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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乐镜”站在花坛里咆哮。我们看着她崩溃的姿态,惊讶地发现她身上的枪伤竟然已经彻底止血。然而,她一手抓起地上的泥石,就往自己的身上放。她用力将这些七尖八角的小石块往自己的身上搓,身上的肉也一块一块地随着石子磨下了一层又一层。
一时间,她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屠宰场上的虐杀都没有我们眼前这般恐怖。那不是瞬间夺走生命般的可怕,而是一点点,从外之内,慢慢将一个鲜活的**磨灭的残忍。
我不由得想起满清十大酷刑——凌迟。那就是“千刀万剐”才致死的方法,是最残忍的一种死刑方法。被凌迟处死者必须忍受一共3357刀的痛苦,每一刀都不深,只会轻轻地削去你一点点皮肉。
一点又一点,你只能活生生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刀锋下慢慢减少。整个横跨两天两夜的过程中,你都不会中途死去。一个职业的凌迟手会让你全程保持着清醒,不割破你的大动脉,最后让你一步步在惊恐和痛苦中,将自己吓死。
现在,我眼前的“乐镜”也一样。皮肤在她身上不断地滑落,无论是我、卫祭,还是徐徽,我们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乐镜”的自残还在继续,他不但用石块将自己划破自己的躯体,还用手撕下自己的头发,爪烂自己的面容。
这样的自我伤害长达一分钟,我们逐渐明白她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头发脱落,五官“掉落”了一半,身上的皮肤和肉也少了一圈,甚至手指也“断”了一截,她逐渐浮现出她原本的模样,属于“变形怪”的模样。
她就像一块巨大的肉团,没有毛发,没有五官,身体平滑得像用电脑特技勾勒出来的一样。刚刚的“乐镜”已经变成遥不可及的幻觉,此刻的她,只是一只没有“记忆”、没有“特点”的灵异生物——变形怪。
嗡嗡嗡嗡嗡!!变形怪朝天空咆哮,像超声波一样的刺耳声音传遍了整个花园。她已经下定决心与徐徽拼死战斗,可没想到那个熊一般的巨大身影再一次“包裹”着她。
徐徽心中最后一丝忌惮也被这变形怪自己撕扯了下来。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冲向那只丑陋的灵异生物。他放下枪,用最纯粹的方法发泄自己的愤怒和怨恨——拳头!
他快步冲过去,迎面就朝着那“肉团”的头挥出最用力的一拳。然而那只变形怪少了一层“伪装”,不管速度还是力量都有了一定的提高。他像一根电线杆一样轻快地摆动自己的身体,滑稽的动作却无比有效,一连躲过徐徽的几次进攻。
徐徽的的动作变得更快,一股执念驱使着他不知疲倦地挥动自己的拳头。假若他不在此刻杀死这个变形怪,假若他不是以这种暴力的方式活生生打死这个家伙,他深深感受到乐镜在天之灵不会放过自己。
砰!徐徽又一拳打中变形怪的腹部,让这个圆滑的脑袋皱褶着,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他动作只慢了那么一瞬,侧跳,扭腰,下蹲,他的动作依然那么敏捷。可是……砰!又是一拳,这一次正正打在变形怪的脸上,让它整个身体后仰着飞了出去。
大概已经重伤了吧?
我看着这夸张地肉搏战,没想到那滑不溜秋的变形怪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面上弹了起来,仿佛没事人一样继续躲闪,回击。变形怪的拳头打在了徐徽的胸膛,可徐徽脸上的痛苦已经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心痛,他脚下从未停滞过一步,被击中?那又如何?他挺着胸膛王前进,只想用自己的拳头,用自己的痛苦和鲜血祭奠上天的妻子。
力量、速度、恢复能力,这一切的一切本该是由变形怪碾压人类。但在此刻,面对已经陷入疯狂的徐徽,这变形怪本能地感觉到了颤抖,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一丝打败徐徽的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逃跑的可能性。在恐惧之下,身体接着徐徽一拳又一拳的冲击。
呕……十分钟内,这是变形怪嘴里吐出的第五口鲜血。他已经彻底绝望,顾不上所谓的战斗常理,转身就往外跑。让背部对准敌人,是战斗的一大忌,徐徽飞扑过去,一手就抓住了她的脚,将她从草地上拉回到了自己身下。
他骑上变形怪的腰间,拳头却没有停下。深呼吸,对准面部,一拳砸下去!砰!
又是一拳,砰!
“抱歉……”变形怪嘴边虚弱地说着,“我知道你们的家庭是多美满,我知道你和乐镜也是久经磨难才在一起,我……”
呼……砰!
“抱……歉,我也是获得记忆后,才有些后悔……”
砰!
“抱歉,抱歉。”
砰!
“抱……”
砰……
砰!砰!砰!砰!砰!
徐徽疯狂地往变形怪的脸上砸过去,一刻也没有停下。他的神情已经恍惚,动作全凭本能。而他身下的变形怪早已一动不动,连头骨都开始变形。我和卫祭还愣在了原地,脑袋一片空白,没人想过去阻止他。
直到上百支手电让这一个小花园笼罩在刺眼的白光下,“乐正林”的声音才让我们从毫无思考的虚空中拉扯回来。
“你们在做什么?!灵异生物在哪?徐徽!徐徽你住手!你别打死他了,我们还要留活口,彻底审问清楚!”
徐徽完全没有理会“乐正林”的话,双手如同锤子一样不断朝着变形怪的身体敲击。他手上早已经擦破了皮,他的血肉混杂着变形怪的血肉,不断往四周飞溅。再这么下去,连他自己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我和卫祭连忙冲过去,一人一边将他从变形怪的尸首上拉开。
卫祭猛拍着他的脸,不断揉着徐徽紧绷着的手臂和拳头:“徽哥!徽哥!醒醒!醒醒!那怪物已经被你打死了,你已经报仇了!你没必要一直维持这个状态!”
“是啊!”我也学着卫祭的模样,揉着徐徽死灰一样的脸。“想想你的儿子乐辉!乐镜姑姑虽然死了,但她不是还有儿子交托给你么?!连你都出事了,谁去照顾乐辉啊!”
呵……
听到如此,乐辉绝境逢生般猛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也不再僵硬,倒不如说变得无比软弱,躺在我们的怀里。但至少,他眼眸里已经恢复了神智:“行了……行了……我明白了,我没事……别管我,你们该知道,你们的计划还没有彻底完成。”
是的,没错……
我和卫祭轻轻放下徐徽,让他平躺在草地上。随后,面对门洞前那一支精锐的除灵部队,愤怒地目光落在了他们的最前头。在乐灵的身边,还有一只除“乐镜”以外的变形怪——“乐正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