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义作为旁支,住在陈家祖宅的外围。而陈志强的院子则在内围,靠近五品灵脉的地方。
陈志义走在路上,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这件事,你没有和别人提起过吧?”
“不曾。族中之事,我不会与外人说的。而我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来见您了。”
“很好!以后也不要再与旁人提起。”
他还把当年陈洪成的事告诉了陈锐涛。
“虽已过去多年,但李家家主可能还未死心。所以,陈紫璇的消息绝不能从我们嘴里透露出去,你,明白吗!”
及至年底,陈志强也没有闭关,而是忙着处理族中的一些事务。待听到陈志义有急事来访,便准备抽空见他一面。
陈志义与陈锐涛在会客厅坐了半个时辰,才等来陈志强。
“拜见八长老。”
“不必多礼。”
“今日冒昧前来,乃是有一桩要紧事需禀告长老。还请长老布下隔音罩。”
陈志强虽不明就里,但依然屏退了侍从,布下了隔音罩。
“此乃族弟侄孙陈锐涛。他曾在数月前,于甲子城结识一女,名陈紫璇。此女准确地唤出了长老您的名讳,并声称祖父!”
陈志义说完这段话,果见陈志强动容,便知自己所猜不错。
陈志强一听陈紫璇的名字,便知是自己的孙女!
其实,陈洪成曾在女儿六岁那年测出灵根后,给父亲写过一封信。一来报平安,二来也是想将陈紫瑄的名字写入族谱。
可他没想到,事情过去了六年,李家家主并未死心,还在陈志强的身边布了眼线。他的行迹险些被追踪到。
凭着陈志强的遮掩,他才带着女儿逃脱。此后,陈洪成便再不敢写信回去。
陈志强也自此失去了儿子和孙女的音信。但他知孙女名唤紫瑄,乃是木火土三灵根。可因忌讳李家家主,他并未将孙女的名字记进族谱。陈家上下,也无人知陈紫瑄这个名字。
陈志强看着陈锐涛问道:“她,可还在甲子城?另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陈锐涛先说了与陈紫璇相遇的过程。
“我们一起回了甲子城,在城门处分开,并交换了传讯。但不过半个月,族妹便留讯说已离开甲子城,并毁去了传讯球。她又未告知住处,我便失去了她的消息。
但那时与她相遇,她正与甲子城平远商队的人同行,还言商队的少东家是她的好友。长老或可去此处打探族妹的消息。
不过,族妹曾言,叔父,他已过世多年。”
十六年前,陈洪成遇难当天,陈志强于修炼中突感心口钝痛。修为如他,加上父子天性,其实便有了不好的猜测。
这些年,他不是没派人去寻找过孙女的踪迹,但云霞之大,加上忌惮李家家主,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所以,并未有一星半点的消息传来。
今日陈锐涛说的话,是他时隔二十四年,再次听到儿子与孙女的消息。
没想到,竟是噩耗!
而孙女又不知去向。
难道,那孩子知道这一切,也怕李家家主找到她?
陈志强想了一会,才对陈锐涛道:“你这孩子不错,我挺喜欢的,这件法器便送你玩吧。不过今日,我并不曾见过你。你可明白?”
“是!多谢长老。”
当天傍晚,陈志强一人秘密的去了甲子城。
他曾与赵家的一位金丹长老有旧,去拜访了一番,费了点波折,就在边城的庶务阁里拿到了陈紫璇的画像与寥寥几条信息。
似乎儿子去世后不久,孙女便来了甲子城生活。还开了家店铺,这些年生活的可以,修为进境也不错。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她,然后在做其他打算。
陈志强之前已打听到了平远商队的消息,遂直接去了诸子街的宁宅,提出见他们的少东家。
同阶修士上门,连宁真人都被惊动了。他先出面接待了陈志强。
“道友用些灵茶,稍坐片刻。我孙儿不在家中,已派人去找了,一会就到。”
这段时间,外孙总是失魂落魄的,时常走神。问他出了什么事吧,他又不说。
宁真人和女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后才从安诚那里得知,是与那叫陈紫璇的女孩子有关。
如今,又有一名姓陈的金丹真人找来,不知可是那女孩的家人?
胡昊文并不在宁宅,他这段时间常常一个人去兰川街的静室里发呆。这里有息神香的余味,似是紫璇身上的味道...
安叔费了点功夫,才找人把自己带进官方修炼室的院内,寻到胡昊文。
“快点回去吧,陈小友的家人找来了。已经等你有一会儿了。”
胡昊文与安叔匆匆回了宁宅。在会客厅见到了峨冠博带的陈志强。
“前辈,可是紫璇的祖父?”
“不错。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她已离开了云霞界,具体去向不知。但她走时,似猜到您会找来。所以托我转交一封书信给您。”
陈志强接过玉简,匆匆读了起来。
祖父,不知我能否这样叫您。
自遇见族兄陈锐涛后,我便有了预感:也许您很快就会得知我的消息。
但我并不确定,您会不会来甲子城找我。
在此之前,我其实就已决定离开云霞界。原谅孙女没有等您来,就擅自离开了。
记忆里,父亲有时会对着一块玉佩发呆。我曾问过父亲,这玉佩有何特殊?他说,是祖父所赐。我又问,我们为什么不回族里。
父亲便说了我出生时所发生的事。我才知,我的降生,竟遍布血色。
十六年前的夏天,父亲进入大青山脉,寻找晋升中期的契机,遭遇四品疾风狼,遇难了。
事后,我找到他的遗骸,与母亲的骨灰合葬在了一山清水秀之地。那曾是他的愿望。
不久后,我也因故来到了甲子城生活,直至今日离开。
原谅孙女多年来未回转族中,也未与您联系。
我深知,若回到戊子城,便再难以踏出陈家半步。只因李家家主不会放过我,必会伺机铲除。
这样被禁锢在一处,绝非我所愿。
我自小未在族里长大,性情顽劣,不喜世家规矩束缚,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还想去它界看看。
所以,我走了。准备去松溪界或沧海界游历一番。
待我修为有成,待我可以自保,我便会光明正大的回到戊子城!了结当年的恩怨!
唯愿祖父安康,静待孙女归来。
---不孝孙陈紫璇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