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吉维塔被达巴收做弟子,渐渐的,吉维塔放下警惕之心。
他本以为达巴真的是在认真教导他,只是后来一次偶然,让他知道了达巴这些行动下的真相。
加上之前莫名失踪的助手们,他是第九个。
本来觉得这样也是有些好处的,身为达巴巫师的助手,他不用再担心不知什么时候被教会当做炮灰牺牲掉。
但是现在他需要担心的是什么时候会被达巴给牺牲掉。
无故消失的那些人都是登记在教会名录上的正式成员,教会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相较于达巴的重要性选择了无视而已。
其实他还是个炮灰,只不过是被教会牺牲给了达巴,吉维塔既觉得自己可悲,又觉得自己可笑。
然后他开始谋划怎么把自己的小命保下。
……
“我回来看你了,亲爱的老师。您在坟墓中也依旧散发着腐朽难闻的气味,连一只小虫子都不愿意光临。”
达巴的坟墓上没有生长一棵杂草,甚至连他的墓地周围也是光秃秃的,吉维塔没有在这里发现任何一个生命的痕迹。
吉维塔盘腿坐在达巴巫师的墓前,与墓碑沉默相对。
他的老师是死在他的手上。
虽然不是他直接动手杀了达巴,但也相差无几。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达巴收他作为弟子,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后来吉维塔也确实发现他的阴谋,当时还挺伤心的。
后来他先下手为强,在达巴为了晋级辛苦准备的材料中动了点手脚。
最后好歹给他留了个全尸不是?
“只可惜你的盘算被我发现,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真是可惜。”
吉维塔想着竟然笑了起来。
“虽然你收下我是别有用心,但我也不是真心实意把你当做老师,我们也算是扯平了,让你进入坟墓安眠,也算是我作为弟子的一点小小的报答。”
一阵风从墓前吹过,吹乱了吉维塔的头发。
“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再在某一天出来骚扰我,所以就请你永远在此安息吧。”
吉维塔这段时间在研究某个法阵,就是为了用在这里。
“老师,这段时间我可是丝毫没有忘记过你的教导,每天都在努力提升自己,努力研究学习,是不是很为我这样勤奋的弟子感到骄傲?
今天我就像老师报告一下这段时间的收获,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我已经找到一种方法,一种让您能够彻底安息的方法。
怎么样?看到我如此惦念着您,是不是很感动?”
一阵小旋风从墓前刮过,在吉维塔身边盘旋不散。
吉维塔早已准备好所需的材料,全都放进吊坠的空间中带来,要说有了一个随身空间,做事的确方便了许多。
他手上不停,手指在达巴的坟墓前划下一道道晦涩的符文,他神色沉静,仿佛要做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风吹得更大,这个季节,树上的树叶已经全部掉落,寒风从林间穿过,吹起一阵风沙。
吉维塔眯起眼睛,抬手用手背揉揉眼睛,动作却没有停下。
“你阻止不了我的。”他不知在跟谁说话。
狠毒的阵图在他手下逐渐成型,只剩下最后一点步骤就能够完成。
对达巴这位老师,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恨意,或许那点憎恨的感觉早已随着他的死亡消逝,但也没什么感激之情。
对于达巴给他留下的宝贵知识财富吉维塔却十分重视,知识就是力量,他体会深刻。
他取出一桶鲜红的液体为划出的沟壑填上灵魂,这是一桶人血,弄来没费什么力气,他在教会里发布了任务,很快就有人送来了他需要的东西,这东西的获取过程他并不关心。
邪恶的法阵配上邪恶的材料,刚好。
吉维塔催动魔力水晶,法阵亮起,猩红的符文透露着说不出的邪恶。
风刮得更厉害,林中竟传出呼啸的声音,法阵红光更亮,仿若有无形的力量在与之对抗。
他冷眼旁观。
风渐渐弱下,阵中红芒收起,呼啸声绝。
他恍然发觉自己的心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冰冷,是被卖掉的时候,是跟随着达巴的时候,还是这些年四处漂泊的时候?
“哈,老师,你该高兴的,至少我还继承了你的一项特质。”他觉得有点好笑,打趣的对着墓碑说。
可惜他这难得的幽默没人听见,他的老师也再听不到了。
……
让别人帮他处理事务,的确让他轻松了不少,但是麻烦却也很快就来了。
“吉维塔执事,教皇亲自下令让你到这里来是为了锻炼你,你怎么能把事务全部推给别人做?”
义正言辞的指责,所说的话听起来全都都是为了他好,可惜指责他的人吉维塔并不认识。
但来人的身份并不难猜想,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服饰,吉维塔心中已经有底。
宗教服饰是有严格划分的,各个阶级都有规定服饰,不能乱穿,因此看一眼差不多就能确定各人身份。
他对来人问:“你是主教身边的人?”
“主教知道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不如人意,如果你还是这样,那么就要向总部通报,我说的话就是主教的意思。”
“处理事务的是我的下属,这样也不行?”吉维塔不太在意的说。
“你的属下不能代表你,希望你能明白这点,冈德尔萨教会执事的位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不要辜负了教皇的栽培之意!”来人一脸严肃,看他的目光也透出不满。
吉维塔有些不爽,这话说的听起来像是他的错,虽然他明白实际上的确是他的错。
“我知道了。”
吉维塔没有再多说什么,看来这段时间他的偷懒太明显了,以后起码也要装装样子。
这段时间他一直为达巴巫师的身后事忙碌,把所有事务全都推脱给姆兰,终于忙完之后,本来打算再偷一阵子懒,看来是不行了,他果然是个劳碌的命啊。
来人传达完来意后就离开,其他人都在忙碌,偌大的神殿中竟只剩下他一人。
他漠然看着高大庄严的神像,神像也一脸冷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