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三月。
春,定是令人舒服的季节,它既没有夏天那暴躁的炎热,也没有冬天那寒冷的温度,更不会有秋天那萧条的悲意。
无论什么人,但凡站在春风里,定会昂首挺胸,望着半蓝天空,浑身上下都会充满力量,这就是所谓的春风得意。
所以春天一定是不普通的,但也是平常的,因为每年都有春天,只要年一过,春一定会悄悄而来,时常会伴有微风棉雨,那简简单单的一场雨,定会唤醒大地所有的生机。
而在这寻常又不普通的季节里,当然会发生些大事。
有些事看似稀松平常,但并不普通。
三月二十一,这一天太阳直射地球赤道,南北半球季节恰逢相反,北半球是春分,在南半球来说就是秋分。
春分是伊朗、土耳其、阿富汗、乌兹别克斯坦等国的新年,已有3000年的历史。
在中国,这一天会有踏青,簪花喝酒,放风筝等民间习俗。
对于宽大富而言,这天一定是非同寻常的!
这天是他女儿的生日。
十八岁的生日。
这一天,他的女儿就可以宣告成年了。
宽大富是SH大富集团的董事长,而SH大富集团则涉及轮胎制造、建材、房地产、影视等多方面,其中大富轮胎的名字在中国至少有五亿人听过!
所以对于宽大富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女儿的成年礼一定会超级隆重。
可宽大富这个人与他的名字实在不怎么般匹。
他的名字一定会让人引起两点误会,所以我要提前帮他澄清一下。
第一,宽大富绝不是一个土豹子,更不是用砸钱的方式去挣钱的人。相反,他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企业家,也是SH市白手起家的杰出代表。
第二,宽大富不仅不胖,穿着打扮还很时尚,知命之年能保持这个状态,实属难得。
所以宽大富千金的成人礼并没有想象中的超级隆重,宽大富邀请的人也并不多,但能被宽大富邀请的人,一定都是社会上最顶层的人。
什么级别的人交什么级别的朋友,这句话一定是有道理的。
大老板不可能跟乞丐握手,青蛙也不可能跟蛇做朋友,这本就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BJ的霍启良,SX的童大伟,台湾的楼永康,澳门的江鹤为等各界各行各业最顶尖的人都已抵达SH,这当然也少不了杨东方与白鸽。
杨东方是个喜欢凑热闹的闲人,更是一个招女孩子喜欢男人,更重要的是,杨东方与宽大富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宽大富虽然比杨东方大二十余岁,但杨东方还是直言喊他宽哥,因为宽大富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老,他穿着时尚,身材有型,这种人无论四十还是五十,都一定看不出老态,杨东方一定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
……
夜晚,SH身为国际大都市,理所当然的闪耀。
这里是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之一,也是杨东方认为美女最多的城市之一。
所以,SH的夜,杨东方通常不会错过。
此刻他就与白鸽站在黄浦江的东沿,欣赏着黄浦江的夜景。微风拂面,稍有微凉,但却舒服极了!
忽然,有脚步声传入杨东方的耳中。
现在还不算晚,这个时间,在SH的任何角落都一定能看到不少人,有不少人自然伴有不少脚步声,但这些嘈杂的脚步声绝不会入杨东方之耳。
此刻杨东方听到的脚步声,一定是冲他而来的脚步声,更何况这脚步声是那么的熟悉。
两个人,已经向他走近。
杨东方没有回头,他望着一艘夜游黄浦江的灯船,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楼天成道:“我们还没有见面,你怎能说又见面了?”
杨东方笑着转过了身子,此刻他才与天正、天成面对面。
楼天成耸了耸肩,又道:“我们通常是很容易见面的。”
杨东方笑道:“我早该想到你俩一定不会错过宽大千金的成人礼。”
楼天成叹了口气,道:“时间过的真快。”
杨东方道:“实在太快了!”
楼天成道:“你还记得上次见到宽青青是什么时候?”
杨东方苦笑道:“那时候她还是个黄毛丫头。”
楼天成道:“难以想象现在的她竟然成年了。”
杨东方道:“或许对她来说,时间过的很慢。”
楼天成道:“但对你来说,似乎很快。”
杨东方道:“当然,我已经三十了。”
楼天成道:“无论什么人,到了这个年纪一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杨东方道:“因为这是最好的年龄,无论是谁都希望在最好的年龄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楼天成道:“可惜时间是流逝的。”
杨东方道:“所以我们要在这个年龄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楼天成道:“有意义的事情做的越多,才会认为时间没有被浪费。”
杨东方苦笑道:“起码在回忆的时候,会感觉这段时间持续了很久。”
白鸽忽然转过身子,道:“可我们四人现在却在这里闲聊。”
楼天成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所以我刚想说我们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吧。”
杨东方问道:“什么事?”
楼天成道:“宽大千金的十八岁生日,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
杨东方恍然大悟。
——他竟然忘记了给宽青青买礼物。
杨东方拍了拍脑门,叹道:“你若不说,我差点忘记了!”
楼天成道:“你之所以忘记是因为你认为宽大富的女儿一定什么也不缺!”
杨东方道:“她当然不缺礼物。”
楼天成道:“但她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女孩,小女孩一定是喜欢礼物的!”
杨东方道:“此言有理。”
楼天成道:“可是挑选礼物这件事,实在让人头疼。”
杨东方叹了口气,道:“我一向认为这是天底下最难的三件事之一。”
楼天成道:“我来找你,就是认为这对付女孩子的事情,对你来说一向不是难事。”
杨东方道:“可你错了。”
楼天成道:“那我白来了。”
杨东方道:“你没有白来,至少我们可以一起想一下。”
楼天成道:“无论如何,我们四人总不能送一样的礼物。”
杨东方道:“当然不能。”
楼天成道:“但我们四人绞尽脑汁都难以想出一个礼物。”
杨东方道:“确实难。”
楼天成道:“那要想出四个,岂不难上加难?”
杨东方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楼天成道:“所以我们还是走罢了。”
楼天正忽然道:“我不走。”
天成惊道:“你不走?”
天正道:“不走。”
天成道:“留下来做什么?”
天正道:“也许是你俩太了解女人,所以认为这是个大难题。”
杨东方与楼天成并不否认,他俩确实都很了解女人,但越了解女人,就越能发现女人难对付。
天正道:“我并不了解女人。”
白鸽道:“我也知之甚少。”
天正道:“所以咱俩一定很容易选出礼物。”
白鸽道:“一定!”
天正道:“那咱俩便同行,去买礼物!”
白鸽道:“好!”
白鸽与楼天正真的一起走了,剩下的杨东方与楼天成却傻了眼。
楼天成叹了口气,道:“他俩本就是一类人。”
杨东方苦笑道:“我现在甚至有点后悔那晚让他俩喝了酒。”
楼天成摇头道:“后悔已然没有用了,现在只剩咱俩了。”
杨东方望着夜游的灯船渐渐远去,道:“今夜也不是很短了,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筹备礼物了。”
楼天成道:“你有方案了?”
杨东方笑道:“在SH,你认为宽大小姐有什么得不到的吗?”
楼天成道:“得不到的一定是想要的,可我实在想不出宽大小姐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
杨东方道:“现在的夏天太长,春天太短。”
楼天成补充道:“有的地方似乎只有夏天与冬天,但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东方道:“春天既然短暂,就一定要把握住。”
楼天成道:“怎么把握?”
杨东方道:“当然是把自己留在春天里!”
楼天成笑道:“我想你一定是疯了!”
杨东方道:“我非但没有疯,还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礼物!”
楼天成立马来了精神,道:“快说!”
杨东方道:“你知不知道风筝?”
楼天成疑惑道:“会有人不知道风筝?”
杨东方道:“所有人都知道风筝,但风筝只有在春天放。”
楼天成道:“当然,谁也不会顶着炎热冒着严寒去放风筝。”
杨东方道:“既然宽大小姐的生日是在春天里,那我们就让风筝陪伴她过生日吧!”
楼天成惊道:“你该不会想要送楼大小姐一个风筝?”
杨东方笑道:“当然!”
楼天成苦笑道:“可你明天若拿出一个风筝来,岂不会让人笑掉大牙?”
杨东方道:“风筝也可以不普通。”
楼天成道:“你难道要送一个镶满钻石的风筝?”
杨东方笑道:“你认为宽大小姐会稀罕钻石?”
楼天成道:“她一定不稀罕,但我实在想不出怎么能让一个风筝上档次。”
杨东方笑道:“或许我送的并不是一个风筝,而是一个春天。”
楼天成懵了,他认为杨东方一定是疯了,谁也不可能留住时间,更不可能留住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