一声,不是,像是回答属下心中所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