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对陈诉屋里的顾初南实在太好奇了,第二天顺了赵飞的车,带着一脸“我只是来做饭”的表情进了陈诉的门。
陈诉笑盈盈的,镜片后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人的心思,文景假装傻:“南哥的感冒好了吗?胃口有没有好一点?”
陈诉看了看文景身后:“牧没有陪你来?”
“他上班。”文景心思全在顾初南身上,没有注意到陈诉这话问的很奇怪,还顺嘴抱怨了一句:“他最近看我看得严呢,我来这没告诉他。”
“他是担心你。”
文景换了鞋子,迫不及待往里走:“陈校长,咱们中午吃火锅吧,今天特冷,吃点辣的,南哥能行吗?我可以弄个鸳鸯的,啊,我好想吃辣的,涛涛不吃辣,害我也吃不了。”
“你喜欢吃辣?”
“嗯,无辣不欢!”
“我家没有锅。”
“我买了,等会就送来。”
陈诉笑笑,看着文景提着一大袋子食物去了厨房很快又出来,眼神示意顾初南的房间,问陈诉:“在睡觉?”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这样让我感觉我好像干了什么不好的事。”陈诉说。
“呵呵,没有,我就是来跟你们一起吃饭。”
陈诉这才道:“他已经走了,那天就是偶然遇到的,当时他的情况有点糟糕,我就把他带了回来。”
“哦!”
“怎么?失望了?不打算陪我吃火锅了?”
文景赶紧摇头:“不是,我只是……那就咱们一起吃。”他可不敢跟陈诉说他以为顾初南是陈诉什么人呢,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没有八卦可以扒。
从陈诉那出来文景去了堕魂。
堕魂这会儿没啥人,放着舒缓的音乐,跟晚上的狂热喧嚣简直是两个世界,卡座上散落的坐着喝酒聊天的情侣或者疑似情侣的男男。
文景买了一杯酒,顺便打听顾初南,这才知道顾初南早就没在这里干了。
陈诉为什么会认识顾初南呢?既然陈诉认识,秦牧会不会也认识?
本来一个人认识什么人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但是这个人是陈诉,陈诉那样的人把一个在gay吧工作的调酒师往家里带,这让文景不得不好奇。
可惜打听了一圈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出来。
文景晃荡到半下午,秦牧的电话又追过来了,戴上耳机,接了电话,那人奇异的居然没有发飙。
“在哪呢?”
“东大街呢,准备给涛涛买点素描纸,有事?”
“为什么不带人,你当我的话耳边风?”
文景想了想,老实答道:“我在琢磨一些事,不好让别人知道。”
秦牧顿了三秒:“什么事?顾初南?”
文景一愣:“你知道?”
某人嘚瑟极了:“我跟我小舅无话不谈。”
“得,看来是我白操心。”
秦牧酸溜溜的:“确实是白操心,你操心我就够了,别人轮不到你不操心,尤其是男人。”
文景……“那人是你舅,是我恩人,你那心思能不能阳光一点?”
“我舅就是不行!”
陈诉不仅是男人,还是一个相当成熟迷人的男人,尤其是他还是文景的恩人,秦牧每次听文景陈校长陈校长的,就没说过陈诉一点点不好,一副崇拜的模样,身为文景的男人,这醋不能不吃,哪怕对象是自己小舅。
文景故意气他:“我中午还跟你小舅一起吃火锅了,我们一起做的。”
“什么?”秦牧的声音充满惊讶。
文景还以为把秦牧刺激到了,安抚道:“秦总别伤心,改天我陪你吃啊。”
秦牧恶狠狠的“哼”了一声,挂了电话,文景也不在意,感觉这么跟秦牧吵吵闹闹的,挺不错。
在商场外面找停车位的时候,文景看到了翟弋。
翟弋蔫耷耷的坐在一家咖啡馆里,对面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翟弋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文景认出来了,那个女人是齐少杰他妈,以前在齐少杰的和翟弋的订婚典礼上见过。
等齐少杰的妈走了,文景走了过去,翟弋看样子很不好,脸色苍白,那头平常总是活泼乱跳的头发这会儿都蔫耷耷的。
“四哥,你生病了?”文景过去在他头上摸了摸,没有发烧。
翟弋示意文景坐,连话都不想说。文景还记得第一次看见翟弋两人的车差点撞上,那时的翟弋简直就像一颗耀眼的星星,走到哪都光彩夺目,让文景有一阵特别羡慕嫉妒恨。
再看看眼前的翟弋,哪里还是风光无限的四少?
“她跟你说什么了?齐少杰知道她找你吗?”不用猜,齐少杰的妈妈找翟弋能有什么好事?
翟弋勾了勾唇,笑出一副倒霉相:“没什么,就请我喝喝咖啡。”
文景就淡淡的看着他不说话,摆明不信。
翟弋是个脸皮厚的,人家不说就是不说,靠在那里就跟身上没有骨头一样。
文景只得祭出杀手锏:“你不说?那我去问齐总。”
“我怕了你了。”嘴上说着怕,翟弋还是不慌不忙的,嘴角浮上一抹自嘲:“我追了齐少杰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他父母能够接受,其实我错了,他们一直在忍我,不,应该说他们怕我,怕姓翟的,你能理解吗?”
文景点点头,翟家,估计c市的人都怕,特别事跟翟家牵连甚深的这些豪门世家,如果翟家出点什么事,倒霉的其实不止翟家,这也是秦牧和齐少杰跟翟家交好的原因之一。
尤其是翟老爷子,那就是一颗□□,果然,翟弋接着道:“她说不希望齐少杰成为下一个陈可依,景儿,我家老头年轻的时候虽然混蛋,但是他老了,他老了一点都不混蛋。你也见过的,我虽然烦他,但是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不管他以前多么人神共愤恶贯满盈,他是我爸,有些人靠着他吃饭,却又在背后防着他,怕他,生怕他给他们带来灾难,你说我能忍吗?如果她不是齐少杰的妈,我真想抽她。”
文景张了张嘴,总算是明白翟弋这段时间跟齐少杰越走越远的结在哪了。
“四哥,齐总肯定不会这么想的,你应该相信他。”
翟弋摇头:“不,我现在没办法相信他,他难道不知道他爸妈怎么想的吗?那个该死的,一辈子都学不会坦诚,我相信他有什么用?就像我今天在这里面对他妈,你觉得他会想不到?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所有的耐性都在他身上用光了,随便了。”
文景叹口气:“别随便了,走,去医院。”
翟弋立刻摇头,摇得卷发乱飞:“打死也不去,医院那味道,没病都得熏出病来。”
“那我送你回去。”
翟弋眨眨眼:“我要去你家。”
文景没办法,拖着一个病患火速逛了商场,买了涛涛的素描纸,买了一大堆翟弋想吃的菜。
“小萌物,你简直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牧栽你手里不冤枉。”
文景斜他一眼:“你头不疼了?”
“看见你早不疼了。”说着头往文景肩上一搭,蹭啊蹭:“今天的事儿你别跟牧说,也别跟齐少杰说,啊,乖!”
文景手里提着东西,两人颜值都高,翟弋这么腻腻歪歪的蹭文景,一路招惹了不知多少乱七八糟的目光,偏偏他大少爷一向是聚光点,对这些视线都习惯了,还好文景也不是扭捏的人,只是这么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引起小朋友的十万个为什么多不好。
“你站直了,我说四少,求你行行好好,咱好好走路行吗?”
“那你保证不出卖我。”
“保证!”
翟弋这才良心发现的从文景手里接过涛涛的素描纸,边随口道:“你真别告诉牧,他最近烦着呢!”
文景不以为意:“他很忙吗?没听他说啊!”
翟弋看了文景一眼,眼睛转了转:“小萌物,如果有一个看上去比牧更好,更爱你,更出色的男人出现,要你跟他走,你会离开牧吗?”
文景只觉翟弋这话好笑:“你说的好像我跟秦牧已经领证儿拜过天地一样,什么离开他,我跟他在一起了吗?”
尼玛,你们没事就睡一起,这还不叫在一起?翟弋撇撇嘴:“这话你敢在牧面前说,他保证立刻带着你飞美国领证。”
文景……想想那个画面,像那人会干的事,只是,心跳加速算几个意思?
把东西都放进车里,翟弋突然凑到文景面前,捏住文景的脸,笑道:“给哥哥说说,你脸红什么?”
“我冷,冻的!”文景一把拍开翟弋的手:“上车!”
翟弋耸耸肩,嘴硬!
翟弋知道自己现在是个行走的病毒体,本来不应该去文景家的,但是去别的地方肯定会被齐少杰找到,去秦牧那边又没人,也就剩文景这里了,就算齐少杰来了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所以,四少自觉戴上口罩,到了文景家就乖乖上楼洗澡钻被窝,等文景给他喂药喂水,他也不乱跑,更不敢骚扰涛涛,文景把家里里里外外喷上消毒喷雾,也不准备去店里了,打算守着一大一小。
吃过晚饭,文景正陪涛涛下棋,该来的人来了,齐少杰和翟成,两人约好了似的,不知怎么的在院子里打了一架才进来。
翟成估计没有还手,嘴角都破了,齐少杰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不过没受伤。
文景把两人让进屋,瞅了瞅齐少杰:“四哥吃了药已经睡了,你们最好不要打扰他。”
翟成立刻道:“给文少添麻烦了。”
文景把医药箱拿出来,翻出双氧水和棉签,翟成木着一张苦脸:“不用了,我这就回去,请文少转告四少,公司一切都好,我走了。”
文景挑眉,这男人不错。
齐少杰一声不吭的坐那,文景猜测这人肯定也不好受,他不是那种摆不平事的人,跟翟弋的关系却搞成这样,叫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涛涛气呼呼的走到齐少杰面前,很不客气的道:“你打人家,但是人家没有还手,输的人是你。”
齐少杰先是没反应,文景收好医药箱时那人突然一把抱住涛涛,在涛涛头上摸了一把,神情有点激动的对涛涛说了句“谢谢”,然后也走了。
涛涛朝文景翻个白眼,那意思--都搞什么啊?莫名其妙。
文景则心想,看不出这小子还能点化齐少杰。
秦牧这晚有应酬,十点多才回来,本来文景要问问顾初南的,结果被这人压在床上撩拨一气,最后滚完床单把这事儿忘了,早上文景醒来那人又没见了踪影。
秦牧最近好像有点忙,翟弋仍旧是睡,齐少杰和翟成都没来打扰翟弋,赵飞和罗伟也不见踪影,文景感觉怪怪的,却说不出来哪里怪。
。。。
医院。
该换药了,赵飞也懒得叫护士,自己动手利索的换了药瓶,不过输液而已,小事儿。不过,输液的不是他。
陈诉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扎着针,点滴架上挂了四瓶药,刚输了两瓶。
“校长大人,你可真能作啊,我们老板都惊呆了。”
陈诉瞟了赵飞一眼,后者贼眉鼠眼的,一脸的欠扁,陈诉收了手机看着他:“你想说什么?”他那声音低哑的不像话,仿佛好不容易才打开声带,那几个字费尽千辛万苦才从红肿的喉咙挤出来,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干净华丽。
“没什么,嘿嘿!”赵飞扯了椅子过来坐在陈诉床边,说着没什么却又嘴贱的道:“文少的火锅很好吃吧?”
陈诉懒得理他,赶人:“我这里不需要人,你忙去吧!”
“那怎么行呢?文少今天在家照顾文少和涛涛,应该不会出门,你放心。”
陈诉见赵飞这话里有话的,索性摊开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飞摸着下巴:“校长大人,你真的没有对谁动过心?还是,你不懂什么叫动心?”
陈诉……镜片后的眸子笑盈盈的看着赵飞,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这个家伙扒拉他的*。
c市谁不知道陈诉是独身主义者,赵飞这货明显是意有所指呢。
“我就是很好奇啊,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是什么促使你居然陪文少吃了一顿红彤彤的火锅呢?”赵飞从桌上抽过一本杂志,卷吧卷吧凑到陈诉嘴边:“说说呗!”
这也就只差说自己对文景有想法了,陈诉好笑的想,于是干脆模棱两可的道:“从小景身上,我能找到一种家的感觉。”
赵飞果然凌乱了。
陈诉眼眸里滑过一抹笑意,掀开被子下床。
赵飞一个机灵:“你干什么去?”
陈诉脸色变了变,哑着嗓子道:“上洗手间。”
“哟,校长大人输液走肾啊。”说着赶紧从点滴架上取下药瓶,殷勤的道:“我给你举着。”
陈诉很想说他自己推着点滴架就可以,不过看赵飞的表情就知道这货明显是等着看他的笑话,干脆就顺了他的意,神态自若的去了洗手间。
校长大人就是校长大人,上厕所都是那么的春风化雨温文儒雅。
赵飞眼睛不眨的盯着陈诉的手,嘴里叫着:“小心针。”
等陈诉尿完了,某人又啧啧道:“量真多。”
陈诉见他还盯着自己那里,不咸不淡的问:“好看么?”
“还行吧,尺寸可观!”赵飞嘴又贱了:“校长大人,真是委屈你家兄弟了,老右手怎么够啊,太惨无人道了。”
陈诉盯着赵飞笑了笑,直接无视了。赵飞摸摸鼻子,摇头,陈校长真没劲。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