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拓跋护回宫后,后宫嫔妃纷纷观望着帝后之间的关系。
苏婉兮私自命令羽林军看押皇后、谨孝公主,这做法确实逾越了。
然而,拓跋护却视而不见,唯一一次去过碧玺宫后,还加派人手,将碧玺宫把守的更紧。
嫔妃们见状,失望又觉得理所应当。
后宫的局势已成定局,嫔妃们安安分分的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是不想闹腾,闹腾了就是个死,相比于命没了,还是选择一个享受的活法吧。
她们偶尔羡慕那些被遣送出宫另嫁的嫔妃,还是处子之身,有皇上的歉意护着,还在后宫之中磨练过。这样的人在哪儿,恐怕都会过的好。
可惜了她们当年嘲笑她们不受宠,现在想想还不如自己个儿当初没有被临幸。
某些事儿想多了心累,嫔妃们索性不去想。
近日叶贵妃很高兴,她嫂嫂终于快要生了。
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诊断了数次,断定她嫂嫂只能在孩子和她自个儿之间选一个。
叶大少夫人选的,定然是她和她夫君的血脉。
“皇上,妾身的嫂嫂要生了。”叶贵妃忍不住,手拎着冰糖银耳羹,蹭进了乾清宫。
拓跋护坐在御案前,一点儿眼风都没留给叶贵妃。
叶贵妃也不恼,她为了侄子,皮厚的拿刀都劈不开。
“皇上,妾身的嫂嫂这几日就要生了,您知道不?”叶贵妃不敢凑到拓跋护身边,只能坐在凳子上,拔高声音。
拓跋护“嗯”了一声,没搭理她。
叶贵妃急了,难道是计划有变?这可不行,她的大胖侄子,一定不能被别人抢走。
“皇上,妾身的嫂嫂不是明日生,就是后日生孩子了。”叶贵妃连时间都说了出来。
拓跋护批好一个奏折:“你嫂嫂生孩子,同朕有什么干系?”
叶贵妃瞪大眼睛:“当然有关系了。那可是妾身以后的儿子啊!”
“又不是朕的。”拓跋护低下头,继续拿起一个新奏折。
叶贵妃傻了:“皇上,您被变卦啊。说好的,给妾身一个儿子的。妾身都把殿里布置的安安全全,桌角、椅子的全绑上了布条,就等着儿子来了。
拓跋护执着朱砂笔,笔走游龙。
叶贵妃苦情的看着拓跋护:“皇上,妾身这些日子费劲了心思,保护您的心尖尖儿。您不能这么过河拆桥。”
女人呜咽的哭声,犹如魔音绕脑,听的拓跋护心浮气躁。
“朕一言九鼎。”
叶贵妃立马收起了眼泪:“皇上英明。那妾身就不打扰皇上了,您慢慢的批奏折,慢工出细活!”
花枝招展的人一瞬间消失在眼前,拓跋护感觉自己的视野都明亮了。
望着剩着不多的奏折,拓跋护快速翻了翻,都是些言之无物的,索性利落的画了一连串的叉,然后将其放在一旁,大功告成。
“于辞,叶贵妃送的汤羹赏你了。”拓跋护瞥了眼精致的膳食盒子,他只会吃兮儿给他送的食物。
于辞嘴角抽抽:“奴才遵旨。”
冰糖银耳羹,一听就是甜丝丝的。他最讨厌甜味儿的东西。
但是,谁让皇上金口玉言的发下话来,他不吃也得吃。
一勺子入口,于辞苦大仇深的表情,惊讶的缓和起来。
不甜!
拓跋护见状轻笑一声:“叶贵妃最识眼色,她知道朕不会吃这玩意儿,胃口自然按着你来。”
于辞面无表情,心中腹诽:合着奴才就是您的泔水桶是吧,不吃的全往奴才这儿塞。这才多久,衣服都让制衣局的放了好几寸,再胖下去简直不能直视。看来得赶快培养个接班人,好替他分担分担。
除了上朝、处理政事的时候,拓跋护铁定在广寒宫,今儿也不例外。
坐着御撵,拓跋护亲手去御花园摘了几束花,带着一起去广寒宫。
“兮儿,可喜欢?”
粉的、紫的、绿的、蓝的,不同种类的花攒在一起,别有风味。
苏婉兮皱着眉头活动着左手,抬眼看到花束,面上的清冷之意眨眼间不见踪影。
“喜欢。稚奴,手疼。”苏婉兮让巧言将花束摆到合适的位置,转身对着拓跋护撒娇。
她如今许多药不能吃,止血药和安胎药更是相冲,想要胳膊上的伤口恢复,只能靠时间来愈合。
拓跋护心疼的替她托着左手,脑子不自觉对比起皇后手指上米粒长的伤痕,心中对皇后更是冷成了冰渣子。
一个做戏,一个以命相陪,怎么看都是他的兮儿好。
“朕替兮儿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拓跋护记得他小时候跌破膝盖时,奶娘也是这么做的。
苏婉兮眉目含笑的,被像小孩子般哄着,这感觉真真是不错。
自从肚子里揣了个孩子后,她的性子莫名也跟着一起幼稚了起来。
阳光温暖,身边人爱意浓浓,苏婉兮躺在拓跋护的大腿上,昏昏欲睡。
在陷入睡梦之前,苏婉兮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稚奴,皇后若是暂时动不得,就不动。我不在意的。”苏婉兮闭着眼睛道。
拓跋护替她按摩腿的手顿了顿:“卢玉郎告诉你的?”
“嗯。不管皇后如何,镇国公此次救驾是真心实意的。不管是为了他忠君的心,还是为了稚奴你的声望,我想暂且莫要动皇后的命。”
拓跋护眼角酸涩:“朕一直想要掌控更多,这样就能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不想让你受委屈,可总是让你一而再的忍耐。兮儿,朕对不起你。”
苏婉兮低低笑着:“稚奴这话说的,旁人听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有些时候,连我自个儿都觉得自入宫后,我过的日子顺风顺水,犹如神助一般。废太后欺压我,废太后死了。那些争宠的嫔妃,我还没出手,稚奴你已经替我解决了她们。一年的时间,我从一个庶女,成了有皇室血脉的宝皇贵妃。稚奴,我怕,怕这是我自个儿编织出来的梦。”
拓跋护随着苏婉兮的话,想起他曾经调查的那些东西。
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被别人欺辱了十六年。每每想到兮儿闺阁中过的日子,他恨不得将苏婉悦和被休了的苏夫人挫骨扬灰。
“兮儿,这不是梦。朕会让兮儿过的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