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9回、娇玲被迫嫁恶人
戚国文万没想到青龙寨一方精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数落的哑口无言,无地自容。便狠狠心,横着眼睛对孙知县道:“孙大人,今日前来为的什么?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还是清醒些好,快将您要说的话说出来吧。”
孙知县闻言,如梦方醒,急忙清了清公鸭嗓子道:“刚才……刚才听了……听了姚小姐讲故事,有些离奇,至于戚公子所为,实属年幼顽皮,不足为怪,哪个男人年幼之时,不有此冲动?你说是吧?”
众人急忙随声附和地道:“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不足为怪。”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树大自直挡风雨,我想,戚公子稍微老成一些,会是地方豪杰的,对不对?”孙知县见众人频频点头,把话锋一转,对姚玉奎道:“姚庄主,令爱聪明伶俐,胆识过人,可曾许配人家?”
姚玉奎不假思索地道:“小女年幼,还不曾下聘订婚。”
孙知县正色地道:“如此尚好,我看令爱聪明伶俐,美貌可人,且与戚公子同庚,可谓两株玉树,一对璧人;加之,门当户对,珠联璧合;本官就做个月下老,望戚姚两家结为连理,成为亲家;众位庄主在此也可做个证婚人,这是天大的喜事。戚寨主,可曾带来聘礼?”
戚国文闻言,急忙掏出礼单,呈给孙知县。孙知县接过来,朗声念道:“今有青龙寨寨主戚国文携子戚尽善向姚家庄庄主姚玉奎之女姚娇玲下聘,纹银五千两,绸缎三百匹,黄牛十头,山羊一百只。”
姚玉奎目瞪口呆,此时才明白他们前来祝寿的真正意图;名则祝寿,实则逼婚;这将如何是好?他正在万般无奈之际,抬眼观看女儿娇玲的神色。此时,娇玲也慌乱起来,原本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将戚尽善羞辱一番,以雪元宵节调戏之恨,可万没想到孙知县会当众提亲,犹如晴天霹雳,闷头一棍。惊讶之余,银牙一咬,柳眉倒竖地道:“众位大人,小女子虽然年幼,但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还是懂的,岂不知婚姻大事不得儿戏,要想让我嫁给戚尽善,除非日出东山,东海枯干,不然,小女子定以命相抵,望各位好自为之。”说完,愤然离去。
姚玉奎这才从迷茫中恍悟过来,急忙上前对孙知县深鞠一躬道:“大人,此事万万使不得,小女刚烈,万一使起性子来……如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性命休矣,还……还玷污了戚公子的名声,还望大人收回成命。”
孙知县道:“这……这怎么成?”说着,抬眼观看戚国文的神色。戚国文见状,急忙道:“姚庄主,你我在这青龙寨也算得上头面人物,做事都是泾渭分明,条理清楚的;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答应这门亲事,小孩子执拗,那是枉然。今日,由孙大人做媒,众位庄主作保,难道这婚姻还不美满?还望姚庄主从长计议,且误伤了众人的面子。”
孙知县接过话茬道:“姚庄主,你就答应了吧,总不能不给本官一个面子吧。”
“岂敢,岂敢,只是……”姚玉奎话还没说完,戚国文步步紧逼地道:“姚庄主,聘礼都在院子里,快请人收起来吧,只是牛羊数量繁多,不能进宅,待到明日,令人给你圈到你的农庄便是。”
姚玉奎惊恐地道:“使不得,使不得,还望戚寨主……”
戚国文不耐烦地道:“姚庄主,你放明白点,老夫做事你不是不知道,这门亲事,你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现有孙大人做媒,各位庄主作证,老夫也下了聘,可谓明媒正娶,你仔细想清楚,假如有任何差错,你可要小心,然日后来迎娶,你看着办吧。”
说完,戚国文对众人道:“孙大人,各位仁兄,要庄主的寿宴我们就不参加了,还是到舍下用膳,我们走。”说完,与众人纷纷离开姚府。
姚玉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好难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唉声叹气,顿足疾首。要让自己花容月貌的女儿嫁给一个地痞流氓,他是一万个不同意;但是到如今,他该真么办?心下大骂戚国文狠毒,他不仅请了孙知县做媒,还让四位庄主作保,这种逼婚的方式可谓狠毒至极;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而是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以此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自己若不答应就将所有人都得罪了;自己庄主的位子保不住无所谓,重要的是怎么能保住一家三口人的性命却很难说。
妻子秋菊更是一筹莫展,不要说自己生气和犯难,单看丈夫唉声叹气的模样就够他心疼的;再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除了摔打东西,就是卧床哭泣;茶不思,饭不想,使得梅姑揪心般地疼痛;她一会儿看看丈夫,一会儿看看女儿,还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最后,只得跪在观世音菩萨神像前,焚香祷告,祈求全家平安。
第二天早晨,家人来报:“启禀姚庄主,昨夜姚府四周已有官兵把守,今早小人外出,官兵阻止,严禁姚府人员外出。”
姚玉奎蓦然一惊,大骂道:“好你个戚国文,你这是将我姚玉奎全家囚禁起来呀,防止我们逃跑,你好恶毒啊。”
骂归骂,恨归恨,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如今,自己三口人犹如困在笼子里的黄鹂,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把个姚玉奎急得团团转。
上午时刻,家人来报,说整个青龙寨早已贴出告示,言说戚姚两家喜结连理,特请戏班子巡回公演大戏,供百姓欣赏,演期共计十天。
姚玉奎闻言,大骂道:“这是戚国文先声夺人的逼婚手段,如顺利成婚,全寨百姓皆大欢喜;如不成婚,全寨百姓失望,我姚玉奎失信;不仅如此,更为狠毒的是,有婚约在先,就是玲儿不嫁戚府,今后你也没法嫁人。”
梅姑焦躁不安地道:“老爷,这该如何是好啊?”
姚玉奎恨恨地道:“总的想个办法摆脱这个困境,让我好好想想。”
梅姑没有办法,只好再去跪拜观世音菩萨。
娇玲更是一筹莫展,不要说嫁给戚尽善,就是比他强十倍的男子,也不一定令她满意;她理想中的男子,休说要生的白皙丰颐,身长玉立;起码要有胸罗星斗,倚马万言的才气;要有海阔天空,山高月朗的胸襟;要有蛟龙得雨,鹰隼盘空的义气;哪怕你穷困潦倒,家徒四壁,只要你有这样的才气,自己也愿意与他长相厮守,绝对不是那种纨绔子弟游手好闲之人。可命运却偏偏捉弄人,偏偏将一个从小就讨厌的戚尽善安排给她,这怎能让她接受?尽管她性情刚烈,意志坚决,可以以死相抵,但考虑到可怜的双亲,自己没辙了。自己要是一死了之,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长大的双亲怎么活?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己还没尽到星点儿孝心,就让父母受此煎熬,实在不忍心啊。娇玲也想到过逃跑,但大院外布满了官兵,稍有风吹草动,立即被拦阻。剩下的只能是做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嫁给戚尽善,这样可以保证父母平安,至于婚后与戚尽善的相处,她将会以死守身,这也是报复戚尽善的一种手段。娇玲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嫁给戚尽善。于是,第三天早晨,娇玲走下绣楼,对父母道:“爹,娘,女儿答应嫁给戚尽善,今后的事您们放心好了,女儿会应付好一切的,保证不出意外。”
秋菊哭泣地道:“玲儿,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是父母没有能耐保证你呀,娘担心你嫁过去,恰如掉进了火坑,忍受罪过,为娘可怎么活呀。”
姚玉奎也老泪纵横地道:“是爹爹无能啊,可……”
娇玲坚定地道:“爹娘放心,女儿的脾气你们也知道,我绝对不会吃亏受欺负的。”
三人正在说话,耳边传来了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的声音来。娇玲稍加装扮,便在几位女人的拥簌下上了花轿,然后,一队迎亲队伍在悠扬顿挫的声乐声伴奏下,浩浩荡荡地向戚府走去。
婚宴的排场,酒肴的行当以及整个戚府的热闹气氛自不必细说。单说拜了花堂,入了洞房,戚尽善就急不可耐地一把搂住娇玲亲近;谁知,娇玲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对着戚尽善的胸口,恨恨地道:“嫁给你可以,但要亲近我,万万不能,如若强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把喜事办成丧事。”
戚尽善望着明晃晃的尖刀,吓得灵魂出窍,毛骨皆酥,连滚带爬地跑出洞房,来到大厅,告知戚国文。戚国文深思片刻道:“都怨你平时做事任意所为,给她留下了极坏的印象,她性情刚烈,一时半刻你是驯服不了她的,今后你要规矩做人,诚实待她,让她从反感转向好感,方才能如愿以偿,你好自为之,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戚尽善得了父亲的“真传”,便也安分守己,规规矩矩地在家呆了十天。可是,无论是在用膳,还是在花园玩耍,娇玲始终不睁眼看他一眼;自己主动问话搭讪说话,娇玲不是沉默不语,就是哼一声,连献殷勤的一点机会都没有,简直是形同陌路,一对生人。这一切倒也没什么,最令戚尽善受不了的是晚上,漫漫长夜,一片静谧,自己与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同居一室,却不能亲近,着实令他难熬。可怜的是,尽管同居一室,两人却各睡一床,休说不能亲近与她,就连她身上的麝香兰气都闻不到,只把个戚尽善憋屈的犹如吃了两只癞蛤蟆一样难受。这天晚上,戚尽善实在按捺不住胸中的欲望,强行把娇玲搂在怀里施暴,结果还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