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卉刚刚惊讶于自己手上的花灯被人取走,下一秒,就见那盏人人觊觎的九重楼阁宝灯被塞进了自己的手里。
“麻烦这位姑娘了。”高渐离说着领着猫儿离去。
孝贤太后觉得自己此时脸上还能挂着笑,一定是依托了自己身为太后多年的涵养。
“即是燕王将灯给了……”今日来的人多,她还真不记得这是谁家的姑娘。
“是慕容家的小姐。”
芳若在一旁小心的提醒着。
“那就有劳慕容小姐帮哀家放这一盏河灯了。”
慕容卉上前对着太后缓缓行了一礼。
“慕容卉定当不负太后嘱托。”
青司手里提着那盏河灯,只觉心烦意乱的厉害。
因着迦叶经与燕王救命之恩的缘故,季行止和母亲都都有了赏赐。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最超出她意料之中的,是高渐离是重楼这件事。
而最让她烦心的,却是这人好像将自己看成了一个完美的挡箭牌,替他拦下那些虎视眈眈的各路贵女。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他难道就不怕太后当真,真的以为他们二人有什么!
虽然两人差着辈份,对方又大她那么多,可是这宫里的人,都将赐婚当做赏赐,他可不管你愿不愿,年纪如何。
而且,高祖帝虽然许了自己婚嫁自由,可是这也只是一句话就能覆灭的许诺。
尤其两家,好巧不巧的隔的那么近……
青司心里暗暗懊悔,早知如此挑什么带马场的院子,最好离燕亲王府越远越好。
“百里姐姐等等我啊。”
青司正想着,就见猫儿跑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
“姐姐怎么走的这样快,猫儿跑了好远才找到。”
她再不离开,难道是等着她和高渐离在别人面前更说不清。
青司看了一眼远远缀在二人身后的高渐离。
现在知道要保持距离了,刚才干嘛去了。
“百里姐姐,你是不是在生父王的气?”
是啊,都快气死了。
但是对方只是一个孩子。
“这个重要吗?”
青司笑着举起了自己手上的河灯,“难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放灯?”
说到这个,猫儿炫耀的举起了自己手上的河灯。
“百里姐姐快看,这是父亲给我拿的兔子灯哪,父亲说了这个叫做麒麟,是不是看上去比父王还威风。”
青司瞧着那灯左右打量,“我觉得比你父王威风。”
“真的吗?”
“真的。”
两人笑闹着向着湖畔走去,那笑声却是隔着许远都能听到。
“姐姐可笑得真开心啊。”
高渐离正跟在后头看猫儿与青司玩闹,就见季云黛扶着后腰,从一旁的花径上走来。
她的肚子已经开始越发明显,因为这胎怀的艰难,所以她时时觉得腰酸。
本来今天这种日子她应该在家中修养的,可她不甘心就这样窝在家里,所以她随着琴府主母一同进了宫。
“看上去,小世子也与燕王殿下一样,都被结界给蒙蔽了。”
见季云黛在一旁说酸话,高渐离没有出声。
对于这位当初在水月庵里出现的季二小姐,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尤其对方惹得青司说出了那番“我的男人”的言论,可想而知青司有多厌恶对方。
想到这个,高渐离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腕上的白玉菩提。
见高渐离不说话,季云黛虽然心有不悦,可是这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一星半点。
“我啊,真替燕王觉得不值,你们只看到了姐姐身为西周第一美人的表象,却又可知什么叫做红粉骷髅。”
“这美人皮再好看,可也掩盖不住这内里的污秽。”
燕王看了季云黛一眼,这人是打算过来说什么。
见高渐离注意自己,季云黛忍不住心下一笑。
烛火之下,这位被誉为西周战神的燕王,更是眉目隽永的如同笔墨描绘一般。
可惜,这样的男人却偏偏喜欢百里青司那个贱人!
“燕王刚才送上河灯,可知道姐姐为何拒绝?”
这一下,高渐离终于将目光落到了季云黛身上。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季云黛扶着酸软的腰肢,一双杏眼在光影的渲染下,满溢怨毒。
“姐姐曾经喜欢我的夫君,可是夫君最后却与我成亲,姐姐伤心之下竟然去了山上……”
季云黛意味深长的止住了话头。
“一开始云黛还心有愧疚,特意上山请罪,可是谁成想,姐姐却是自甘堕落,在山上圈养了男人。”
季云黛说着叹了口气。
“虽然将这些隐秘说出有些对不住姐姐,但是云黛实在不想见到燕王殿下被姐姐蒙蔽。”
“说完了?”
季云黛期待高渐离的眼中会出现震惊,厌恶,但是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的只有平静。
“燕王,我知道这有些难以让人相信,但是那男人是云黛亲眼所见,不仅如此,就连百里青司都是承认的。
“如果说完了,那本王就要离开了。”
高渐离抬步欲走,却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
“忘了告诉你,那个“野男人”是我。”
高渐离对着季云黛点点头,修养很好的离开了。
季云黛脸色煞白的靠在廊柱上,她刚刚都听见了什么。
那个在水月庵里胖的让人恶心的男人,竟然是燕王!
“看来你也不喜欢百里郡主啊。”蒋碧微笑着坐在季云黛身旁。
“我还以为,与她亲若姐妹的琴三夫人,应该会喜欢她才是。”
一听蒋碧微这话,季云黛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那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看来蒋小姐有别的打算。”
“打算说不上,不过只要能让那百里青司不舒坦的事,我都喜欢做就是了。”
蒋碧微捏着手上的帕子,笑得宛若淬毒。
若不是百里青司,她又何苦让自己委身去做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庶妃,原本,她应该才是那个得到所有人宠爱与赞赏的人。
“不知琴三夫人有没有兴趣联手啊。”
“你指的联手,是……”
季云黛很小心的没有直接答应,不过她也没有拒绝。
对季云黛的小心,蒋碧微唾之以鼻,活该她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嫁给琴长风那种不入流的货色。
“我过来就是想问上一问,不知这百里青司有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季云黛一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你别说,还真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