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难道是......”方露白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伸手将资料抢了过来,看着手里的资料,他的额头也是冒出了几滴冷汗。
“难道你因为她拒绝搬迁就把她杀了?”方露白将资料猛的拍在了桌子上,只见一张笔记纸上贴着一块被裁剪下来的报纸,上面的头版头条就是写着《六旬老太独居半月,竟离奇坠井》。
“嗬,果然没有人相信我。”他苦笑了一声,眼睛盯着桌上的那块报纸,直到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
“当初机器开进去的时候,她哭死苦活不肯搬走,我们没办法,只好给她儿子打电话。他儿子倒也是爽快,接受了我们的赔偿金额,买好了火车票准备回来给她做思想工作。”
“孟思凡的妈妈为什么不肯搬走呢?”方露白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于是张口问着王军。
“她说,这是她家老头唯一的一点遗产,除非她死了,否则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当时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也是颇为头疼。”
“然后你就派人将她推进了井里?”方露白眯着双眼,右手慢慢的朝腰后摸了过去。
“我这个人虽然没办过什么善事,但我觉得我并不是什么恶人。她一直不肯搬走,我和老板商量好了日期,将拆迁的时间向后延迟了半个月。当时那片老城区也是断水断电,我派了两个兄弟每天像伺候自己亲妈一样照顾老太太,就是为了等着她儿子回来劝说她搬走。”王军在另一端缓缓的说着,根本没注意方露白的异常举动。
方露白缓缓的将手抽了回来,有些淡定的问道:“既然你派人好生伺候老太太,为什么她还会掉到井里呢?”
“那天她理发铺的煤气用光了,我那两个兄弟就开车到市区帮忙买,谁知道回到那里,却是发现老太太没在屋子里,周围找遍了都没找到她的踪迹,两个人顿时就慌了,连忙打电话给我,我直接叫上了所有的人过来找她,结果在一公里以外的一个水井处找到了她家里的一个水桶,最后在井里发现了尸体。”
方露白听完整个过程后,也是暗暗咂舌。事情已经过了两年,其中的原委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说的清楚。
“警方立案调查的结果是什么?难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滑落的井底?”方露白将经过记录在本子上后问着王军。
“我们在井边发现那个塑料桶后,就意识到可能出了事,直接报的警。警察来之后对井边进行了调查,最后将我们的嫌疑排除了。”
“这么一来,拆迁工作就可以顺利进行了,你的老板会很高兴啊!”
“他是高兴了。”王军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愿想起的事情。“可那个孟思凡的表情却让我高兴不起来。”王军伸手摸着桌子上的烟,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有些暴躁的将烟盒随手扔在了一边,在抽屉里翻找着烟。
“抽我的吧。”
方露白将口袋里的烟拿出来仍在了他的面前,他毫不客气的摸出了一支放在嘴边。
“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有人的眼睛能露出那种目光,就像是目光能杀死人一样。”
窗外传来了几声雷鸣,房子外的人支起了一大片帐篷,仿佛早有准备。
“怎么不让他们进来避雨?”方露白指了指外面的人,有些疑惑的问着他。
“这些兄弟都是当年和我一起干的,遇见了那件事,大家心里都堵得慌。要不是这次我害怕出事将他们叫过来了,这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
“之后孟思凡有做出了什么过激的举动么?”方露白看了一眼时间,之后问着王军。
“最后他将他妈妈火化了,带着他爸爸的骨灰离开了那里。就连那间店铺的拆迁费都没拿。”
“他在临走前没对我放出什么狠话,只是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之后随口和我说了一句‘他会回来的‘,之后他就踏上了一辆火车。”
“现在他回来找你复仇了,但他为什么要先找常瑛下手?”对于这件事,是方露白最为不解的一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也是想让我体验一下失去亲人的感受吧!”说到这里,王军居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当初种下的因,现在结出的果。世道轮回,恐怕那家伙不会轻易的放过我,看来我是不得不立刻离开天海市了。”王军仔细的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眼中带着一丝不舍。
“你...多多保重吧!”方露白实在想不到什么能安慰他的话,只是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希望你们能早日将他抓捕归案。”王军摘下了衣架上的外套,将它披上了肩,缓缓的朝外面走去。
将王军送入安检口后,方露白也是长出了口气。他刚想搭车回市局,他才意识到自己出门的时候没带雨伞出门,他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雨,心中也是有些失落。
整个天海市的警力在旧城区地毯式搜索了四天,最后竟然没找到孟思凡的踪迹,省厅里的领导顿时间坐不住了。整个天海市的运转不可能缺少警力的调动,所以迫于压力,吴文辉撤销了搜查令。
想到了这里,方露白有些不甘的握紧了拳头。他眼睛看着窗外,心里却在回忆着整件案子中究竟还有什么疑点。
“嗨,你怎么会在这?”方露白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瞬间从深思当中回过神来,右手朝肩膀上一摸,下意识的扣住了肩膀上的那只手,左臂作势准备朝那只手臂撞去。
“你还是没有改掉你的这个毛病!”身后的女人猛的翻转了一下手腕,方露白的右手顿时间就被扣在她的手心中。
方露白回头一看,顿时傻眼了,没想到竟然能在机场遇见杨果。此时他的右手还被杨果扣在手心当中,他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果果,你男朋友?”旁边的一个中年人一边偷笑一边问着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