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大公子迎娶姚家小妹,二公子迎娶沈青瓷。
十里红妆,大婚极为奢侈。这是一对璧人,族长更是喜上加喜。
一年后,老族长过世,大公子管家。大公子日日流连风月场所,夜不归家。姚家小妹怀着孕还忍受大公子的毒打和辱骂,好在这姚家小妹生下一子保住了她尴尬的地位。
沈青瓷虽说还没有怀孕,却也和二公子举案齐眉,郎情妾意。
事情的发展超出人们的意料。
二公子虽说身体抱恙,整天蜗居在家,时不时的发个小病受个寒都要沈青瓷照顾。可是这二公子墨苴文学上的造诣真是数一数二,而且除了文学他宠爱媳妇这方面显然都可以收徒了。
沈青瓷喜欢茶花,墨苴便在他们俩的后院种满了茶花;沈青瓷喜欢吃菱角,墨苴便找人挖菱角,亲自一下一下的扒菱角,弄得满手伤口,却也兴高采烈;墨苴日日夜夜的陪伴着沈青瓷宠着沈青瓷腻着沈青瓷,直让埃原野的人感叹造化弄人。
好景不长,姚家小妹的儿子不到百天便夭折了,姚家小妹除了哭就还是哭,气的大公子动不动就去给她松松肉皮子。
墨苴沈青瓷夫妇便是去劝架和安抚姚家小妹。
等到孩子入殡,姚家小妹也振作了起来。只是她的这种振作直叫人害怕。
传言有个丫头的绿墨胭脂红的指甲和小妹的颜色一样,小妹便把丫头的手用开水烫熟,直至指甲掉色;
听说沈青瓷喜欢吃菱角,小妹也要尝尝,可是吃菱角就要扒菱角,于是小妹所吃的每一口菱角都是这些人用一双双活生生的手扒的,带着他们的鲜血吃的特别爽口,痛快;听见一个小厮说想起母亲,小妹就想起自己的孤苦身世,便笑着对小厮说:“好,我送你回家。”第二天便传来小厮溺水而亡的消息。
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可是碍于姚家小妹埃原野主母的身份,没有人敢告发和责罚。
渐渐地,姚家小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趁着大公子夜不归家,她竟然勾搭起野汉子来。
这个时候,身为二弟的墨苴几所当然的维护自己家的生面,主持公道。对小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姚家小妹已经是溺水之人,就是碰见谁都会拖他下水。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自己曾经拒绝过的很好的良人!
小妹给二公子墨苴喝了一碗添加过东西的水,效果很显著,他二人行了那苟且之事。
岂料,在紧要关头大公子带着族人给抓了个现行。
墨苴自然是羞愧难当,姚家小妹却疯了似的哈哈大笑。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解决。
依着埃原野的族规,奸夫**是要浸猪笼的,大公子也是没有徇私舞弊的权利。
二公子在百口莫辩的情况下还丝毫不为自己辩解,只是嘱咐大公子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妻子沈青瓷。
浸猪笼的那天,姚家小妹被处以极刑,死相相当的惨烈,割了舌头瞪大了眼睛被沉入水底。
人在死前,多少都是有些许害怕的,墨苴也不例外。
只是大公子没有拉住沈青瓷,在墨苴沉入河水的时候,沈青瓷也奔入河里。她打开笼子,轻抚着千疮百孔的墨苴,用最温柔的语气震撼四野。
“你怕什么呢?我陪着你一起,一起共赴黄泉。”
四个人当中死了三个,消失了一个,也算是画上了句号。
只是,近几年来发生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女人接二连三的不得好死,或是被腰斩,或是被分尸,死状都是相当的惨烈。只要人们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死的人都是****,心思叵测之人。
有的人认为是沈青瓷显灵要除恶扬善,有的则认为是消失的族长大公子墨渊报复所致,但归根结底也没有人去报官和捉拿坏人,只是采取一种默认的态度。
而且死去的女人周围总有奇怪的事物发生,靠近的人要么疯要么死,也就不会有人给那些死尸收尸。
要命的是,连环的死尸也令埃原野的名声扫地,这里本来是以酿酒出名,各地的人有的不远千里来这里买酒。
既然发生命案,这里的客人就越来越少,所以近几年埃原野也越来越穷困。
老汉说,前些日子我们碰到的那些红蚂蚁,原本是用来酿酒的,它们主食一种菠萝草。但死尸的腐朽让菠萝草几乎绝迹,因着人的血液和那草的味道相似,所以近来那红蚁也就见人就咬。
因着人血,蚂蚁越长越大,我们拿火去攻虽然能解燃眉之急,但是那里还有其他的怪东西,招惹了来,只怕是不好对付。
老汉拧着眉头,皱着脸对我们说:“你们昨日在那死幽谷走不出来,并不是遇到了鬼打墙。那原本是我们埃原野用来抵御外敌用的怪异障眼法,只是近来有些死尸在那里弄得罢了。”
“哦~”靳美人恍然大悟状,“不是撞鬼了,那我们今日就可以行程吧?”
老汉诡异一笑:“不出意外,你们当然能随便走人了。只是这村子的女人越死越少。”说到这里,老汉瞄了我一眼,“这女人,看来得留下了。”
我呆鹅般的看着老汉。
靳红绡一下子站起身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汉收拾碗筷说:“我个人是没有要留她的意思,留下她我还得包吃包住,没意思,没意思。”他一边摇着头,一边看着天叹气,“我是为你们着想,如果不留下她,只怕是那人不能让你们走啊!”
靳比秀和蔡孓一商量,此地不宜久留。最好是尽快启程出发去丽朝。
只是对于他们的决定,我和靳红绡不是太甘愿。我俩总觉得这事情当中必有蹊跷,但如果让我们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刚刚吃饭的时候,便传来消息说菜地那边又有少女被杀,死相恐怖。
看来凶手针对的是广大的女性同胞,我倒是有点好奇这凶手的真是面目和杀人动机了。
老汉下午没有出现,我们一行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戚雎,你还扬了二正的哈?说不定那变态下一个杀得就是你。”
我不看靳红绡对我扮的鬼脸,继续嗑瓜子。
“你看她,九哥,她还有心思吃呢!”
靳比秀扫了我一眼,继续和蔡孓谈论事情。
就在靳红绡还要说话的时候,一个侍从跑来禀报说:“爷,属下远远观望那林子,先前那几具女尸不见踪影。”
我们相互对视,难道是那女尸被村民给收拾起来了?
老汉一身素衣晃悠着走了进来,他点着一息汗烟,眼神锃亮的说:“你们是走不出这里了。集市在招募捉捕这朝廷的通缉犯,老头我和这村里的老弱病残是抓不住你们,但是没有我们的带领,你们也休想走出这埃原野。”
我听此心头一紧,靳红绡更是大怒,上前拎住老汉的脖领子大声说:“你个老家伙!阴我们!”
“小十一,放下。”靳比秀倒是无喜无悲的,他甚至优雅的甩了一甩衣袖说:“我们有捉鬼的本领,也有抓人的本领,看来我们得去会一会‘那人’了?”
老头神色忽然紧张起来,“那人神通广大,你们是找死!”
“黝黑~”靳红绡吹着口哨挑衅着说:“昨个听你说这些女子是死得其所,罪有应得。你说的故事我也大概的明白了,就是女子生活不检点然后嫉妒犯罪什么的呗。那我们就要去查案了诶,查查这些女人的奸夫都是你们村子里的谁啊?查查你们村里还有几个妇女啊?”
“你!”老汉嘴哆嗦着,“那我们就在这里耗到死!”
靳红绡一歪歪嘴说:“那有什么的,反正你比我早死!”
待到老汉走后,蔡孓悠悠的说话:“戚小姐,劳烦你打一下头阵,我们得抓到那幕后的‘大鱼’,才能让这里的百姓为我们马首是瞻,只要过了这个地方,便很快回朝了。”
蔡孓的意思很是鲜明,让我做诱饵。
我环顾一周,没有人反对,甚至靳红绡还在拳拳在握蠢蠢欲试的样子。
乌云压城,天蒙蒙亮的发灰,那淫雨霏霏中水蓝色的菏叶上托着嫩白淡粉的荷花,一朵一朵肉肉的,甚是可爱。
我扎着两个乌黑的长辫子躲在雨亭之下。
靳比秀一行人在十里之外。
雨亭外便是那著名的蓝荷池,大片大片的蓝叶荷花妖媚浮动,随着水波荡漾开来。白玉的兰桥三三两两直横池塘,烟雨中,伴着荷花,有些出尘决然。
这里便是那沉塘,塘中便是那夫妻死去的地方。
忽来一阵冷风,我打了一个哆嗦抱紧双臂,挨着清凉的白玉柱子坐在湿漉漉的栏杆上。
毛毛细雨渐渐的若有似无,我站起身来大呼一口气,等了几个时辰,那人都没有来,莫不是知道了‘埋伏’?
那夫妇被沉入水中,莫不是我也要进水里一试究竟?
思及至此,我几个跨步投入水中。
大片的菏叶在我上头漂浮,莲花的清新之气袭面而来,冰凉的河水顺过我的肌肤打的我一个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