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燃……!”李凡反复呢喃着,仿佛要将她名字记下一般。
“阿哥,怎么了?”安凌燃看着李凡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疑惑道。
李凡闻言回了回神。“嗯?”然后若有所思的问道。“姑娘,请问现在是在何朝代?”
“啊…!”安凌燃惊讶的看着李凡道。“现在是南汉朝呀,阿哥是记不起,什么了么。”
原来如此,我倒天真以为我又穿越了,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李凡暗自想道。“呃,我记得那天从山崖上掉落,就失去了意识,现在这又是何处。”李凡苦笑道。
安凌燃一听,下意识伸起一根芊指,焕然大悟的晃了晃道。“原来是这样呢。我们这里是桃花村,位于长江流域的一处僻静峡谷。一般很少外人到我们村落,那天是小顽童从河边将你救了回来,当时我们村子里的人可都吓了一跳呢,大伙都以为你已经没了气息,本要将你好生安葬,那时范伯伯恰巧路过,撩开围观的人群,为你诊了诊脉,认为你还有生还的可能,最后大家经过商议后,才决定将你带回了药庐救治。”
“原来如此,如果不是那个范伯伯,那我不是被活埋了?”李凡听完一阵后怕,看来那天夜里坠落山崖,是掉落到溪流中,顺着水流被推到了下游的峡谷之中,才有幸被人救起。不过从这么高的地方,没有摔死,还真是福大命大,对了,我胸口记得被那贱女人……!李凡想到此处,便连忙摸了摸胸口处,居然已经结疤了。
安凌燃睁着可爱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李凡道。“阿哥,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么?”
看来胸口处的患处,并未创及心脏,而只是洞穿了肺叶处,否则就算十条命都死个通透了,真是命不该绝。李凡舒了舒口气,哑然的看着安凌燃,也不知说何才好,只好干咳一声。
安凌燃见此,也不好再多过问,随即便坐在床头,要亲自动手为李凡喂食。
“呃,还是我自己来吧。”李凡接过药碗,吹了吹口热气,一种苦涩的感觉,传如鼻息,不由的皱起眉头道。“姑娘,可有糖浆配食。”
“糖浆?”安凌燃不解的看着李凡道。“阿哥,你们外面的人,都喜欢糖浆配药食么。”
“呃,你不觉得有点苦么。”李凡哭笑不得道。
这时门外吹来一阵大风,珠帘随之一阵颤动,不知何处传来的铃铛声,叮当作响。
李凡不由得朝门外望去,一个身着兽皮大衣的老汉走进门来,只见头簪着一朵娇艳无比的月季花,沧桑的脸庞明显顶着红彤彤的酒糟鼻,颓废的外表,无处不透着一抹怪异之感。
这时安凌燃欢欣雀跃的迎上前去,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范伯伯,你回来啦。”然后回头指着病床上的李凡,乖巧的说道。“阿哥,他已经醒来了。”
“嗯,我知道了,喝完药,让他滚吧。”怪异大叔不假思索的回复道。
“什么?”李凡闻言,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随即反应过来,顿时抗议道。“喂,我还是一个伤者啊,才大病初愈,刚刚醒来,你倒是一进门就把我赶走,是不是太没医德了。”
“听你发声虽是沙哑,但中气十足,虽未痊愈,但也是无妨了,何必死皮赖脸驻留此地。”怪异大叔一脸冷漠的负手而立。
“范叔叔,再让他调养些时日吧,毕竟他才初愈醒来片刻,这样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安凌燃顿时不忍的为李凡求情道。
“哼,燃丫头,我蜚世绝医范无求的名号,难道你也不知?”范无求肃然的看着安凌燃,连小顽童都不禁缩了缩脑袋,看来是甚怕这位大叔的样子。
范无求接着道。“非绝症不医,非万金不医,非善尚者不医,我能够出手救这小子一命,已经是破了例,难道是要把这当成救济堂?”说罢便冷哼了一声,听得安凌燃不禁颔首,不知如何是好,眼中泪花渐起。
“咳,好吧,你既然这么说,我也无颜久留此地,大不了身体虚弱,出门中风,晕死在路边,不过……!”李凡接着道。“我会在临死前,写上一段话,放在衣袖之中,等有缘人找寻到我的尸身,将真相大白天下。”
“嗯?”安凌燃这时不禁回头,诧异看着李凡,连范无求也不免一挑眉头,朝着李凡望去,故作不以为然道。“什么话?”
“蜚世绝医狗屁不通,胡乱救治,结果因为医术不精,难以下台,只好为了保住自己的虚名,将我赶了出去,隐瞒自己无能的事实,实乃误人子弟。”李凡撇撇嘴道。
范无求一听气急,不禁须发一阵颤动,破口大骂道。“放屁,简直是一派胡言,我范无求行医二十余年,何等绝症未曾救治,就这一点筋骨的摔伤,和洞穿的患口,有何难处?能让我无力施为?”
“咦,对啊,你看我,一身病弱,你就这么把我放出去,万一伤口还未真正愈合感染了,那也是因为你医术不精,导致病者伤亡,难道不该怪罪于你?”李凡耍起横道。
“你……!”范无求老脸顿时铁青,气急指着这个无赖,一生医人无数,就从没见过如此刁蛮之人,有种农夫救蛇反被蛇咬的呕血之感。
“你什么你,你要不别救啊,救了就做全套嘛。谁叫你是什么蜚世绝医,万一砸了招牌可不好。对了,好生伺候小爷我,就算要送我走,你起码也得给些许盘缠,供我做路费,万一途中因为囊中羞涩而冻死饿死,那可就是你的罪过了。”李凡言罢,便端起碗,毫不客气的大口闷下药水,虽是苦涩,但心中一阵畅快。
“小子,这么多年来,还未有人,敢对我如此这般说话,你真是……有意思……哼!那你就留下好生调养,别夭了!”范无求最后一句话的口气,有些无奈,谁让他视名誉如同性命一般,李凡也就是抓住古人的一点爱慕虚荣的痛处,才得有恃无恐的回呛,最后只得恨恨一瞪李凡,甩门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安凌燃和李凡。而小顽童却悄悄的松了口气,继续拿起半截麦芽糖,旁若无人的舔了起来,仿佛除了范无求之外,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内心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