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我和储雨莳无言地对峙,这个二小姐不知怎么的突然来找我,我怎么劝都劝她不走。
两人在房间里沉默,可是我既不想爆发,也不想灭亡。
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房间是这一间呢?难道是家丁告诉她的?
不对,她既然昨天拥有了主角光环,这也就说明她拥有了主角的属性。身为主角,必然对逻辑点极其敏感,想必她肯定是感觉到了吧,我的身体附近聚集了很多的逻辑点,我是可以轻易改变小说剧情的人之一。
原来如此,所以说她并不是真的被我吸引,而是被我所拥有的逻辑点所吸引了,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比主角更加能够主导小说世界剧情的发展方向,因为主角是按照固定套路在前进,而我是不确定因素,我是随机的。
可是,子缘不也是writer吗?她为什么不去找子缘?
该不会真的是因为我比较帅吧?这样得意洋洋地想着,还真是忍不住有点小激动呢!
虽说储雨莳给我带来了很多福利,但是只要冷静下来一想,她只不过是被我所拥有的逻辑点不由自主地吸引过来而已。她拥有了主角光环,就拥有了对逻辑点的敏锐嗅觉,所以才能精准地来到我的房间,做些偷鸡摸狗之事……没有没有没有,这点没有。
奇怪,子缘怎么还不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储雨莳问。
“和你没关系吧?”我伸手去拉门,西装的后摆却被人拉住了。
“别走……”声音温柔得像是子缘。
“拜托了,储二小姐!你不是从小到大都冷漠孤僻难以接近的吗?‘成绩优秀头脑聪明,心高气傲冰山美人’,那才是别人对你的评价啊。能不能不要再这样自毁形象了,小心被自己黑出翔啊。”我无奈道。
“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这样子啊!从小我就有着不愿意跟别人说话的怪脾气,可是呢,我心里其实是不想这样的啊!但是我怕昨天发现了,我和你说话却好像没有任何束缚,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没有任何不自主的束缚,我觉得你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的身体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我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她的声音,隐隐透着一种兴奋的疯狂,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呐呐,你告诉我好吗,你到底是什么人?”储雨莳站在我的面前,将门挡在自己的背后,“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我的行动,包括自己的思想其实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喜欢的人,直到昨天却又突然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操纵着自己?你知道的吧?你肯定知道的吧?你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为此我愿意做任何事!”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她想要触碰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
“你觉得自己是风筝,无论飞得多高都有一根线将你牵着?”我回想起了自己小说家的身份,所以打了个比方,便于她理解。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就是一根被线限制住的风筝,看起来我在自由自在地飞,却永远被无形的线牵制住!”储雨莳兴奋地握住我的手,仿佛是找到了知音。
“可是啊,没有线牵着的风筝,只会摔得粉身碎骨!”冷冷地抛下这句话,我将她一把推开,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够自由地在天空中翱翔,可是你首先得认清,自己到底是飞鸟还是风筝。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无拘束无束缚地自由飞翔。
语意有点重复了不好意思,但是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无拘束”、“无束缚”、“自由”。
我自己,又是飞鸟还是风筝呢?
肯定是风筝的吧,我被长长的线牵着,这根线老长,所以我虽然可以在小说世界里穿越来穿越去,可是我也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束缚着。比方说,我刚才就不能接受储雨莳,因为我被十七束缚,被蛊管束,被道德观念钳制,被我自己的心限制。我适应了所有的规则才能够在天上飞,不然就会摔死。以往的小说角色们,他们不满足自己被控制,所以疯狂了,紊乱了,最终面临被writer杀死的下场,然后平行世界的另外的他们继续老老实实按照小说的轨迹生存。
如果说是没有限制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吧?不过那种东西太没逻辑了,不讨论。
储雨莳没有跟出来,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希望她能够老老实实地认命吧,要是她执迷不悟一心想要按照自己的来,以至于将这个小说的逻辑点紊乱到峰值的话,可能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子缘,子缘开门。”我轻轻地敲门,却没有回应。
奇怪,她没在房间里吗?那她会在哪儿?
我转身想要离去,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动静。
“呀,……不要……好难为情的……”
这是子缘的声音。
“没事……好妹妹……脱……”含混不清,但这毫无疑问就是主角白叺的声音!
他们在房间里干什么!
一瞬间热血上涌,心脏跳得像是擂鼓。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干什么!
我疯了似地叫喊出来,用脚狂躁地踢门,心里像是住进了一只狮子——门却纹丝不动。
幸好大脑还剩余一点思考功能,我飞也似地抽出怀里的羽,在门上写下两个血红的大字:
“开门”!
门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美女与野兽。
衣服扔得房间里到处都是,子缘的身上仅剩内衣,白叺已经是赤条条的了,露出他丑恶的身体。门开之后我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着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另外的世界也是如此。
我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愤怒。
“你进来干什么!”白叺一脸怒容,似乎在不满我打搅了他的好兴致。
可是我已经听不见,也看不见,我现在只想吃人!
吃人!
“老子要吃了你,王八蛋!”我发出自己都难以分辨的嘶哑吼声,像是面对十恶不赦的恶鬼。
你竟然敢用你肮脏的爪子碰子缘,你竟然敢用你污浊的眼珠看子缘,你竟然敢袒露你那龌龊下流的身子!像你这样的扔到太阳上都嫌污染环境的弱智禽兽,这种污染视听的混账白痴,我要灭了你,我要灭了你,白叺,白叺,白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