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3回、得银子夜叉吃醋
“什么?你有证据,什么证据?”翠霞停下手中的活计,转眼盯着孙知县问。
“我发现了一个特大的秘密,必能将他置于死地。”孙知县故弄玄虚,有意放慢语气。
“快说啊,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快,有屁快放。”翠霞不耐烦的道。
“是是是。”孙知县俯着身子小声道:“这次购粮,我们都是出资白银,而单他姚玉奎出示黄金,你说这事反应个什么道理?”
“黄金?”翠霞略一思付,生气地将手中的胭脂饼扔在桌上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呢,原来是黄金。这黄金嘛,老娘有的是,只是不去摆那个阔气,就说你吧,你没有黄金?”
“夫人,本官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孙知县急忙申辩:“我是说他那黄金来路不正。那黄金也不是一般的黄金,而是前朝的官银,你是知道的,我们当朝才经历了一百二十年,而这种黄金倒是前朝的官银,早就不流通了,按国家法令,流通和私藏前朝官银是杀头的,那么,你那仇,不就好报了,嘿嘿!”
“噢!你是说,利用他私藏黄金给他定个罪,然后……。”翠霞恍悟地道。
“夫人聪明,夫人聪明。”孙知县夸赞道。
“真有你的,唉!看来,老娘与你……老娘没走眼。哈哈哈。”翠霞浪声浪气地道。
“当然,当然,为了夫人,本官愿效犬马之劳,不过……”孙知县说到这里,顿了顿,狡黠地道:“不过,夫人是否赏赐几个……啊!”
“你说吧,你要多少?”翠霞心领神会,爽快地问。
“全凭夫人赏赐,全凭夫人赏赐!”孙知县嘻皮笑脸地道。
“这钱啊,对于老娘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守着这份家业也没什么用处。”翠霞站起身来,傲慢地踱着步子,指着室内的物件道。
“是是是。”孙知县急忙接语应承。
“你不是对黄金感兴趣吗?黄金十两,怎么样?”翠霞扬了扬眉毛大方地道。
孙知县转了转老鼠眼,心中暗道:“好你个吝啬鬼,才出十两黄金,你当我是小孩子啊,你就是个荞麦皮,我也要榨出你四两油”。想到这里,他吞吞吐吐地道:“不好说吧,一个人的脑袋可不值十两啊,是否……”
翠霞一转身,抬手搭在他的肩头道:“你可不要老牛大喘气啊,老娘可不做亏本的买卖,只要你能将事情办妥,老娘一千两也在所不惜。我连人都给了你,还在乎这点黄金?你也太小瞧老娘了吧,告诉你,五十两,怎么样?”
“谢夫人。”孙知县急忙起身,一把将她搂住怀里道:“本官回去立即操办,尽快查找证据,只要他还私藏黄金,那么,我的心肝,他们的脑袋就会……”说到这里,他抬起手平放在脖上跟前一拖,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等事情成功了,再给你追加一千两。”翠霞说完,冲门口喊:“来人。”
家奴应声来到跟前,躬身道:“夫人有何吩咐?”
“孙大人急需黄金五十两,你可取出直接放至轿内,快去!”翠霞严厉的道。
孙知县听罢大喜,急忙施礼道:“谢夫人,下官告辞!”说完,随家人疾步出门。
翠霞见孙知县高兴地走出门去,轻声地道:“真是一个十足的贪官,得了五十两黄金就美的受不了,就不顾身家性命地去做事,值吗?还向往着事成之后得到一千两呢!你以为老娘是省油的灯?给你五十两是老娘用鱼钓猫的小把戏,等事情成功了,老娘非但让你得不到另外一千两,连这五十两你也得一并拿来还给我。对付姚玉奎一家我没办法,要说对付你,老娘有的是办法,老娘会让你血本无归,哈哈哈!”
孙知县凭空得了五十两黄金,心里那个美啊,是无法用语言刻画和表述的,整个人犹如掉进了蜜缸里一样惬意、甜润;他现在才充分地认识到做官是人生最大的一件快事。只要做了官,不要说衣食无忧,吃喝不愁,解决了人类基本的生存条件,更重要的是在衣食住行上,也是高人一等的。住的,是国家配备的豪华美宅;行的,是国家配备的轿子、马匹;这些还不算,更重要的是,在生活的各个方面能呼风唤雨、发号施令,身边总有那么一帮孝子贤孙围着你转,他们无外乎是想利用你的权力寻求某种好处。再就是身边的下人,就是心中不满,也屈服于你的权势而唯命是从。至于老百姓,皆是些“愚人”。愚人才去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换取自己的生存。要不人怎分三六九等?尽管自己是一个官中最低的品味,但在百姓眼中却是一席的“父母官”。官不在大,只要有权就行。至于敛财,哪一个当官的不贪、不婪?既然要当官,必须要敛财,一是敛财供自己挥霍享用,二是敛财孝敬“上司”,确保自己官运亨通,这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规律。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做人,都是这个道理。就说敛财,敛财是门艺术,是一种手段。仅会贪污受贿不算高明,高明的是学会制造鹤蚌相争的渔翁得利,正如今天的所得的五十两黄金,我去制造事端,让戚姚两家发生摩擦,无论哪方输赢,对自己都有力,等到最后再除掉胜方,最后的胜利属于自己的,这才是做官敛财之上乘。反正戚、姚两家都是自己口中肉,先吃谁,自己说了算,早晚的事。
“落轿。”一声落轿声将孙知县从惬意的梦境里拉回现实中。他揭开轿帘,发现自己回到县衙。心想:不能回正房,如回到正房被母夜叉发现了黄金,会被全部没收,不如回二房紫鹃处先躲是非。注意一定,他立即下轿,将金袋揣进怀里,急匆匆地穿过过道,直奔紫鹃的西厢房。
紫鹃坐在窗前的圆桌前正在聚精会神地做着针线活,一只精巧玲珑的小绣花鞋在她手里穿针走线。她这是在为即将出世的孩子做鞋。她长的很美,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浸出淡淡的红晕,尽管柳叶眉下的双眸闪着清澈的光亮,但眉目之间却隐藏着无限的忧伤。她出身贫贱,命如黄莲。四岁丧母,八岁丧父,为了安葬父亲,不得不卖身为婢。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出落的亭亭玉立,美貌可人,但因身世卑微,从来没有大户人家求亲说媒,东家地主看准了她的美貌,将她来回起家转卖。当她被五次转卖给陆家庄大地主时,被孙知县发现。孙知县贪恋美色,加之为了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所以不去顾及门当户对等习俗,痛心出资二百两银子将她买回家中收为二房姨娘。大地主也屈于孙知县权势,也只好廉价割爱卖给孙知县。目前,她已身怀六甲,咫尺分娩。她见孙知县贼一样地闯进屋来,先是一惊,继而轻启玉唇,声若蚊蝇地说:“老爷。”
孙知县大咧咧地道:“紫鹃,我回来了,你在忙什么呢?”紫鹃抬眼望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孙知县也不在乎,见她手里拿着一只玲珑的绣花鞋,高兴地道:“哈哈,这是给我儿子做的吧!真好看。哈哈,我马上就有儿子啦!”
紫鹃冷眼地看了他一眼道:“那要是一个女儿呢?你还要吗?”
“不会是女儿的,我就不相信我没有儿子的命。母夜叉给我生了个女儿,你总不会也生个女儿;你会给我生儿子的,哈哈哈。”孙知县一边把玩绣花鞋,一边不屑一顾的道。
“你怎么能保证生儿子,要是果真生一个女儿怎么办?”紫鹃又问。
孙知县抬起头来,走到她跟前,嬉皮笑脸地道:“不会的,你会生儿子的。不过,要是真……真生女儿,那就下次再生儿子。啊,宝贝,给我生个儿子!”
“好啊,姓孙的,你刚从那个骚狐狸那里发骚回来,又到这里来发情啊,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啊,你还骂我母夜叉。给你生了个女儿,生女儿还不是你的种?现在盼儿子盼儿子,你盼疯个头了你,这里还没生出来,你就又到那个老骚狐狸那里去下种去,有能耐,你让她给你生个儿子来!”母夜叉威风凛凛的摆着她那肥大的身躯闯进屋来。
“你说什么!什么骚……骚狐狸,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孙知县见她进来,先是一惊,继而胆怯地道。
母夜叉挺挺胸脯,仰着脸,冷眼望着孙知县道:“我骂骚狐狸你心疼啦?你那两下子我还不知道,见了女人不管老少你都上,像如翠霞那样的骚货,你能不上?我才不相信呢,说,到底有没有?”
“你说的哪里话,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夫人,您就别提这档子事了,有失大雅啊!”孙知县立即软了下来,一脸苦涩的道。
“没有的事?那么为什么一回来不到我房里检查?老娘说过要检查的,你一回来,就跑到这里来了,我不信,先检查了再说。”母夜叉凶光毕露,伸出那双粗大有力的大手,像提小鸡似的将孙知县拽到床前,一个饿狼扑食,将他按在床上扒他的衣服。孙知县顾及怀中的黄金,只好拼命的反抗。这样更加增添了母夜叉的怀疑,就奋力与他撕扯,最后孙知县抵挡不住,只好双手抱于胸前,护住黄金,任其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