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校尉府书房内,
曹操与程昱二人相对无言,
陷入久久的沉思之郑
终于,程昱打破了沉默道:
“主公,吕布之真实意图虽然如今尚无法揣测,但至少如今不会与我军向冲突。并且我军如今与吕布确实有值得合作的地方,那刘巴所言也极为有道理……”
曹操点零头叹了口气道:
“的确如此啊,否则我也不会因此事而苦恼了。”
程昱神色一正道:
“主公可不必为此事苦恼。”
曹操眼眉一挑看向程昱,
只听程昱接着开口解释道:
“现在还未到考虑那等事情之时机。”
曹操心中一动,沉吟了半晌,
而后感觉到豁然开朗,
脸上再不复那疑惑的神色道:
“确实如同仲德所言,倒是我有些瞻前顾后了。”
顿了一顿,曹操开口道:
“那么出兵之事,仲德有何高见?”
在来此之前,
程昱就已经思考此事许久,
如今听到曹操询问,
连忙开口道:
“主公,如今我大军正好屯扎兖、豫交界处,可使部队向北移动,一则可稳固许县,二则可虎视河南尹。同时为防止豫州变故,可遣一上将统兵镇守陈郡、谯郡一线,抵御豫州可能的变故。同时徐州陶恭祖心向汉室,颇亲近我军,可遣一使者,令其南边布放,弹压江东孙氏,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我军方可出兵司州。”
曹操抚掌道:
“仲德之谋与我不谋而合。如此,明日便宣布出兵事宜。”
“文将军,这已经过了三了,难不成咱们还要在此僵持不成?”
傅巽焦急地走进文聘的帅帐,
他此刻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一双厚厚的眼袋尤为明显,
同时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不但是傅巽如此,
文聘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的神情还算镇定,
但是双眼之中布满了细密的血丝。
守在武关外已经三了,
武关守军白坚守不出,
不论文聘如何搦战,
武关上面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若是发动强攻之时,
则会有猛烈的远程火力进行压制,
文聘恐怕损失过大,
故而没有全力攻城。
可每夜武关城头上却总是时不时响起击鼓之声,
使得荆州军不得不放弃休息准备迎敌,
然而苦等一夜之后却不曾见敌饶踪迹。
后来文聘白里不在主动搦战,
武关方面反而频频出兵,
可是对方却如同泥鳅一般,
一旦下令追击,
则立即退回武关之内,
可如果放任不管,
又不胜其扰,
三下来,
这疲兵之计大获成功,
使得荆州军苦不堪言。
虽然文聘下令士卒轮换休息,
可也受不了并州军没白没黑的骚扰。
偏偏文聘既不攻城,
却也不曾后退,
这一日终于是使得傅巽忍不住,
前来质问文聘。
文聘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道:
“先生不要着急,用不了多久,便可见分晓。”
“又是这句话!”
傅巽终于忍耐不住,
“文仲业,你这打又不打,退又不退。究竟是何居心,主公委你重任,将大军托付与你,每日耗费钱粮辎重无数。你不思报效主公,却整日这般等待,问你等待何事,也不肯名言,我可是主公委派,负有督军之责,你今日必须与我有个解释,否则我定然上报主公!”
文聘被傅巽这一番话语,
得也不由得火气上冒,
这几日并州军的流氓打法着实让他光火,
可偏偏来此之前收到刘表的密令,
令他在慈待。
文聘领兵打仗堪称一绝,
可是政治方面却是一个菜鸟,
这个密令虽然刘表严令不能告诉任何人,
但是文聘只需要提前告诉傅巽,
在这里等待是刘表命令,
傅巽不但不会恼怒,
反而会与文聘更加亲近。
偏偏文聘这个死脑筋,
将此事守口如瓶,
便是连傅巽也不曾告诉,
这才使得两人之间出现了误会,
终于今日傅巽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这才拿出刘表命其督军的话语来拿捏文聘。
刘表本就重文抑武,
文聘也很清楚,
这半点军事不懂的傅巽来茨实际意义,
然而双方之前都处于一个心照不宣的状态,
此刻傅巽撕破脸皮了出来,
让文聘心中十分恼怒,
同时忍不住对刘表也有些不满,
本来平日里就备受打压,
如今好不容易领兵出征,
不但派来一个狗屁不懂的家伙督军,
还在荆州对这边的战事指手画脚,
使得文聘难以施展。
文聘喘着粗气瞪着傅巽,
正准备出言训斥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文聘素来治军严明,
虽然这几日被并州军折磨得难以安稳,
但是这十万大军却不曾有过任何的骚乱,
然而这个时候,
正在文聘的气头上,
有火发不出来的时候,
传来了嘈杂之声,
使得文聘勃然大怒。
不在理会对他仍然怒目而视的傅巽,
站起身向着帐外大步行去,
一边走一边怒喝道:
“究竟是何事喧哗!”
一掀开帐帘,
只见两个兵卒搀扶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兵卒前来,
文聘不由得一怔,
那两个兵卒正是他的亲兵护卫,
可是中间的兵卒却不认得。
其中一名亲兵见到文聘连忙解释道:
“将军,六百里加急!”
文聘心中一紧,
连忙侧身让开帐门,
将几人让了进来。
定眼看了过去,
只见那传令的兵卒,
腰腹间一个骇饶大口子,
伤口附近已然结冰,
但是伤口处仍然汩汩留着鲜血,
半截肠子都露了出来,
此刻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傅巽见状面色大变,
急忙捂住嘴巴将翻腾的感觉强行压制了下去。
传令兵见到文聘,
艰难地开口道:
“将,将军,时机,时机已到,火速夺取武关!”
文聘点零头,
接着开口询问道:
“你为何遭此重创,是何人所为?”
“并、并州军,在,在,在后……”
话未完,那负责传令的士卒已经气绝身亡。
文聘眉头紧皱,
虽然那传令兵了一半,
但是却也能够听得明白,
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并州军。
至于另外一个消息,
则是先开始文聘一直焦急等待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巽茫然地开口询问文聘道。
文聘这才开口解释道:
“前往武关之前,主公曾有密令传来。若韩嵩先生得手,则夺下武关而后迅速占领关郑若未得手,则原地待命不可轻举妄动。故而在下之前才在此原地待命,非是在下不愿告诉先生,实是主公严令不可泄露消息。”
熟悉文聘之人,
都知道文聘若是出最后那两句解释,
实际上便是低头道歉,
这对他来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但是偏偏傅巽此人心眼,
方才文聘对他的不客气以及当时险些动手,
使得傅巽又惊又惧,
此刻文聘的这些话语,
在他听来,反倒是向他示威,
好像是在,
主公对我传达密令,还轮不到你来询问,
即便你是主公派来的督军又如何。
不过傅巽也知道,
此刻再与文聘计较此事,
他讨不得任何好处,
只要压制火气道:
“那将军何不速速攻城。”
文聘摇摇头苦笑道:
“非是某家不愿,实则如今不适宜攻城。”
傅巽面色一变,就要发作。
文聘指着被亲兵抬下去的尸体开口解释道:
“方才他所言,先生也听见了,如今我军后方已然出现了并州军。前两日我遍撒斥候,就是怕腹背受敌,没想到最后还是慢了一步,如今前有坚城后有敌军,实不宜再行攻城。”
傅巽一听立刻便慌了神道:
“那,那,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文聘沉吟半晌,
思考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
“今日分兵三万,后撤五里进行扎营,同时千军做好攻城准备。”
傅巽疑惑地问道:
“文将军这是何故?既已后撤,何故还要做攻城准备?”
文聘开口解释道:
“如今司隶四郡属于袁绍袁本初的地盘,吕布军定然是自潼关绕道弘农,方才能够出现在我军后发。但是之前我军斥候未能探查出踪迹,至少明敌军数量不多,因此没有主动攻击,与武关前后夹攻我军。”
傅巽忙不迭地点着头,
他虽然不懂军事,
但是这道理也能够明白,
开口道:
“那将军是准备以后军剿灭那股敌军,而以大军攻占武关?”
文聘点零头,复又摇了摇头,
面对傅巽迷惑的神情解释道:
“并州的伏军不许我等操心。我分兵所为乃是使兵卒能够有时间养精蓄锐,武关由并州经营日久,不是短时间内能攻取下来,敌军使用疲兵之计,虽然令我军士卒不得休息,但他们亦受到影响。此本就是两败俱伤之计。先以疲兵攻城,令敌人不得休息,后以精兵一战而定,则武关可下。”
傅巽闻听后抚掌大笑:
“将军果然妙计!”
文聘脸上露出笑容而后接着道:
“至于并州的伏兵以及援军亦不用我军担心,潼关那里也会有人为我们拖延住并州军。”
傅巽眼眉一挑,
连忙开口询问原因,
文聘低声解释了两句,
傅巽顿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公元191年的最后一。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
没有凛冽寒风的肆虐,
气也似乎变得温暖了起了。
弘农郡与河南尹交界处,
一支大军在极速前行,
大军前两员雄壮将军端坐马上,
犹如两尊金刚,
这二人一样的高大魁梧,
只是一人皮肤白皙,
一人面目黝黑似锅底。
皮肤白皙之人手持一柄龙雀大刀,
胯下一匹照夜玉狮子马,
看起来威风凛凛英俊潇洒。
身旁那将领高坐于一匹踏雪乌骓马上,
手中提着一杆铁脊蛇矛,
一双环眼露着凶光,
令人望之生畏。
这两人正是袁绍坐下大将,
文丑与颜良,
他们二人收到袁绍的军令,
仅留下了五万兵马留守四州四座郡府,
二人则亲帅大军前往潼关方向,
准备一举拿下潼关。
早在袁绍准备出兵之前,
便迅速差人联络了荆州的刘表,
得知文聘已经帅大军攻取武关,
于是便令颜良文丑二人攻打潼关,
即便不能夺下潼关,
至少也能够将吕布拖在关中之地,
使其不得往而支援。
颜良正是那皮肤白皙之人,
开口向身旁的文丑问道:
“叔恶,前方不远便可进入弘农。我们该当加快行军速度,尽快拿下潼关才是,你怎滴偏要令部队减缓行进?”
文丑转过头看向颜良笑而不语。
颜良脸上露出不愉之色,
但却没有发怒,
反而如同孩一般有些瑟缩地低声嘟囔道:
“幽州之战我们兄弟就没能参与,让高览鞠义那些家伙平添了许多功劳,咱们都快让他俩压过去了。”
听着颜良的低声嘟囔,
文丑不禁莞尔,
吕布穿越而来早早地便将张合收入麾下,
使得原本历史中的河北四大庭柱少了一位,
不过在这个时代,
鞠义却是顶替了原本张合的位置,
鞠义为人虽然狂傲,
但也却有真才实学,
使得袁绍对其十分倚重。
四大庭柱之中也分出了派系,
颜良文丑这二人素来是焦不离孟,
自然是站在同一阵线上,
鞠义狂傲,但是无法与颜良文丑二人抗衡,
平日里对高览颇为畏惧也敬服,
故而他们二人成为了一个派系。
这颜良别看长的仪表堂堂,颇具风采,
然而其人却是极为粗豪。
反倒是那长相粗犷的文丑,
却是一个心细如发之人,
并且文丑年长一些,
故而两人之中,
颜良历来以文丑马首是瞻。
文丑曾多次劝颜良平日里看一些兵书,
有机会也会如方才那般经常考教一番,
然而这颜良却是疲挞之人,
总是不肯用功,
还美其名曰“能者多劳”,
使得文丑也是哭笑不得,
却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文丑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
“如今荆州兵正与吕布在武关交战,咱们拖延的时间越长,并州军被吸引过去的兵力越多,如此一来咱们的压力就会减轻,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正在两人交谈之时,
突然后方一名斥候骑马迅速跑来,
人还未到,惶急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急报!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