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宫中,有一丫头气急败坏,哭得稀里哗啦。
黄浦月似乎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除了姜筱来的那时清醒了会,多时都是在梦呓,说些齐啊,拂啊,姜筱啊,梦话连连,还好旁人半点也听不懂。
她脸色出奇地白,浑身发汗,据说身上摔伤了许多处,多亏了门前的柔软草地才活下来,姜筱本来还以为门前那个大洞是哪只小猫小狗挖出来的。
而小丫这丫头总算今天有好好待在黄浦月身边,待黄浦月重新睡下,她开始和众人解释,为什么黄浦月好好的要再寻短见,轻生跳楼。
呜呜哇哇哭了好久,小丫才啜泣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和别人争什么,自见过大祭司姐姐之后,小姐好不容易有了笑容,也乐意陪我玩,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别急,慢慢说。”姜筱拿着手帕给小丫抹了一把鼻涕眼泪,这少女虽然有些顽皮,但是对黄浦月真是当亲姐姐看,见她跳楼那当然是满腔的愤懑不满和难过。
小丫继续道,“今天那几年不见到的太监叔叔来了,说什么让小姐准备好沐浴更衣,晚上来接她。”三人当下明白小丫说的是敬事房的领头太监,要让黄浦月夜里去侍寝。他的确几年不来,倒不是不愿意来看看宫里的第一美人,只是东莱正明一直不要黄浦月侍寝,他也没机会来罢了。
几年以来,东莱正明都不要黄浦月侍寝,今天却改了性子,难怪黄浦月要以死相抗,她心心念念的人在皇宫的大牢里关着,她怎能去服侍别的男人。
“然后,然后小姐说什么,要我千万保重,说是大祭司姐姐来了,托你转达一句,她此生无缘,但还有来生什么的,我记不清了。像是要给什么人听的。”小丫说着说着,声音都呜咽了,她小小年纪只有这个和亲姐姐一样的小姐,但是这个小姐偏偏三番四次地寻死。
“小丫头,不哭,哥哥给你吃个红枣。”弈剑右手里变出一个又大又红的枣子,足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姜筱记得好像是上次送给弈剑的药材中的一种,叫作什么却是半点也想不起来。
“谢谢哥哥,蒙面哥哥果然是好人。”小丫拿到枣子,毕竟年少无知,有了吃的,就马上忘了痛,开心地捧着枣子,也不管脏不脏,拿手搓搓就咬起来。
“这个能给小孩吃吗?”姜筱擦擦口水,又问了句,“还有吗?也给我一个尝尝。”姜筱也算是大半个小孩,瞬间忘了黄浦月的事情。
弈剑摊摊手,无奈道,“大祭司你自己送我的,却不记得这枣只有一个吗?小孩吃倒是没什么问题,据说是什么美容养颜的美人枣,我看这丫头长得还行,五官整齐,吃了枣,估计日后一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东莱信白了弈剑一眼,有些嫉妒,不过想起姜筱给他送了这许多天的饭,天天相陪,比什么送的东西,可要好上太多,心下便不计较了。
姜筱望望那枣子,表面油光,形状方正却圆润,宛如枣中皇后,说不定真有奇效,不禁想说,小丫,那个枣分姐姐一半好不好,要漂亮一起漂亮啊,但看小丫吃得尽兴,又想从小孩嘴里夺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硬是没开这口。
轻咳一声,东莱信幽幽问道,“大祭司,你可知父皇为什么忽然要月妃陪伴吗?照理来说,月妃被当成不详之人,按父皇的性格,是没有再召见的可能的。”
陛下似乎极为迷信,黄浦姐姐身上有拂刺上的龙之逆鳞,该是陛下最讨厌的女人才对,的确没有理由再让她侍寝。姜筱点点头,“那么为什么陛下今天要黄浦姐姐侍寝?还是说敬事房的太监骗人了?”
弈剑倒是不以为然,随意道,“说不定是陛下龙颜大悦,终于发现月妃的倾国容貌,秉承着牡丹花下死的想法,非要她了不可呢?”弈剑自然知道自己是胡说的,年过五十的老头子最怕做鬼,哪里还敢要牡丹花。
东莱信想了想,“敬事房是宫里面管的最严的,不可能骗人,多半是父皇下的命令,只是。”忽地发现眼前站的正是东莱国神通广大的大祭司,仙女姜筱,连垂死的自己都能救活,小小的龙之逆鳞算得了什么?
“只是什么?”姜筱看着东莱信,心中欣慰,今天他难得地讲了许多话,似乎站的不是东莱正明儿子的立场上,反而帮忙研究他老爹为什么要临幸一个几乎是打入冷宫的妃子。
弈剑也是一愣,明白东莱信所想,举手指指姜筱?
“我?我可什么也没说,也没做过,我怎么会对黄浦姐姐这样?”姜筱摸不着头脑,东莱信看着她,连弈剑也好像看着她,难道她梦游了,那可该好好扇自己几个耳光。
正举着手考虑这是先打左边脸还是先打右边脸,只见东莱信摇着头叹了口气,他道,“父皇是迷信之人,没想到迷信至此,大祭司,父皇他正是因为你才不怕的那龙之逆鳞啊。”
姜筱一脸疑问呆滞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愣愣看着东莱信等他讲下去,说她是怎么祸害的黄浦月。
弈剑却不喜欢姜筱只看着东莱信,插嘴道,“陛下恐怕是一只想着月妃的,不过,一直害怕她身上的龙之逆鳞,但是他见识了大祭司你的神通广大,将信王爷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力量,就不怕那龙之逆鳞了。”弈剑说谎果然是一绝,明明东莱信是他救回的。
姜筱恍然大悟,果然是由于自己,但由于怕痛,这巴掌不管是左是又,硬是没打下去,欲哭又无泪,那边床上躺着的黄浦月却,“齐,齐,齐。”地叫个不停。
“是不是,月妃有个老相好叫齐?”弈剑笑道。
“不不,我欠了月妃七两银子,她大概是想起我欠她钱的事情。”姜筱急中生智,爱怜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黄浦月,心想要不要把南湘齐偷出来见见她,自己还真是对不起这位关在牢里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