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伶语痴痴看了一会儿啧啧两声，“小红啊，咱们可不能堕落啊。”
小红干劲十足，“小姐你放心吧，仕农商奴这四个阶级里，我已经是堕无可堕了，况且我的卖身契还在小姐手里，我肯定能守着小姐过一辈子，除非小姐不要我。”
沈伶语银铃般的笑声从喉间发出，“那可不行，你以后还要嫁人啊。”
“那小红也要跟着小姐，做，做小姐的陪嫁丫鬟。”小红拿眼睛觑着沈伶语，面露喜色，“小姐，你觉得咱们山脚下的顾秀才怎么样？”
“长得挺好的啊，人也挺正派的。”沈伶语今天下来除了兑换钱币，最重要的是决定买一些新的腌制小菜的用具。玉馐楼的大伙计和刘婶子通气，说是问问有没有其他样式的小菜，客人中有不喜欢辣椒的。
“那小姐你以后会考虑和顾秀才成亲吗？”
“啊？”沈伶语没有听清，含糊的表示疑问，可小红当做这是沈伶语的回应。
沈伶语心思都沉浸在自己日后金山银山的世界里，嘿嘿嘿，好不容易抓住一条大鱼，她不想失去这个优良的客户，只好开动脑筋想一些新点子。
思来想去只有四川泡菜最为稳妥，重要的是四川泡菜可以腌制的材料太多了，凡举能想到的萝卜、生姜、豇豆，还有一些想不到的蒜薹、花菜、白菜帮，都可以放在泡菜缸里。
挑泡菜缸也是一门学问，选用陶做的坛子，要坛口突起，坛口周围有一圈凹形托盘的这种，周边灌上水，再用一个大碗扣住，让里面的菜充分和料汁发酵。
沈伶语对小红的问题只是随口一答，并未放在心上，挑完坛子交够钱以后发现小红眼冒桃花在一边笑而不语。
“喂，回魂了，在外面杵着做什么，想做柱子不成。”
小红小米粒般的牙齿微微露出，害羞道：“还不是因为姑娘你……”
“我，我怎么了？”沈伶语拍拍沾满浮灰的手，清灵双眼骨碌碌直转。
小红道：“哎呀，女儿家羞，我不说。”小红双颊如满天晚霞红到了脖颈，她一跺脚，扭过身去不理睬了沈伶语，“反正小姐说过的话，我记着呢。”
沈伶语一心都扑在了水缸身上，只当这小丫头是有了心事，未曾放在心上。可小红不这样想，她喜欢顾秀才是毋庸置疑的，可她只是一个谁都可以轻贱的奴婢，只有自己的小姐嫁给顾秀才，她才能作为陪嫁丫头，朝朝暮暮都能和顾秀才相处。
小红自从有了这个心眼，在厨房里用了心，饭菜花样越来越多了，菜品菜色简直可以直接端掉小饭馆了。
这天沈伶语还像往常一样给顾轻舟一日三餐的送饭，不想在路边遇到了一脸敌视的孟珊珊。
来啊，比谁眼睛大啊，我可不怕你！
沈伶语原本就大的眼睛稍稍用力就威慑力十足，孟珊珊也甘示弱瞪了回去，两只眼睛眼看着就要脱框了。
“你为什么看我不顺眼？我哪里惹到你了？”
“长得一副清纯模样，居然这么放荡，别以为我不知道……”孟珊珊趾高气昂地和沈伶语擦肩而过事脱口而出，好像掌握了了不得事情。
其实事情发生在顾轻舟带着沈睿蹭饭的第二天，孟珊珊起了个大早，准备为顾轻舟做一顿红烧兔肉做早饭，因为这道菜费时费力，孟珊珊几乎一夜没睡，就等着天一亮给顾轻舟送去。
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人居然比她起得早！
没错，就是沈伶语从顾轻舟窗户中爬进去，又从大门口出来，这一切都被躲在暗中的孟珊珊收入眼中。
她心中顾秀才高洁的形象一瞬间崩塌了，原来顾秀才也是个看脸的男人。
哼！狗男女！孟珊珊埋怨顾轻舟口口声声说什么寻找人家真爱，居然也被这个妖女蛊惑了，太令人失望了，我单方面决定冷落顾秀才几天。
“莫名其妙！”简直是飞来横祸，沈伶语摸着乌压压的长发，气恼地撇嘴，“这些个古人怎么都有说话说一半的通病，切，不说拉倒好像我爱听似的。”
自从上次被“睡美人”诱惑了，沈伶语行为举止收敛多了，可是隐约察觉出对面的顾老师，心绪颇不宁静。
沈伶语聘聘婷婷站在门口轻轻叩门，“顾老师，起来吃早饭啦。”
几乎是立刻，转移阵地到院子里读书的顾轻舟脚下便有了动作，可是走了两步他又负气地停下，素白的手指骨分明，饶有兴致地点在书页上。
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猜到门外的丫头在做些什么。
良久没有听到脚步声，沈伶语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老师不是教过声音传播的速度固体远大于空气么，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秀眉微微蹙起，沈伶语朱唇微嘟，“奇怪，人呢？”正待她要再听得仔细一些，门板突然向两边打开了。
沈伶语急忙稳住步伐，好在没出糗，这铜墙铁壁再撞一次，保管自己翘挺的小鼻子就会变成塌鼻梁。
“顾老师，走路怎么没声音。”
好可惜，居然没跌进怀里，顾轻舟有些许遗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我怎么知道你会趴在门口，伶语，你又淘气了。”
“我都改了很多了，起码我是从大门进来的啊。”沈伶语扯着顾轻舟的衣角把他往屋里带，这间私塾就像是她第二个家，熟门熟路了。
“我做了新的小菜，你是第一个品尝的，给点意见啊。”沈伶语从食盒中掏出一叠叠精致的小菜，“味道可能差不多，因为是一个缸里泡出来的，但是口感各有不同。”
顾轻舟挑了一下眉毛，“这么多，你是要开店吗？”
沈伶语打了一个响指，道：“聪明，不愧是顾秀才。”
顾轻舟为哂笑，“别人这么说我会以为他是在夸我，可你这么说我会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为何？我说的不够真诚？”沈伶语布菜的动作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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