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找你寻一个人。”魏昭华淡定的说道,眼角朝着各处坐着的官人看去。因为他们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况且达官显贵们的心又在别的事情上,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们。
青姨听到魏昭华说要寻一个人,看着魏昭华的眼色,以为魏昭华是要寻找什么官人,心下有些忐忑。“姑娘可不要搅了我这里的生意,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姑娘一样,有着高贵的出身。”
魏昭华笑笑,“青姨想多了。我只是想要你们这里最好看的姑娘!”
青姨听到魏昭华的话脸色缓和了不少,又堆满了笑容,“好看的姑娘我们这里自然不少,但若是说起最好看的姑娘,那可就是价值连城了!”
魏昭华又从袖子里掏出五张银票塞到青姨手上,青姨看到银票的时候几乎就要惊呼出来。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大方的人。
“好!好!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我们这里最美丽的姑娘!”青姨笑的花枝乱颤,带着魏昭华两人就走上楼梯。
魏昭华看向一旁的沈措白,“你怎么不害怕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沈措白笑笑,“在这里,身份是最无用的东西。纵然是他们看到了,也只会当作没有看到一样。”
魏昭华不在说话,青楼柳巷,赚的不就是这一份钱财吗?
青姨停留在楼上一个隔间前,伸出手敲了敲门,“挽歌,快开开门!有客人想要见你!”
青姨敲了半天,里面才悠悠传出来一句,“每天都有客人想要见我,那我就都要见吗!青姨你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就是,何必非要来打扰我!”
魏昭华倒是对里面的人起了格外的兴趣,笑着说道,“青姨这里的姑娘,脾气居然都这么大吗?”
青姨讪讪的笑笑,“让姑娘见笑了,这挽歌可真的是世间难逢的姑娘,所以我对她格外宠爱些,若是脾气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希望您多担待。”
说完,青姨就又敲起门来,声音比刚才更大了些,显然又加了几分力道。
魏昭华笑笑,“青姨这里每年的花魁都不一样,只是不知道这挽歌姑娘,比起当初嫁入魏将军府上的婉心姑娘,如何?”
听到婉心的名字,青姨有一瞬间的呆愣,叹了一口气,“姑娘一看就是出身大家,不能理解这里姑娘的难处。别说是嫁入将军府了,就算是找一个寻常人家,都是难如登天。婉心当初并不是这里的花魁,至于是如何嫁入将军府,就更是另一回事儿了。不过为了照顾魏将军的面子,才给了她这样花魁的一个称号。”
魏昭华点点头,心中恍然大悟婉心的姿态的确算不得什么上乘,但是能够把魏青山勾搭的魂都没了。那若是再有一个姿色上乘的姑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青姨和魏昭华说这话,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当挽歌来开门的时候,青姨的手还楞在半空之中。
魏昭华打量着挽歌,面前的女子足够让她惊艳,一袭大红的衣服披在身上,却衬的面前的人更加娇贵。脸上只是随意的画着淡妆,眉宇之间便已经足够撩人。微红的嘴唇点缀在脸上,就好像是珍珠一样。
挽歌不耐烦的看着青姨,又看了看魏昭华和沈措白。在眼神接触到沈措白的时候,有略微的停顿。
“青姨,有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着急。”
青姨看到挽歌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和魏昭华他们介绍到,“这就是我回春楼最好看的姑娘!”
“挽歌!这两位客人想要找你有些事情,今天竟然没有恩客,那不如就和两位谈谈?”
挽歌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魏昭华已经抢先一步走进了挽歌的屋子。明晃晃的都是大红色,灯盏点的如同白昼一样。
挽歌看到这两个人,也自知不是寻常人。让青姨接着去忙碌,挽歌就关上门。
“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我一个青楼女子,又有什么能够让两位垂怜的?”
挽歌轻轻的开口说道,坐到屋子角落里的琴旁边,轻轻的试着音。
魏昭华打量着这间屋子,笑着说道,“青楼女子又如何?自古才女出风尘,我相信挽歌姑娘也一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挽歌轻声的笑了笑,笑声如铜铃一般传入魏昭华的耳朵,听起啦竟比音符还要美妙一些。
“姑娘真是爱说玩笑话,我没有姑娘那样好的命。”
“命好不好全都是由姑娘说了算,不知道挽歌姑娘可知道,十多年前有一位婉心姑娘嫁入将军府,享了一辈子的荣宠。只要挽歌姑娘想的话,挽歌姑娘必然也可以,甚至比她更强。”
魏昭华笑着说道,挽歌看着魏昭华,心里涌起一股嫉妒。这样谈笑自如的女子,比起自己沦落风尘,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那如果我不想呢?”挽歌好像故意想要刁难魏昭华一样,笑着说道。
魏昭华却并不在意,“如果你并不想的话对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可怜了你这么好的样貌。一辈子囚禁在这回春楼,直到最后孤独的度过此生。”
挽歌听到魏昭华的话,眉毛有些顫了颤,从进入回春楼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早已经抢到了所有的可能。但是她不甘心啊,明明哪里都不错,为什么比起其他人,偏偏要落下风头?
“那又怎样?”
魏昭华走到挽歌的面前,坐在挽歌的对面,轻轻的抚上挽歌的琴,挽歌把手拿开,看着魏昭华的动作。
魏昭华不慌不忙的弹出一首动人的音符,挽歌听的清楚,那是《韶华叹》。女子一生中的韶华,不过几年匆匆时光。曲子说的就是一个女子,荒度余生老去,倍感惋惜。
“不怎么样,只是我想姑娘这样的人,临终狮虎也不过适合用这样的曲子祭奠。”一曲完毕,挽歌看着魏昭华的手如行云流水,就算是比起久经人情的挽歌,也丝毫不逊色。
听到祭奠这个词的时候,挽歌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这个词是形容死人的,魏昭华用祭奠来说她本来不好听,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反驳。魏昭华说的话,句句在理。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过了许久,挽歌才悠悠的开口,眼神看着魏昭华的眼睛,包含着赤裸裸的不满,但是这并没有对魏昭华气到什么作用。
魏昭华从挽歌对面起来,坐到沈措白的旁边,“也不过是什么大事,就是和当初的婉心一样。我们会在暗中帮助你。”
挽歌轻蔑的笑了笑,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有难度的事情,久经风尘就算是没有魏昭华,她也有这个想法。“说吧,想让我去勾引谁?”
魏昭华轻声的笑了笑,“都说了像婉心一样,你说还能是谁?”
挽歌的眸子有些不解,“你是说,魏将军?自从婉心之后,他就鲜少再来回春楼。我哪里有机会下手?”
魏昭华不慌不忙的说道,“他既然来过,那就一定还会再来。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情,你只要负责能够比婉心更牢固的抓住魏将军的心就好。”
“多年前众人只看到婉心嫁入将军府是多么荣耀的事情,殊不知她背后吃了多少苦楚才会有这样的机会。如今故技重施的话,恐怕更会是难上加难。”挽歌走到两个人的旁边,给两个人各自到了一杯水。
魏昭华毫不犹豫的端起水喝下,淡淡的笑着,“挽歌姑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吗?魏将军能够做出一次,必然还会有第二次。况且挽歌姑娘可是比婉心不知道聪明多少倍。”
挽歌听着魏昭华的话,也觉得说的在理。微微点了点头,坐在沈措白的旁边,“那事成之后,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她能够看得出来,面前两个人都不是寻常人。只要能够搭上其中的一个,那么后半生就都不是问题。相比于这个像狐狸一样狡黠的姑娘,倒不如这个公子更加会受用自己的招数。
魏昭华好笑的看着沈措白,“我可以为你寻一户好人家,保你此生无忧。”
挽歌把手搭上沈措白的肩膀,身子全都靠了过去,对着沈措白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我不喜欢什么好人家,若是面前的这位公子肯收留奴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魏昭华倒是并不着急,饶有趣味的看着沈措白,“若是他同意的话,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挽歌姑娘这样的女子,能顾成就这么好的一桩事情,也是十分值得的。”
沈措白看到魏昭华玩味的眼神,一瞬间的怒气全部都要爆发出来。站起身来把挽歌推向一边,丝毫不怜香惜玉,拉着魏昭华就径直的出了挽歌的屋子。
留下的挽歌狠狠地跌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却也没有换回来沈措白的回头。
倒是被拉着的魏昭华回过头来看了挽歌一眼,“我会尽快的安排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你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