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黑袍人轻笑,“莫非你以为,你这小娃娃,可以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说这话的时候,黑袍人召了傀佘在身后,末了放下罩住了脸的帽子,露出一张过分苍白的脸来。
“待着,看看就好。”话似乎是对傀佘说的,可他并不看傀佘,只是盯着羌无言的眼睛,苍白的脸上勾勒了有些夸张的笑,笑中有不屑。
羌无言敢说,从小到大,这样的目光,他真的是见多了。于是流转了丹气在长剑上,气势乍起。
“有没有资格做对手,试试不就知道了。”连忙给躺成一片的二十人含了吊命的药材,秦初扬迈着步子走到羌无言旁边,毫不畏惧的看着对面莫名自信的黑袍人。
“试试么,”黑袍人勾唇,“有趣。”
“不若这样,我只用一只手来对战你俩,而你俩若能赢了我,我便告诉你们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如何?”
黑袍人抬起一双异常细长的眼,毫不掩饰戏谑。
“你话好多啊。”双手捏了各种符纸,秦初扬努力流转了丹气,银白色的,一眼看不到属性,可气势有足够唬人。
那黑袍人太自信了,就算面对着秦初扬和羌无言,黑袍人也自信得过分,这就不得不让秦初扬二人警惕。
而警惕的一个方面,就是营造自身的“势”。这之后,他们需要稳住一股尽在掌握的假象,最好,能等到黑袍人先出手。
因为从古而今,高手对决都不是靠着出手先后来决定胜负,这心理攻击,也是很重要的一步。
“二位若是还不打算出招,或许就没有出招的机会了。”黑袍人经历的事情比羌无言和秦初扬加在一起还要多,如何能看不透他俩的想法,于是一句话,就让秦初扬猛然一顿。
羌无言难得有了一点点情绪波动,可很快也就压下了,“毕竟是二对一,阁下既然在人数上吃亏,当然由阁下先出招。”
话刚落下,羌无言眸光一凝,脚尖猛然点地,接着就一跃而起,长剑直奔黑袍人的大颈动脉刺去。
算是偷袭吧,落了下成也好,这黑袍人让羌无言也觉得危险了,顾不了更多,只能是先下手为强。
秦初扬连忙以丹气激发了符纸,先是把防御符纸贴上,接着捏着爆破符纸,以飞行符纸凌空,落在黑袍人的上方,和羌无言的配合好得出乎意料。
黑袍人轻笑,他身后的傀佘也同样轻笑,阴阳怪气的,他道,“哎呀呀,偷袭。”
傀佘话里不可忽视的算计得逞让秦初扬瞳孔微缩,实在是想不透自己二人哪一点正中了他们下怀,偏偏如今箭在弦上,只能硬着头皮去试探了。
羌无言的剑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练的,居然出神入化得叫秦初扬看也看不太懂,如此,威力也不容小觑。
甚至可以说,配合了丹气的羌无言的剑法,给人的危险感觉还要高出秦初扬手上的爆破符纸。
羌无言是冰属性的丹气,此刻丹气流转,让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长剑舞动,甚至可以模糊的看到稀薄的丹气,凝成了灵动的冰蛇。
那冰蛇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秦初扬凌空的同时,就闪电似的,靠近了轻笑的黑袍人。
接着就是吧嗒一声,冰蛇咬中黑袍的的脖子,羌无言的长剑紧接着刺进。
黑袍人和傀佘的轻笑僵在脸上,听着羌无言语气冰冷,“灵剑一式,粹。”
肉眼可见,羌无言一剑刺中黑袍人之后,黑袍人接触着长剑的部分皮肤,慢慢延伸了薄冰。
秦初扬还立在空中,手里的爆破符纸丢也不是,捏着也不是,一时居然不知该做什么了。
“这黑袍人,这么弱吗?”眉头一皱,秦初扬有些不太相信,“羌无言这么强吗?”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忽视掉了,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东西……”羌无言一击即中,反而让秦初扬心里的不安上升到了极致。
秦初扬的脑子飞快转动,看着黑袍人脖子上慢慢延伸开来的薄冰,突然觉得背脊一凉。
羌无言则死死盯着面前的黑袍人,然后冷不丁的,把秦初扬心里的猜想吐出来。
“替身符纸……吗。”抽回长剑,羌无言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只是目光四下扫动,接着锁定了某棵树后。
“阁下还真是大手笔,居然用替身符纸这样的东西。”懒得在意被吓住的傀佘,羌无言转身,对着轻笑着从树后走出的黑袍人。
黑袍人的脖子上,只有淡淡的血痕。似乎如愿以偿得到了注视,黑袍人这才轻抬右手,冲着被薄冰覆盖的“自己”招手。
被薄冰覆盖的“黑袍人”立马崩溃,很快就消散,最后以半张泛黄符纸的样子,出现在黑袍人的手里。
“二位还真是好本事。”黑袍人轻轻开口,明朝暗讽似的,“要不是我有这等好东西,怕是要就此交代了。”
“那么接下来,我也要认真对待了。”黑袍人眸光一凝,丹气之下,瞬间有淡红色的轻烟浮现,带着莫名的炙热,似乎要把人给烫熟了。
“火属性的丹气。”秦初扬一顿,羌无言是冰,这黑袍人属火,算是二者不容吧。
那么这场交锋,或许决定胜负的,会是他手中的符纸。
羌无言与黑袍人对立,冰与火,分庭抗礼。这一开始处于酝酿阶段还算好,到了后来,黑袍人明显高出的境界,就开始压制了羌无言。
蓄势阶段,谁都是小心谨慎,可黑袍人突然抬了头,看着空中的秦初扬,“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也还是抓紧付以行动吧,别等一会儿,没了机会。”
秦初扬的脾气真的很可以了,也还是被黑袍人这句话小小的刺激了一下。不得不说,黑袍人真的善于攻心。
把人的骄傲都给击溃了,再一击致命么。羌无言轻微阖眼,不由得再次握紧长剑。
“灵剑一式,粹。”猛然动作,羌无言的剑是行云流水,也出人意料。
左右讲求的就是一个快字,稀薄的丹气是飞快的凝聚成冰蛇,然后冰蛇,是快速的奔向黑袍人。
这次不是冲着脖子去的,是心脏。
气势汹汹,叫人动弹不得。
秦初扬的爆破符纸也算火,此刻不方便丢出去,至少……等羌无言的冰蛇退下,不然爆破符纸和冰蛇相互消磨,得意的只能是黑袍人。
黑袍人周身淡红色的丹气飞速流转,在羌无言的冰蛇和长剑到来的前一秒,凝结成一面盾牌。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特别,羌无言的长剑和冰蛇也很顺利的刺穿了盾牌,可盾牌却没有就此消失。
而是……磨尽了冰蛇。
“羌无言。”空中的秦初扬看得再清楚不过了,没了丹气凝就的冰蛇,羌无言一下子就落入了绝对的下风,再往前,不过是羊入虎口。
可羌无言完全没有倒退,甚至连停下的意思都不曾有。孤零零的一柄长剑,径直刺向黑袍人的胸膛。
“呲溜……”这一声轻响,在孤寂的夜里,尤为刺耳。
羌无言猛然抬头,入眼的是黑袍人那张过分苍白的脸。
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