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真乃神女,竟能救回信王爷。”那些个太医一脸崇拜地看着姜筱,如同瞻仰九天神女般仰慕她。,姜筱被看得心里直发毛。
奈何弈剑坚持要姜筱说是她救的,姜筱还记得那时候弈剑的声音极其虚弱,简直像是马上就要昏倒的样子,弈剑道,“若是没有你,我便不会救他,相当于是你救的他,也不算说谎。”只记得那个时候淑和狠狠地瞪了姜筱一眼,说不出的嫉妒。
弈剑不愿意承认救下东莱信,无非是这灌血救人的方法太过危险,还要用万年雪莲果做药引,何况有时即使血在水中相溶,身体也会产生抗拒致死,还要有深厚的内力,催动血液缓缓进入身体,这其中的要害,弈剑自然没和姜筱说过。
最关键的是,若是控制不得当,死的便是两个。
那时,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这功劳送给无人能够效仿的神女姜筱。
“大祭司,多谢你救回信。”东莱正明看了一眼活下来的儿子,然后满眼装着姜筱,兴奋道,“真是天佑我东莱国,让大祭司你降临到东莱国。”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关心儿子。
“信是我的朋友,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陛下不必谢我。”姜筱装作十分谦虚的样子,若是这些人还有之前的记忆,就该知道姜筱在那一片混乱中,完全是一只哭脸猫。
不过他们大概多半认为大祭司神女下凡,悲悯凡人的生老病死,惹不住同情地哭了。
姜筱看了看床上的东莱信,睫毛微微颤动,嘴唇薄得像是樱花一样,鼻子高挺精致,整张脸像是玉一样洁白无瑕,真是个美男子。受惊的大臣们被护送回家,东莱正明好像也去找他晚上本来要去的寝宫。
又只剩姜筱和东莱信二人,姜筱本来也要走,不过放心不下东莱信,留在玫瑰园里陪他,太和殿后面的寝室不便给东莱信久居,还是回到了这个种满蓝色幽篁的风水宝地。
不过送东莱信回来的太监几乎是,把他放下就急匆匆地跑了。姜筱不懂了,莫非这玫瑰园里有鬼啊,一个个这么避而远之,东莱信少说是个王爷,在他虚弱的时候对他好些,说不定还能在宫里找个轻松点的差事。
“是大祭司救的我吗?”沉默中忽地听到一声十分好听的声音。
这声音实在十分熟悉,姜筱抬头一看,原来是东莱信醒了,似乎还是有些虚弱疲惫,他半开着眼睑,无神地望着姜筱。
姜筱点了点头,关心道,“伤口还痛吗?据说要好久才能长好,多半要留下疤痕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他们都不想我活着,说我是什么妖孽之子,连父皇也,也要这样对我。”东莱信痛苦道,“我就不该活着的,连生自己的父亲都不要理睬,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姜筱听得云里雾里,只问道,“什么妖孽之子,皇帝陛下不珍惜你的性命,我还是要的,何况,在乎你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怎么能因为别人的对你看法就去死?”
“你不曾听说过吗?我母妃的事情?”东莱信似乎想起痛苦的回忆,脸色一凝,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姜筱。
母妃?姜筱记得东莱信的母亲,好像是叫作蓝妃,似乎是个十分有名的人物,明明死了近十年,与她有关的流言蜚语却从来没有间断,有的人说她是天上下凡的花仙子,可惜红颜薄命,也有人说她是花妖,死在道士手上,姜筱摇了摇头,总觉得哪边都不能相信,于是问道,“蓝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莱信一声冷哼,问姜筱,“你觉得我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筱想了想,这样不顾自己儿子性命的皇帝老头,真是想痛骂他几个时辰,忽地想起,自己那时气急,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瞬间心头一阵抒怀,便道,“我只是,打了他一个嘴巴子,不知道他为人如何。”
“嗯?”东莱信心中一惊,竟然打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帝,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半睁的眼突然瞪得大大的,问道,“你竟打了他?那,他不追究?”心中暗道,没想到,他竟痴迷神仙之说到如此境地。
“陛下不好追究的,我不过是装作摔倒,装作碰巧罢了。”姜筱笑嘻嘻道,“何况当时,情况混乱,也没人注意我的。想必陛下也已经忘记了。”
呵,她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女人,不过是真的好女人,东莱信轻轻一笑,道,“他确实是个该打的人。”
“那你母妃,是不是也是陛下?”姜筱试探般地问道,看东莱信对东莱正明的态度,他母妃之死,多半和这位皇帝陛下有关。
眼睛忽地又恢复了死灰般的颜色,光亮一点点消耗殆尽,东莱信毫不否认,“是他,是他赐死了我的母妃,因为他要我做东莱国的太子。”储君之说,果然不是骗人的。
姜筱诧异道,“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是储君?”照理来说,既然储君之位定下来了,没理由换掉,东莱信也不像是作奸犯科的坏太子。
东莱信哀叹一句,“他才不会那么容易交出帝位,那时他已然病危,才决定让我做东莱的储君,可我母亲死后,他竟痊愈了,于是把一切的过错推到我母亲身上,废了我的太子之位。”这真是凑巧的荒唐。
“我母亲死的时候,由于体质特殊,化为这满园子的蓝色幽篁,于是我之后便住在这里,他们却要以为我的母亲是妖精,认为我是妖孽之子。”东莱信的声音不停颤抖,双手握拳,恨不得拆了东莱正明的骨头。
他仰天大喊,“什么立子杀母,我母亲本来活着好好的,谁稀罕这帝王之位。”解释完这一切,东莱信几乎要发狂,浑身抖动。
“不要动,伤口会裂开的。”姜筱赶紧压着抱住东莱信,只见他竟然“呜呜”地哭了,心生怜爱,抱上他温热的身子。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