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循着那道漆黑的人影追了过去。
惊羽和桃心猝不及防,只得连忙跟在我的身后。
“公主!你这是要去哪啊?”
“姑娘”
我来不及和她们解释,便直直往巷子里钻去。
可等到我的脚步落定时,才现那道人影消失的地方竟然是个死胡同?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我左右翻看了这死胡同一番,本以为那人会藏在暗处,可就算我将整条胡同都翻遍了,却是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公主!”
是时,桃心和惊羽还有那个强势装作“路人甲乙丙丁”的惊云追了过来。
“公主,你这是在找啥呢?”
桃心气喘吁吁的将双手搭在惊羽的身上。
惊羽亦微喘着疑惑看着我道,“是啊姑娘,你跑的这么急是在找什么呢?”
“你们刚刚有没有看见一道漆黑的人影往这里来?”
“漆黑的人影?”惊羽挑眉,与桃心对视了一眼以后,二人纷纷摇头。
“公主,你到底怎么了?这青天白日的可别吓唬我啊!”
“我”
我知晓桃心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但解释起来又颇为麻烦。
所以我干脆也不解释,只移开目光仔细观察起了这个死胡同。
到底那个人去了哪里呢?难不成他走到这里以后突然就人间蒸了?难道是我见鬼了?
“姑娘若是好奇的话不如看看头顶。”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惊云的声音。
着实是把我一颗小心脏吓得怦怦直跳。
再回头瞧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的惊云,我才猛地想起来,“对了,是轻功!”
惊云微微颔,瞟了眼头顶。
屋与屋的间隙中便出现了赵舟那张戴了面具的脸。
呃虽然我知道赵舟戴面具是因为不能让天机楼的人认出他,泄露他曾是天机楼之人的身份。
可这么仰视他那一张表情看起来极为不爽的面具以后,我还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个屁!”赵舟没好气的说到。
此刻不用猜我也知道面具底下那张脸上的表情一定是臭的如面具一般。
“给你!”
说罢,赵舟故意将一团拇指粗细的麻绳丢下来,蒙在了我的肩上和脑袋上。
使我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头顶了一坨水草的水鬼一般。
见了这副诡异画面,我们的桃心“大总管”终于怒不可遏的跳脚,“赵舟你这是做什么?你什么态度?赵舟!”
可尽管她又是叉腰又是跺脚,赵舟却丝毫未理会她,只是转身离去。
待我好不容易将纠纠缠缠的麻绳从头上和肩上取下时,却彻底呆住了。
“这麻绳怎么上面染满了血?”
“有血?”桃心诧异挑眉,凑过来瞧了眼。
却在瞧见我手里麻绳上那干涸成暗红色的血渍以后,皱眉,“公主你到底是瞧见了什么才追来的?”
我不知该怎么和她们解释,若真如那两个姑娘所说的失踪了十五个孩童的话,那么幕后黑手会是谁?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我甚至有种大胆的猜想,这一切会不会和宫里那个怪人有关呢
身旁的惊云见我沉默,干脆替我答道,“姑娘是瞧见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拖着一个小孩往这边来了。”
我被她说出的这句话惊的心头一跳,“你也看见了?”
惊云点点头。
倒是桃心满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既是浑身漆黑,那便是黑衣人吧?他们青天白日的就敢掳小孩?”
“那可不是单单是黑衣人”我笑了笑。
引得桃心更好奇了,“那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巫教!
我未回答她,只是瞧着惊云,“你是如何知道那人用绳子逃走的?”
惊云略看了眼我手里的麻绳,沉着道,“先便是为了不惹人注意,他选择了这条人烟稀少的死胡同,其次胡同里屋与屋之间的距离很近,即便是轻功再强,亦不可能丝毫不借力,而以这死胡同来说能借力的只有”
说罢惊云抬眼瞥了瞥头顶屋与屋之间一小方长长的天空。
“便是借力绳子的另一头也是有人抓着的,那这么说的话是有两人一起合伙的才对这绳子”
我瞧着麻绳上那暗色的血迹,突然心悸的厉害。
惊云则沉着脸继续道,“借力之前这绳子的用处定是用来绑那个被掳走的孩子的!”
“可恶!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猖狂!”惊羽忿忿不平说到。
这时赵舟突然从屋顶一跃而下,硬声硬气朝我道,“喂,殿下回来了,正派人四处寻你呢!”
“这么早?”
我稍挑眉瞧了眼尚且大亮的天空,由着桃心将我扶了起来。
再一路慢慢走回别邸时,殷临浠那厮已经坐在庭中用茶了。
庭院里的梨花此时开的正烈,而临暮时的风有些大,吹来的刹那竟是掀落了大片的花瓣雨。
纷纷扬扬的白色小瓣随风零落,调皮的降在了那一袭曳地的明黄色长袍上,甚至有几片还落在了殷临浠随意披散的墨上,衬的底下那张极好的容颜越光彩夺目。
那一瞬间,仿佛在他的身边就连时间都是静止的一般。
可就在这样令人心醉到不忍打扰的画面里,那如画的眉目间却有丝游离,看上去似在思量着什么一般。
我站在院门前瞧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抬腿走了进去,笑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见我进来,殷临浠收回了思绪。
一并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起身过来扶我。
“怎么?为夫可是好些日子没能正经瞧瞧自家夫人睁开眼睛的样子了,早点回来倒是惹得夫人嫌弃了?”
殷临浠璨若星辰的漂亮眸子里漾起一丝温柔笑意。
我则白了他一眼,“咱们还能不能正常说话了?”
“能!”殷临浠宠溺的点点我的鼻尖,“今日去逛集市了?”
“嗯!”
“那可买了些什么?”
“殷临浠”
适时,我想起那个浑身漆黑的人影,本想告诉他的,可他事务繁重这件事的事实又未见明朗,遂只好欲言又止。
殷临浠不知我为何反应如此,所以瞧着我的时候面上有丝疑惑。
看着他的样子,我摇头轻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今天桃心那浑丫头拉着我去集市,非说什么有备无患,让我提前准备你儿子的小衣小鞋,我说这是不是太早了些,毕竟才四个月而已。”
说完我抚了抚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身后的桃心则满腹委屈的样子。
“公主”
殷临浠倒是心情大好的笑道,“桃心说的没错,有备无患嘛!”
“是吗?”
“你这当娘的也太不上心了吧?”
殷临浠将我扶到石凳边。
本以为是让我坐下,却没想到那厮先我一步坐了下来。
我略微诧异,随后走到另一石凳前。
正准备坐下,殷临浠便搂住了我的腰,使我不得不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干嘛呢?”
我瞧了眼眼睛不知该往哪放的桃心,挣扎着准备起身。
殷临浠却干脆将我打横来,令我竟是直接躺在了他的怀中。
“别再乱动了,你都是快做娘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那石凳那么凉,若伤了我儿子可如何是好?”
对上那双含笑熠熠生辉的眸子,我略呆了片刻。
“所以你这么为我着想其实就是为了你儿子而已?”
“喂,”殷临浠哭笑不得,“你怎么又和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了?”
“嗯!就吃醋!因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微笑”看着他。
引得殷临浠略扶额。
片刻以后竟是将我抱在怀里起身,抬腿往寝房走去。
“你做什么呢?”
我心下起了丝不好的预感。
哪知殷临浠只是笑,“夫人不是嫌为夫没有照顾好你吗?那为夫当然要好好珍惜和夫人温存的时间了。”
说罢殷临浠继续往寝房走。
“等等等!”我不由的捉住了殷临浠的衣襟,“殷临浠你千万别乱来,现在不行的。”
“什么?”殷临浠挑眉,目中盛满了不解。
“就是不行啊,会伤了孩子的!”
“嗯?”殷临浠一愣。
随即明眸皓齿间绽开了豁然一笑,“夫人这是在想什么呢?为夫说温存只不过是觉得有些疲劳,单纯的想去休息罢了,夫人是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那可不行呀!为夫守身如玉,岂能轻易坏了规矩!”
“呵”
我冷笑一声,眉头稍跳的看着某个混账,“你既是这么守身如玉,那晚上可还需要与我同床共眠?”
“那自然还是要的!毕竟承蒙了夫人厚爱嘛!”某混账不动声色的笑。
我则白他一眼,转眸暗自诽了声,“真是泼皮无赖。”
是时,有人进来跪倒在了殷临浠的面前。
“殿下,不好了!钱将军回程的队伍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明显感到了殷临浠的身躯一震。
随即那张脸上浮现出凝重的表情,“你说什么?”
进来报信的侍从稍定了定神,继续道,“钱将军的队伍在回程途中遭遇了不明来历的人攻击,钱将军重伤落下悬崖失踪了,回程的队伍也”
“啪!”
随着报信侍从说出这句话,不远处响起了一声脆响。
等我望过去时,桃心正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那个侍从。
而她剧颤的双手甚至还保持着倒茶的姿势,只是手里的茶壶早已经碎了一地。
“你说钱将军怎么了?”桃心讷讷的问出这一句。
侍从面有难色的瞧了瞧她,却并没有说话。
“桃心”
看她仿若失了魂的模样,我的心口不禁一痛,随即挣扎着从殷临浠的怀里下来。
可等我走到了她身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默默搂住她的肩膀。
另一旁,殷临浠皱眉,“可有仔细搜查?”
侍从略点头,“悬崖底下都已经找遍了,却是没有钱将军。”
“这样的话”殷临浠冷着眸子沉吟了片刻,又问,“攻击他们的人可有什么特征?还有我记得,小皇叔是和他们一起走的,他怎么样?”
侍从朝殷临浠拱手,“回殿下,据回报的人说那群来攻击队伍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且全身包裹严实令人瞧不清面相,而钱将军为了防止有埋伏已经提前将小王爷送了回来,现下应是到了畿城。”
“既是这样”
殷临浠凝眸瞧向远处,眼中似涌动着暗流一般让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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