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回、穷书生卖画买玉镯
“就要鲤鱼掠水这一幅吧，请问公子多少钱一幅？”中年汉子问。
“多少即可，没有定价，全凭官人赏赐。”吕梁诚恳地笑着道。
“怎么会没有定价呢？一分货色一分价，还是出个价吧，这样公平！”中年汉子执意道：“看你也是个实诚之人，依愚兄之见，这画能值二两银子，那么，愚兄给你二两银子可否？”
“太贵了，我平时卖画，每幅只收五文银，怎么能收二两银子呢？官人还是给五文银吧！”
“你是嫌弃愚兄不懂画工技艺吗？这样的画可值十两银子。我是只身带了二两文银，才少说出口的。如公子诚实，就收下银子，愚兄取画即走，不然，稍等片刻，愚兄回家取得银子归来，再买你画。”中年汉子急切地道。
“不敢，不敢，吕梁只是认为太多，那好，我就收下银子。”吕梁将画捲起，递给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满意的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吕梁道：“多谢，多谢！”
“多谢，多谢！”吕梁接过银子，急忙还礼。
中年汉子满意地走了。身边一位干瘦的青年，摸摸口袋，掏出了一块碎银，在手里掂了掂，摇了摇头，转身要走。吕梁看见，急忙询问：“敢问公子是否买画？”
瘦青年遗憾的道：“是想买画，只是买不起。”
吕梁笑笑和蔼地道：“请问公子手中有多少钱？”
“纹银半两。”瘦青年遗憾地道。
“够了够了，半两足够，请问公子喜欢哪一幅？”吕梁高兴地道。
“鲤鱼跳龙门！”瘦青年道。
“公子好眼力，鲤鱼跳龙门最有气势，卖给你。”吕梁说着，将画叠好递给他。
“多谢公子。”瘦高个接过画，将碎银递给吕梁。
身边一位头戴草帽，衣着补丁，留着花白胡子的老汉对吕梁道：“还能便宜吗？”
“能，老人家，你给多少钱？”吕梁俯在他耳边亲切的问。
“老汉穷啊，没有几个钱，只有四文钱，买个年年有余，图个吉利。”说着，从怀里掏出四文钱递在吕梁的手里。
“老人家，我不要您的钱，送您一幅就是。”吕梁说完，将钱放在老汉手里，然后将画递给他。
“有这等事吗？”老人迷惑地望着吕梁道：“有白送的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要您的钱，只要您喜欢，我白送您，。”吕梁诚恳地笑着道。
“谢谢公子。”老汉接过画，边走边嘟囔着道：“有卖东西不要钱的，老汉这么大把年纪了头一回遇到，真是碰上好人了！”
“落轿，落轿！”一顶四抬大轿停在了吕梁跟前，轿子里走出一位体态丰腴，衣着华丽，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她走到吕梁跟前问：“卖什么的，周围这么多人？”
吕梁见问，急忙陪笑施礼道：“夫人请了，在下卖画。”
妇人低头审视着鲤鱼图道：“好画啊，真是好画，这鱼像真的一样啊！”
“谢谢夫人夸赞。”吕梁拱手施礼道。
“啊呀，我还真没见过如此好的画呢，真是妙不可言啊！”妇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画问：“多少钱一幅？”
“二两银子。”吕梁道。
“不多，不多，这么好的画，可以让我儿子当摹本，画的太精彩了。”妇人说到这里，抬头望了吕梁一眼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富裕，需要钱花，这样好不好，给你两锭金子，卖我五张，如何？”
“夫人，在下不可多取，每张二两，如果钱不够，可以减免，还是给十两银子吧。”吕梁急切地道。
“一分钱，一分货，两锭金子买五幅画，值！你收下就是！”说着，从袖中掏出两锭金子递在吕梁手中。
吕梁将金子推给妇人推却道：“夫人，太多，还是……。”
“看你也是个老实人，你就收下吧，我有的是金银，只是孩子顽皮，不肯学画，假如你这画能让他作为摹本，也能画得这样好，百两金子也值，快给我画吧。”妇人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谢夫人。”吕梁只好收下，将画递给妇人。
不一会儿，吕梁的画全部卖光，他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这么多钱。他仔细的清点了一下，一共卖的两锭金子三十七两文银，另加铜钱九十四文。这时，他想起了碧玉，这些钱是碧玉一夜的辛苦所得啊，她诚实善良，美丽纯洁，是世间难得的好姑娘，特别是她敢爱敢恨的爱情信仰，更是令他激动不已，难以忘怀。她曾经对自己说过，为了心爱的人，将会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是多么执着而又真挚的情感啊，她为了这份真挚的爱情，为了改变贫穷的现状，一夜未合眼地作画，并且，她以娴熟而又精湛的画工博得了人们的喜爱与认可。尽管自己是一名秀才，正在夜以继日的攻读学问和追求艺术，然而，在她面前，似乎是一个稚嫩的学童。将来，将来如是有她日夜陪伴，攻读学业，那将……。吕梁再也不敢往下奢想，他摇了摇头，欢喜的笑了笑，心中暗道：“还是快回家看看她，她还在家等你呢，今天卖了这么多钱，也应该让她分享一下这丰硕的劳动成果的喜悦”。他想到这里，疾步向家奔去。
“卖包子喽，卖包子喽，纯肉馅的包子啊，快来买啊！”店小二的吆喝声传进了吕梁的耳朵，将他的思绪从美好的幻想之中拉回到喧嚷的街市现实中。他兴奋地欣赏着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品。忽然，一块刻有“古玩轩”的牌匾吸引了吕梁的眼球，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坚定的走了进去。
门口的立柜后面坐着一位衣着考究，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他见吕梁走进门来，欠身施礼道：“公子，欢迎光临。”
吕梁急忙还礼，然后仔细欣赏这达官贵人光顾的地方。只见柜台后面的墙上藏嵌着一排结构错综复杂的文物架，架上摆放着各种形态各异、珠光宝气的金银玉木等各种首饰和古玩字画，使吕梁不得不睁大眼睛贪婪的欣赏这些艺术佳品。最后，他的眼光落在了一对用黄金绸缎垫衬的碧绿翡翠玉镯上。老者见他目光专注，急忙上前问道：“公子，想要手镯吗？”
“是的，请拿过来看一下。”吕梁点点头道。
“好的。”老者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取出手镯递到吕梁手中。
吕梁接在手中，仔细的欣赏手镯，只见它绿色扎眼，白色泛光，白绿相映相衬，大小完美合一，掂在手中，柔滑细腻，晶莹剔透，真可谓天设一对，地造一双。吕梁赞誉道：“好玉，真是好玉！”
老者听他夸赞，急忙搭讪：“公子好眼力，这种翡翠乃玉石中极品，是世间少有之物，但不知公子能否知其来龙去脉？”
吕梁摇摇头，惭愧地道：“晚辈年幼无知，才疏学浅，只知好玉，但不知其详，敬请前辈赐教。”说完，拱手一礼。
“不敢，不敢。”老者急忙还礼，然后和蔼的道：“此玉乃出自泰山涧中溪流之下，质地光滑细腻，晶莹剔透；特别是碧绿与白色相间互映，有碧玉映心之意，故打造手镯，配对成双，有象征爱情之寓意，因此得名‘碧玉映心’，可保男女心心相印，永葆同心。”
吕梁听罢大悦，急切地道：“好一个碧玉映心，我要的就是它，请问前辈，一对多少钱？”
老者笑着道：“爱者，价廉；今见公子如此喜爱此物，足以知道公子真诚之心，老夫不多索取，黄金二两，如何？”
吕梁笑着道：“不贵，不贵。”然后急忙取出黄金递上。
老者收了金子，将碧玉手镯锦盒封好，递与吕梁道：“公子走好，祝你好运！”
“谢谢前辈。”吕梁还礼，兴奋地转身走出“古玩轩”，急忙向家狂奔。
吕梁气喘吁吁的跑到家门口，见院门关着，急忙打开，边走边喊：“李小姐，李小姐。”他见没有回音，急忙跑进屋里寻找，只见室内整洁有序，干净利落，只是不见碧玉本人。吕梁见此情景，急切地瞪大了眼睛，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冲出屋门，四下寻找，嘴里不停的大喊：“李小姐，李小姐，碧玉，碧玉！”当她转到湖边时，焦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见远处的湖边有一粉红的小点，他抬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冲着红点大喊：“李小姐！”然后疾步向前奔去。
碧玉听见喊声，站起身来，回眸张望，发现吕梁快步跑来，急忙挥手喊道：“吕公子！”
吕梁跑到她身边，犹如久别重逢般的注视着她，只见她白皙的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颜，一双泛着光亮的眸子柔和的注视着自己，飘逸着秋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挽着袖子的胳膊与细嫩的双手被冷水冻得通红；脚边的石头上堆放着自己的脏衣服。吕梁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捧起她的双手，关切地道：“昨夜辛苦一宿，本该好好休息，这些粗活，不该干的，累坏了身子怎么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