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晃着身子,穿鞋下地,乾隆起身拦住我:“这会儿还不能睡,否则落下头疼病怎么办?朕给你吹支曲子助助兴,对了,朕吹箫,你弹琴如何?”
我十二分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乾隆几眼,他到底安的什么心,若是真怕我醉了,又何必骗我喝了那些酒?入眼的是乾隆笑容满面的脸,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被卖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乾隆优雅地扶着我坐到琴凳上,他牵着我的手,搭到琴弦上。
我低头看着古琴上的弦,估摸着宫、商、角、羽、徵位置?小时候弹钢琴成了噩梦,连着在清朝看到古琴也敬而远之,在扬州时,跟小玉学过跳舞,学过微许围棋知识,但却从没摸过琴。
乾隆温言道:“朕特地找了这把好琴,你试试,琴音清婉悦耳,比雷琴、焦尾琴都好。”
我抬起头看着乾隆殷切目光,又低头打量了几眼琴弦:“皇上,臣妾此时头晕眼花,实在不宜弹曲,恐污了圣上的耳朵。”其实就是不头晕眼花,我也不宜弹曲。
乾隆安慰道:“没事儿,朕能受得住!”
许是真喝多了,我后来记不得是弹了还是没弹,次日从梦中醒来,见乾隆盘腿靠坐在坐褥上。
还行头没疼,我爬着坐起身:“皇上,怎么起得这么早?今儿要接见哪位大臣?”
见乾隆满脸疲态,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又慢慢闭上:“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我点点头:“臣妾昨夜睡得很好。皇上睡得可好?”
他点点头:“朕也好,只是听了你的高歌,睡梦里犹是余音绕梁,歌声倒还罢了,可是听了你的琴音,朕梦见把狼给召来了,和侍卫赶了**的狼。”
外面侍候的李玉,听到声音,忙进来侍候乾隆洗漱更衣。
乾隆收拾好了,人也精神些,靠在坐褥上,吩咐李玉:“传旨庄亲王、履亲王、和亲王如意洲候驾。”
李玉答应一声退出去。
乾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你不更衣,坐着发什么呆?”
我摘下墙上挂着的太监衣袍,穿好,因不好叫人打开水,随便将就脸盆里的水,擦了擦脸,用茶水漱漱口,洗漱完毕,凑到乾隆近前:“皇上,臣妾昨晚上失仪,有没有惊到圣驾?”
乾隆死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也不算太失仪,就是唱了几支小曲儿,还跳了段舞,这些朕身心都受得了,唯一受不了的是,你那琴声,别人手指一捻,琴音是流出来,你的是杀出来。”
乾隆见我围着琴桌转,手指似要搭到弦上,一跃跳下地,看来昨晚上乾隆真是被我惊着了,脸色都吓白了,拉着我退坐到炕上,把我圈在怀里:“朕有生之年,是不敢再听你弹琴了,你弹琴何止惊驾,简直是要朕的命。”
摆上早膳,不怪说酒能误事儿,为了将功补过,我给乾隆布菜,乾隆指了指还剩半瓶的酒:“酒都打开了,剩了怪可惜的,你干了吧。”
我摇摇头:“臣妾不喝,昨晚皇上骗臣妾喝多了,臣妾再也不信皇上说话了。”这会儿说是半瓶,一会儿又不知哄我喝下几个半瓶。
乾隆笑了笑,放下筷子,净了手,命把剩下的几瓶酒,赏皇后两瓶,贵妃一瓶、娴妃一瓶、嘉妃一瓶,剩下的半瓶赏给愉妃。
乾隆真够抠的,赏人不赏一瓶,赏半瓶,他也好意思,可是想到皇后只赏了两瓶,而我竟给干了四瓶,哪里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