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娘已经转过头,专心划着船,她的侧脸很美,就像具雕塑。听乾隆问我,我撅着嘴说:“牙好胃口就好。”船娘卟哧一声笑了,乾隆也咧嘴笑了。
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船身猛地一晃,乾隆伸手想拉我。高少爷在旁边扶住乾隆说:“爷,外面风大,快进舱里,小草,你扶住小姐。”
小草轻快地答应一声,跑过来伸手想拉我,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没有拉住我,反而推了我一把,不知是船娘的技术不好,还是如何,我今天竟晕起船来,再被小草推了一把,船身又一震,我就飞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进水里。
我的游泳技术非常高,不敢保证能横跨长江黄河,横跨瘦西湖绝对没问题。这儿冬天不像北方那么冷,但水还是很刺骨,我的腿没游几步就抽筋了,我身子使劲扑腾,以臂划水,希望船里有会水的侍卫能下来救我,但足过了一盏茶功夫,我的腿才渐渐恢复知觉,等我连甩带蹬从水里冒出来时不由大吃一惊。四下里一片绿水茫茫,哪里还有船在,我踩着水,使劲揉了揉眼睛,希望是自己眼花,可是等我眼睛再睁开时,依旧没看到有任何船只。
难道是他们扔下我走了,可是不应该这么快,难道船沉了,那乾隆……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疯狂地在水底寻找。在现代瘦西湖上船只云集,而今只有我一个人在河里晃,我心焦如火,又不敢大声呼喊,找了半天,既没有看到船只的残骸,水底也不见任何一个人影,难道他们从人间蒸发了?
在河里足转了一个时辰,实在支持不住了,只得向岸边游去,游上岸已累得筋疲力尽,仔细辩了一下方向,登船之处,在正东方,而我所处之地,在正北方,趴在河岸上靠着一棵柳树喘息,衣服全湿了,上岸被凉风一吹,冷得我直打寒颤,真想赶紧找个热乎的地方,可是身子却一动也不想动,我抱着双肩,眼望着河面,希望能看到乾隆潇洒地站在船头。
可能今天瘦西湖上的文人墨客都休息,游人非常少,我坐了半天,竟没看到一个人影。我感觉自己头重脑轻,上下眼皮直打架,心里一阵恐慌,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虽然知道乾隆是十全老人,八十多岁才驾崩,可是心里还是很担心他。
我扶着树想站起来,试了几下,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得找了一棵树靠着歇会儿,意识逐渐开始迷糊,昏昏沉沉似睡似醒之间,听到旁边好像有人说话。我睁开眼睛,见天已经黑下来,旁边那两个声音似乎是高少爷的,另外一个是船娘,她声音带着一股软软的吴侬口音。
只听那船娘说:“恒郎,快回去吧。都过了三个时辰了,那个丫头又不会水,再怎么命大也不可能在水里待这么久?”
高恒淡淡地说:“都是你笨,我让你把那个丫头解决了,你可好,差点把船弄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