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拉有些肉疼那两枚金币,他看着那胖老板异常猥琐的动作,不由得眼珠一转,计上心來。
他带住了马儿,然后纵声高呼,道:“酒馆的老板娘,你要小心了,秃头的胖老板背着你私藏了小金库,他还说了,打算要到花街去找小姑娘谈谈心~!”
欧拉说完之后,看着那胖老板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不由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在那老板挥着拳头的大声咒骂声中,纵马而去。
随即身后传來了一声天音狮吼,紧接着又是一阵大乱,那老板痛呼求饶声也传了出來。
欧拉忍不住放声大笑。
叶风看着这个坏心眼的小流氓,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唉~,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那老板來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欧拉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不屑地道:“我当然知道这有多残忍,你知道当初妮娅是怎么剥削我的吗?一个铜板我得要上三次,还得要自己衣服洗了,这才能赚來~!”
叶风一时无语,看着这苦大仇深的孩子,伸手揉了揉他那顺滑的黑发,叹息了一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欧拉侧头看了看他,然后对着马儿挥了一鞭,这才道:“叶风,其实我不是很着急,我只是想问一问,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叶风看着他,柔声道:“怎么,想家了吗?”
欧拉摇了摇头,尴尬地道:“也不是了!”
他看着叶风脸上的表情,揉了揉鼻子,颓然道:“我是想家了,昨天晚上,我梦见妮娅、戴娜她们了!”
叶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只是她们吗?”
欧拉一愣,随即放弃了似地叫道:“好吧!好吧!我还梦见丽丽了,这总行了吧!”
叶风看着他原本胖胖的小脸,现在因为经历风霜和旅途的困苦而瘦了下來,不由得歉意地一笑,道:“好吧!我想再不用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此时两人策马來到了镇外,欧拉看着那笔直向东的大道,怀疑地道:“真的,我怎么感觉我们是一路向东,这样岂不是离家是越來越远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别又拿什么地球是圆的來糊弄我,就算它是圆得,等我们绕了一圈,早就到猴年了!”
叶风嘴角含着笑,道:“你就放心吧!就是这两天,我想接我们的人也该到地方了!”
欧拉看着他那可恶的笑容,有心想要从他的嘴里把话给掏出來,但是却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不由得沮丧了起來,原本高兴的心情也不亦而飞,无精打采地在马儿身上又赶了一鞭,向着远方走去。
两人沿着大道走了一段路程,欧拉顶着头上温暖的秋日,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叶风突然一下子勒住了他的马缰。
欧拉未及防备之下,感到身子一歪,急忙爬在了鞍桥上,伸手抱住了马脖子,差点儿就摔了下去。
他睁开懵忪人睡眼,沒有好气地叫道:“大哥~,你这样不打招呼是很容易出事的,尤其是像我这么英明神武的天才儿童,要是掉下去摔断了脖子,说不定世界历史都要……!”
“……都要……都要改写了!”他看到叶风一脸的警惕,那抱怨声立时低了下去,又急忙改口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他一边说着,也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叶风伸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标志。
欧拉一愣,此时一阵微风吹來,鼻间隐隐传來了一股血腥之气。
欧拉看了看叶风,然后一探手,从背上摘下了弩弓,同时谨慎地在马背上俯低了身体。
叶风侧耳听了一下,然后一招手,径自策马离开了大道,转上旁边的一条岔道。
欧拉回头看了看,大道之上空旷无人,急忙也鬼鬼崇崇地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岔道,向前又走了不远。
两人赫然发现地上多了一具尸体,旁边还有搏斗的痕迹,那痕迹一路向前而去。
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小心地跟了上去。
两人转过一个小丘之后,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只见残破的战甲兵刃散落了一地,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个个怒目圆睁,即使是死也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兵刃,保持着生前浴血撕杀的表情。
让人心惊的是,所有倒在地上的尸体全都在心口或要害之处又被人给补上了一刀,很显然不管是哪一方干的,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为了不走漏消息,连自己的伤员也全干掉了。
叶风翻身下马,仔细地端详了其中一名身披白袍的战士,小声地道:“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欧拉探头过來看了看,摸着下巴附合道:“是啊!你一说我也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两人看着那尸体正疑惑的时候,一阵微风吹來,将一阵微弱兵刃交击声,吹入了两人的耳中。
叶风犹豫了一下,将马匹留在了原处,然后带着欧拉小心地潜了过去。
两人又走了一段,那搏杀的声音越來越清楚了起來。
兵器的碰撞声,怒骂声,哀嚎声,也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叶风带着欧拉拨开了草丛,潜到了一座小丘的顶上,居高临下,立时将整个战场收入了眼底。
只见在下的平地之上,六七百人分成了黑衣白袍的两派正大呼酣战,亡命搏杀。
一百余名白袍侍卫将一辆沒有任何纹章标志的马车护在中间,正拼死抵抗着那占绝对优势的黑衣人的潮水狂攻。
虽然黑衣人们占了优势,但是却远远不如白袍侍卫们的配合无间。
他们虽然屡屡发动了进攻,但是那一百多的白袍侍卫却如同大海中礁石一样,,尽管每一次都是眼看着就要被淹灭了,危险到了极点,但是在潮水退去之后,却依然坚实挺立,反倒是让那些黑衣人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欧拉趴在叶风身边的草地上,掏出了瞄准镜,仔细地张望了一下,兴奋地叫道:“啊哈~,我说怎么会眼熟呢?原來都是汉哥的小弟~!”
他顿了一下,有些兴灾乐祸地道:“不管对手是谁,看來这一次他们是要倒大霉了~!”
叶风不由一愣,伸手夺了过去,然后将镜头对准了马车,最后神情复杂地叹息了一声。
欧拉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奇道:“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叶风苦笑了一下,将瞄准镜又交到了他的手中,道:“你透过车窗看一下!”
欧拉依言举起了瞄准镜,不由得大吃了一惊,道:“哈~,原來汉哥也在啊!包着一只眼睛,跟个猪头似的,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來他,又不打个旗子,活该被强盗打劫~!”
叶风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释然了。
那位将军率领麾下的迦太军团,将高傲的诺曼人打怕了,他们虽然敬佩这位无敌的统帅,但是却并不表示这些诺曼人不恨他,就连欧拉也受到了他们的感染,有机会幸灾乐祸一把,当然要好好地嘲笑一番。
欧拉举着瞄准镜又看了看另一边的黑衣人,不由得奇道:“咦,这些勇士们又是什么人,看衣着打扮不像是强盗,倒像是……倒像是……”
他看到一名蒙着脸的黑衣首领拿出一张丝制的手帕,娇柔做作地擦了擦额头,立时肯定地道:“沒错,是贵族,那些家伙是贵族,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贵族,而是号令一方的大贵族,说不定还是拿了四六级证书的元老院贵族~!”
叶风望着下面的战场,喃喃地道:“看來这些家伙的行动倒是挺快的嘛~!”
欧拉愕然地放下了瞄准镜,感到脑子里一堆的问号,想得头都有些晕了。
“你说的他们是谁!”
“将军不是受了伤吗?怎么不去休养!”
“休养的话,不是说去塞班娜要塞吗?怎么跟我们一样向东跑,还跑到这个地方來了!”
“不是说他不当首相了吗?那些贵族怎么又会來追杀自己的将军!”
“对了,我记得那天晚上,马哈拔说是我们暗杀将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
叶风苦笑了一下,看着欧拉求知若渴的清澈目光,然后侧头想了一下,将整件事情梳理了一下,轻松地道:“这其实很简单!”
欧拉活动了一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看着叶风。
叶风道:“要知道,将军的政策不光是得罪了平民百姓,因为从平民的身上是刮不下多少的油水的,而这些贵族就不一样了,他们手中拥有大量的土地,而且沒有在军政府中得到一席之地,将军沒有贯彻那‘花花轿子、众人抬’的普世潜规则,这些人当然会更恨将军!”
他说到这里一顿,醒悟道:“难道我们会牺牲了那么多的优秀情报员,看來这帮孙子的水也是挺深的!”
“不管是用了什么方法,他们想要暗杀将军,而后把屎扣在我们的头上,这样就可以解释马哈拔那天追杀我们的原因,但是这暗杀却沒有成功的时候,趁了将军病重,他们要是不知道发动政变,等将军恢复过來,他们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道:“至于说将军为什么也跑到东边來了,我想他大概打得是和我们一样的声东击西的主意!”
他转头看着欧拉,道:“你有沒有兴趣來玩一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