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分基地医疗连的病房内了,分基地比不上总基地豪华,但是就医疗器械来讲还是比较专业的,因为这里更靠近前线一些,不过那些跟现在没什关系。
我的作训服已经被脱掉,身上缠着绷带,这些皮外伤在谭军医的救治下已经停止了出血,现在就是静静的等它们愈合就可以了。
命运安排的,又是谭军医救了我。
“兄弟们呢......”我呜咽着说道。
谭军医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和蔼地说道:“放心吧,他们都很好,你们组的战士都已经通过最后的考核了,你现在就是安心养伤等待着和他们一起参加入队仪式吧。”
“太好了......”
“你小子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看大多数菜鸟苏醒之后都是先询问自己被分到特种大队的什么连队,不像你心里还惦记着兄弟们。”
“医生,我想见见大家可以么?”
“现在还不行,你身体还太虚弱,而且马上要接种疫苗,静养一些时间吧,他们都在宿舍写入队申请呢。”
这时隔壁传来了哭声,然后就是越来越多的哭声......
“隔壁在干什么?“
”不关你的事,好好休息吧。“军医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哭声还没有停止,我便起身下床,披上破旧不堪的作训服,走出病房,走向隔壁,从门上的窗户向里面望去,里面大概有四五个和我一样遍体鳞伤的士兵,一个个都在床上垂头丧气,有三个人捂着脸痛哭着。
”小灿。“一个健硕的大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回头一看,是金强伟,就笑着说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可不是么,我也受伤了,我进来的时候你还没醒呢,哈哈。“金强伟说道。
”唉,这间屋里都是怎么了,哭啥?“
”你还不知道呢?这间屋里是被淘汰的伤兵,他们有的是在路上被老兵救回来的,还有的是受重伤自动放弃训练的,凡是通过训练的都在你那间屋里呢。“金强伟说道。
我的眼中不知为什么流出了泪水,走进病房将一个正在哭泣的士兵抱在怀里,发自内心的替他们感到惋惜,经历了同样的痛苦,仅仅因为几分钟差距就和自己的军旅梦想失之交臂。
”你小子够肉麻的昂,咱大老爷们整这个干啥!我们没戏了你不是还在么!到时候替我们的份上阵杀敌,可不许怂昂!“一个士兵对我说道。
”兄弟,你哭啥,我们没进入特种部队咱们也还是兄弟啊,没事儿常来看看我们,唉你记住我们部队番号没有!“又一个士兵说道。
我忍着哭腔拼命的点头。
就这样又有一半人离开了特种大队,他们也许没有机会佩戴上狼头臂章,可在我的心中,他们同样拥有着荣耀,有一种说法,荣誉是军人的第二生命。对一名合格的士兵而言,荣誉甚至比生命更重要。但荣誉始终高高在上。人类常常因为误解而狂热地追逐荣誉,其实他们追逐的仅仅是自己的欲望。这种情形类似于缘木求鱼,结局充满荒谬和可笑。
在这次生存训练中,有多少士兵为了特种部队的头衔,甚至选择卖掉队友只求自己生存,但是他们最终的结局也是被沙漠、密林等各种困境吞噬着,而不是像我们组一样全队团结一致最终全部通过了野外生存训练。
三天后我重新披着作训服离开了医疗连,而当我走入宿舍的时候,南哥他们已经换上了狼狐特种大队的迷彩服,那崭新的迷彩服配上他们彪悍的身形,黑色贝雷帽更加彰显了他们的血气方刚。
“愣着干嘛,换衣服啊!”南哥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自己的床头,一身崭新的迷彩服工整的叠放在上面,衣服上是一只印画着血色狼头的臂章,还有一枚CPLASF的胸条。
“南哥,你们知道么,咱们当中又有不少人......”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南哥上前搂住我的肩膀,“他们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最好。”
“可是他们只差了几分钟,就不能通融一下么!!”
“军人崇尚荣誉的就必须摒弃那些极端个人主义的情绪,并时刻把党、国家和集体的荣誉看得高于一切。”
南哥的话彻底打动了在场的每一名战士,的确他们心中都渴望荣誉,可是他们始终未曾忘记,他们的使命就是忠诚于自己的祖国,不论发生什么也忠诚于自己的祖国。
淘汰了的人不是因为他们比别人差,而是因为注定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被淘汰。
我静静地换上了迷彩服,仍旧对我数月来的艰辛喜极而泣。
晶莹的泪珠掉落在了我的臂章上。
我的狼头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