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文武这话刚一说完,张耀祖擂台那边的人数就开始锐减,很快就跟我这边几近持平。
张耀祖暴跳如雷的抓起手机,一个个电话拨了过去,甚至有的电话还争吵起来:“咱俩还是不是兄弟?家族让你退出?我跟你说,你要敢退出的话,我就把咱俩出去鬼混拍下的照片贴眼网上!”
我嘴角露出了笑意,酒肉朋友无非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在哥俩好的时候就是欢愉,哥俩闹矛盾的时候就是把柄。我赶紧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还好没跟胖头这典型的酒肉朋友一起,干过什么“一起嫖过娼”这类四大铁的事情。
紧接着我这边人数猛增,甚至都是一队一队自带小板凳和工作服来的,我的擂台上甚至出现了一个个阵容整齐的方阵,很有些阅兵的意思。
我再加了一把火,让姜文武宣布一个小时后,将正儿八经的统计还在张耀祖那边站队的势力。
这一下更是火上浇油,半个小时不到,张家擂台上的帮手又走了一批,就剩下一大堆黄袍灰袍的道士,显得尤为扎眼。
张耀祖打了几个电话,估计是对方关机了,气得直接把电话砸了个稀巴烂。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拉出一圈大灯泡,亮晃晃的跟白昼一般。姬家的酒席从中午就没有撤,来了的人几乎就没有离开,而且源源不断的还有人连夜赶来。我晃眼一看,酒席已经差不多增加了七八桌。
顺疯快递已经来了三趟,每一趟都带来了一批舍利,而且他们甚至给我来了电话,问要不要把白阶舍利兑换成赤阶舍利。我叫住了送快递的小哥,侧面问起了他们跟眼网的关系,小哥表示完全不知道,只是说他们是顺疯快递的特殊部门,招聘的也全都是圈友,待遇不错,五险一金双休带年假还有加班补贴。
而且最重要的是,薪酬都是以舍利作为结算。
他们公司内部有一个重点客户名单,只要是名单上的单子,都是由他们这个特殊的部门来发送,要求是不计成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亲自送到。
当然,这快递费用也是想当的昂贵,我大概问了一下价格,立刻庆幸这些家伙没有选择货到付款,否则我唯有带着铺子的员工集体卖身去了。
不过这个快递公司似乎真的跟眼网好像有些不清不楚,我和张耀祖在眼网上约架的费用也是他们代为收取,每个人交了百分之十,也就是二十五颗的赤舍利。
姬家单独在房间内,给铺子里的人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而且因为最近又要变身血牛,所以特地吩咐姬诺一安排了一些补血气的食材,比如什么阿胶炖虎鞭、野山参炖牛鞭、黄芪三七炖海狗鞭、当归地黄炖驴鞭,补得我都快流鼻血了。
胖头嫉妒得一塌糊涂,酸溜溜的说道:“二哥,姬家对姑爷也太实在了。”
姬诺一被这鞭那鞭的羞红了脸,佯怒的跺跺脚:“厨房的这些家伙越不像话了。”
没正儿八经的吃上两口东西,姜润儿就撞门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她。润儿喝了半口,缓过气后急道:“姐夫姐夫,你快跑,这一代的张天师找上门来了!”
见我没反应过来,润儿“哎呀”了一声道:“就是张耀祖他爹!”
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跟这些圈主级老狐狸打交道,一个个老奸巨猾,稍不留神就被人家占了便宜还没处说理。可约架的赌注还没到手,而且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我自然只有坦然面对。
门外来了两个道士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冲我微微曲身,行了个作揖礼道:“巫丹师,天师请您移步一叙!”
令我奇怪的是,他们给我行的竟然是作揖礼,这个礼节通常是对长辈或者尊敬的人,而且他们言语间也十分的客气,倒是让我觉得之前揍了儿子来了老子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小人之心了。
我站起身抱抱拳头,应了一声好,跟在他们身后就过去了。倒是铺子里的人放心不下,非要跟着一起,我摇摇头表示不用,如果对方真要是不怀好意的话,就咱们铺子里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更何况这里是姬家,虽然姬家人不靠谱,但好歹也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我这半个姑爷吃了亏。
这一代的张天师就在隔壁房间,门半开着,能看到一个穿道袍的中年人背影,正背着手打量着墙上的一副骑牛牧童吹箫图。我在门口略作停留,确定房间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张天师转过身来,我和他同时“咦”了一声,而且我俩瞬间就明白对方惊叹的内容,这默契让我俩同时笑了起来。
我之所以“咦”是因为张天师长得竟然十分帅气,约莫五十岁上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巴上留着一缕青须,仙风道骨气质十足。我甚至怀疑张耀祖的本名应该叫做王耀祖,非这一代张天师亲生,而是隔壁老王的作品。
而他“咦”这一声,无疑是惊讶我的年龄。毕竟在丹师界,三五十岁的学徒都比比皆是,而我却二十来岁就已敢号称出师炼丹了。
这间屋子应该是姬家的会客厅,大门正对着是个神龛,神龛下是张高脚方木几,两边主位上各有一张太师椅,左右两侧的客位上同样还摆放着两排。
整套木器都已摩得光滑亮红,油脂丰润,显然是有些年头的名贵木头。
我满意的点点头,铺子里还真缺这么一套行头撑场面,回头就让诺一把这些玩意儿全塞到嫁妆里面去。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接下来相处就随意多了。张天师挥挥手,立刻有人送来了两盏茶,退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也关了。他指了指正堂左边的太师椅,道:“老道张云之,相逢一笑即是有缘,何不坐下秉烛夜话。”
华夏自古有左尊右贵的说法,无论是年龄和身份,左边的位置都应该是他坐。看他一脸腹黑的微笑,这是在试探我的家教等着看笑话啊。
不过我压根就没坐下的打算,直接开诚布公道:“老张啊,你儿子的喜事是我搞黄的,咱有事直接说事吧。”
张云之摇头笑道:“姻缘天注定,若耀祖和姬家明珠确是良缘,你想毁也毁不掉。更何况这事摆明就是姬家挖的坑,算起来张家还应该感谢于你。”
我愣了片刻,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忍不住谦逊道:“感谢的话就不提了,回头你们家有啥土特产捎带点给我就行。不过那啥,我也不该跟你儿子约架。”
张云之哑然失笑:“年轻人血性大,呼朋唤友约上一架小赌一把,又有何不可?”
这就是世家底气啊,两百五十颗赤阶舍利叫做小赌一把。我若不是误打误撞卖了点门票钱,再加上姬诺一凑了一点,就我那铺子,估计三代人都未必能赚得出来。
我不相信他这么好说话,疑惑道:“那是打算计较我替你揍儿子的事情?”
“技不如人,挨揍也是应该的。”
天下没有这样的好脾气的爹,也有没有全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的老好人。我瞬间明白了,嘿嘿笑道:“老张啊,都是明白人,你也别绕来绕去了,直接说吧,你到底有啥事求到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