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部肌肉瞬间僵硬成石块，酥麻的触感从小腿一下闯到天灵盖，还有那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你在干什么？”顾轻舟有点气愤，对自己的气愤，素了二十六年，也算是看遍了各种各样的美女，居然对这小丫头一个不经意的抚摸，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反应。
他怕她看出来，伸手打掉了她的手，有些厌烦的神色打伤了沈伶语。
“我，我想帮你脱鞋，然后看看你的脚……”沈伶语两根食指对在一起，纠结万分看着对面突然冷淡的人。嘿，大哥，你这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小女子琢磨不透啊，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顾轻舟含了一下腰，把下摆的袍子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并拢双腿道：“脚怎么能随意让人看呢！”开玩笑！让你看了，这戏还能演下去吗？顾轻舟当时被夹到的时候确实痛了一下，不过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痛，硬生生将三分疼痛，表演成七分。
若是脱掉他的鞋袜怕是已经找不到刚刚被人夹过的痕迹了，一切小心机都会败露！
不脱！不脱！打死也不脱！
顾轻舟第一次表现出如此孩子气，连带着先前冷言冷语都变得可爱了。
顾老师什么都好，就是个脾气像魔方似的，不论怎么拧都无法还愿他心里的模样。
“顾老师又不是姑娘家……”沈伶语眉飞色舞，她读了几本话本，里面有一个情节就是一个女子去寺庙，路过小溪边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鞋袜，不得已嫁给了那个见到自己光脚的男人。
在古代，女人的脚，基本等同于胸，不能露给别人看。原以为只有女子在意，没想到顾老师也这么在意自己的名节啊。
想着想着轻笑出声，沈伶语也不难为他，一屁股坐在秋千上，小幅度的荡起秋千来。
这秋千还是顾轻舟前些日子用打柜子剩下的边角料给她做的呢，当时真小瞧了文弱书生，做木匠活似模似样，哪怕不靠着这门手艺，也能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
不过这些沈伶语是不会告诉他的，免得顾轻舟看轻她觉得她市侩。她是挺想清高的，可是清高谁来养家呢。
沈伶语面容上不经意间流泻出一丝惆怅，如梦似幻。
顾轻舟瞧了半晌，手里的热茶都要凉了，才缓缓开口道：“你和莫姑娘和好真让我惊讶。”
沈伶语眨了一下眼睛，轻笑道：“珊珊是个挺好的人，而且她还和我说了一件关于你的事。”沈伶语促狭的眨了眨眼睛，“想不到平日里看你手无缚鸡之力，居然也能英雄救美，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什么？”顾轻舟一时猛住了，英雄救美？我？
“对啊，对啊，你可在珊珊心里树立了一个好威猛的形象呢！”沈伶语脚下发力，瘦弱的身躯霎时飞向天空。
顾轻舟眼神追着她的身影不免被阳光灼痛，记忆迅速翻转，到底有哪一件事和孟珊珊有关呢？
哦，是那件事了。
顾轻舟很容易就想到了几年前发生在山谷里的事，他歪打正着找到了猎户家夜不归宿的女儿，原来那个孩子就是孟珊珊啊。
说起来倒不是他装腔，两只闪着翠绿眸子的野狼，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那夜他和母狼对峙精力异常集中，导致他和那只狼对峙后的几天精神一直不好，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正常人遇上那样惊心动魄的事，也会想要忘记的，因为不是什么好记忆，夜里走路总怕肩膀上搭上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所以可以忽略。
“原来当年的女孩就是孟珊珊啊。”顾轻舟啜了一口清茶，惊诧于茶的味道，这茶叶似乎比自己在玉馐楼喝过的还要醇厚。
“天啊，人家心心念念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不记得了。”
顾轻舟摸了摸鼻子道：“也不是，那不是好的记忆，所以想忘掉。”
“当英雄出风头不好吗？”沈伶语用脚暂停了摇摆的秋千睁着大眼睛问道。
“我不喜欢出风头。”顾轻舟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矫情，可这就是事实，从小凭借着优秀的脑袋瓜得到了很多赞美，长大后又凭借这出众的外貌赢得了一片少女芳心，顺风顺水的人生不需要意外作为点缀。
“这也就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换个人我都要把他揍得爹娘不认。”沈伶语气不过挥挥小拳头。
“为什么？”顾轻舟不理解。
沈伶语无奈摊手，“出名会有钱赚啊！”娱乐圈的男男女女哪个不是没有新闻也要制造新闻，生怕这两天不蹦哒在媒体面前，喜新厌旧的看客们就把他们丢到脑后。
按理来说时代变换，可有一点是不会变得，出了名的人很容易找到好的工作，像顾轻舟名声在外的书生，整个大晋朝也没几个，听说打小和他齐名的一个楚姓男子已经官拜侍郎了。
对于沈伶语无时无刻不向钱看的财迷属性，顾轻舟只是笑笑并没往心里去，双手捏着膝盖说道：“伶语，我怕我出了名才发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自我要求超级严格的顾轻舟居然也会胆怯，居然也会不自信，沈伶语张开小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轻笑的男人，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什么秘密。
“顾老师，你自卑？”
“我不能自卑吗？”顾轻舟反问，他双眼澄澈，像是有人把碎钻碾成了无数星辉揉进了眼睛里。
坦诚到让人难以自持的顾轻舟没来由的让沈伶语心软，她双手攥着麻绳，两只眼睛聚焦在绣花鞋上，脚尖在地上搓了两下土，突然说道：“顾老师不用自卑，因为懂你的人都知道你有多好！”
沈伶语把这句话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重新过滤一遍，眼底有抹不开的娇羞，我凑，我在说什么啊？！！！！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调戏！
“那，你是吗？”碧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就连云朵都躲藏了起来，天地间恍惚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如同圣经中的亚当与夏娃。
一道清凛的声音带着纯然的诱惑，像是那条引诱夏娃偷吃禁果的蛇，又如同藤蔓紧紧缠住了沈伶语身躯。
简单的四个字，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