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男孩咳了一声,嘴巴动了动,表情舒展开来,随即就把一个什么东西吐了出来。
小男孩吐出了喉咙里的东西,脸上的青紫色就消失了,变得苍白,他看了看周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周围的人却是喜笑颜开,“出来了,可出来了!这下可好了!哎呀,小姑娘,你真是厉害!李老师,不用担心了,你儿子好了,没事了。”
刚才晕过去的女人已经被人掐醒,抱着儿子痛哭了起来,一脸的后怕。
一中校长此时也过来了,看到这场景,松了一口气,连忙向杨娟娟道谢。
台上的主持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她手里拿着话筒,愕然看着台下再混乱的场面,不知所措。
选手说着说着,突然跑到台下救人去了,这话筒要不要给他留着呢?还是应该叫下一个选手上台了?
这个时候好像也没人到这边,众人都着那个被呛到的孩子,以及那个女人。
那个白皮肤的女人是一中校长李昌盛的宝贝女儿李淑香,是省城重点中学的英语教师,这次也是受邀请而来参观比赛的。要不是因为孩子小,李淑香就坐在评委席的位置上了。
小男孩趴在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众人却都松了一口气,此时听到他就哇哇的叫声,就是最美的音乐。一中校长李昌盛握着杨娟娟的手,道谢完了,都忘了松开手,还是大湾子镇中学的老校长冲过来,“李校长,她在演讲,还没讲完呢,你让她上台继续讲吧。”
李昌盛这才醒悟过来,这个一身红裙的小姑娘是此次比赛的选手,他松开了手,连连点头,“您继续,您继续啊。”
对方是外孙的救命恩人,李昌盛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敬语。当时周围这么多人,可都只是干看着,只有这个小姑娘手脚利落的把外孙给救了。
李昌盛活了大半辈子,小孩子被呛死的事例可见过好几个了。吃东西吃进了气管,被呛死噎死,就是那么一两分钟的事。幸亏有这个小姑娘在,救得及时。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批评起女儿来,“你说说你,好好的看比赛,你给他吃什么东西呀?他才多大,你给他吃东西你也不看着点。这回是有贵人相救,下回你要是再这么不小心,你看看谁还能救你!”
李淑香抬起头来,紧紧地抱着儿子,原本就白的脸色变得更白了,“爸,我也不知道呀,我就是给他吃点蚕豆。他都这么大了,我哪知道吃点蚕豆都会呛着呢。”
杨娟娟此时已准备上台继续演讲,听到李淑香的话,回头看了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的头仍然埋在女人的怀里,杨娟娟只看到了他的后脑勺。可就在回头看他的时候,小男孩突然挺起了身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只看到小男孩身子弓起像一条虾,还有哇哇的呕吐声。
李淑香吓了一跳,赶紧拍着儿子的后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杨娟娟低头看了看洒在小男孩身周的蚕豆,凝神一思索,去而复返,快步走到李淑香身边,“阿姨,你把他抱起来给我看看。”
对方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刚才是她救了小男孩,手法干脆利落,李淑香就服从的把儿子给抱起来,转头面向杨娟娟。
杨娟娟抓住小男孩的下巴,认真的看了看小男孩的脸,“阿姨,他以前吃过蚕豆吗?”
“没有吧,以前他小,也没给他吃,这大概是第一次吃。早上出门前我看他吃得挺好的,也没抢着呀,那知道在这儿看演讲就呛着了。”李淑香回答道,看着对面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何,隐隐的有些迁怒于人。
儿子好好的,就是因为看他演讲才变成这样的,是不是因为他讲得太精彩,连说带比划地让儿子听得太专注了,才忘了嘴里还吃着蚕豆,这才呛到的。
杨娟娟一脸的严肃,“阿姨,他这个情况不妙,你还是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
李淑香愣了,“怎么了?他不就是吐了两口吗?哪用得着去医院啊!”
“他这是蚕豆中毒。”
“蚕豆中毒?你在说笑话吧,我也吃了,我怎么不中毒呢?小姑娘,不要以为你运气好,拍了他的背两下,让他不呛着,你就可以两嘴一张乱说话。”李淑香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瞪着杨娟娟。
小男孩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蹬着双脚,整个人都要从李淑香的怀里挣脱到地上去了,“妈妈,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哇……呕……”
小男孩也有二三十斤重,这么一乱蹬起来,李淑香就有些手忙脚乱,她惊慌地哄这怀中的小男孩,“宝宝乖,我们不去医院啊,这个小姐姐乱说的啊,你不要听他的话,妈妈不送你去医院的啊。”
杨娟娟没有过哄小朋友的经验,他前世又不是儿科医生,但作为一个医生,哪能看着病人拒绝去医院呢,就放低了声音,尽可能温柔地对小男孩说,“小朋友乖,医院是必须要去的!有病就得去医院啊,你有病,去医院,医生会给你治病的。”
小男孩听了,双脚蹬得更加厉害,哭得也更大声了,李淑香抱也抱不住,忍不住恼了,“好了,我说你这小姑娘,能不能别来添乱了?没看到我正在哄着吗?你是选手是吧,你赶紧去演你的讲,不要来这捣乱了!”
老校长和钟瑞宁几个此时都已经聚拢了过来,也觉得杨娟娟有点奇怪,忙跟着劝杨娟娟赶紧去演讲。
杨娟娟甩了甩头,把他们的劝告都甩掉,看着小男孩,好像看着一条稚嫩的生命正在流逝。演讲什么的当然也很重要,可是有什么能比生命更宝贵呢。
“人有病,就得治,听我的,他这是病,赶紧送医院!”
李淑香实在忍不住了,“你才有病呢!哎,我说你到底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啊?怎么选出这么个选手来参赛呢?”
老校长在旁边老脸通红,杨娟娟这个孩子平时挺稳重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放着演讲这正经事不干,非跟一个小男孩较劲呢?难道这个小男孩真的有病吗?
杨娟娟还说是蚕豆中毒,难道吃个蚕豆还能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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