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税款收不上來,往年也不都收上來了吗,”欧阳啸苍看着跪在殿下的三人,冷冷说着,
“皇上……这……往年也都是这样,还沒到时候,这钱是真的收不上來啊,”跪在最前头的温大人怯懦的说着,
“税收这块,也不是沒有法制,百姓按时交税,负责的官员将交上的税务直接统筹,然后你们在交到国库,账目不是都有了吗,就连日期都写好了,这份账目如果是假的,那真的又是什么,”欧阳啸苍的表情依旧冰冷,若不是周泾昨天查了一番,税收已经交上來这件事他还蒙在鼓里,看着满朝文武,究竟都是些什么人,中饱私囊的中饱私囊,投机取巧的投机取巧,怕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私想法吧,欧阳啸苍想着,愈发的气愤起來,只是脸上,依旧沒有多大变化,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
雪儿看着欧阳啸苍脸上的冰冷,便知道欧阳啸苍此刻正在生气,雪儿默默叹气,皇上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朝堂上的事情,朝堂之上的事情她也不太懂,所以就沒过问过,只是让雪儿意外的事,朝上的事情竟会让皇上这般生气,
“皇上息怒……”三位大臣早就看出了欧阳啸苍的怒意,刚刚在朝堂之上的时候,皇上的怒意便已经显现了出來,这会儿就将他们三人带到养心殿,他们心里都清楚,这趟养心殿,怕是有去无回了,
“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税款那么大,却是个空头支票,你们知不知道,这款税收对国家的影响多大,朕也不跟你们在这里兜圈子,银子什么时候能到,你们给个准话吧,”欧阳啸苍看着三位大臣,废话他也说尽了,当务之急,就是要他们给个准确的时间,
“臣……臣也不知,”还是跪在前边的温大人先说了话,
“你们两个呢,”欧阳啸苍撇了撇温大人,这温大人早些年的时候,受到过陈太傅的恩惠,陈太傅那里有话,想必这会儿一心都会向着陈太傅,所以欧阳啸苍直接将目光注视到了温大人身后的两位大人,
“我们……也沒什么好办法,”跪在温大人身后的两位大人齐声说道,
“你们……你们……”欧阳啸苍本是冰冷的脸上虽然沒有什么变化,可是眼神里却如深潭一样深邃,
雪儿看着此刻的情景,想着欧阳啸苍身上有伤,太一也吩咐过且不能动怒,雪儿明知道这样上去会挨骂,却还是想走上去,谁知刚要走上去,胳膊却被身边的招财抓住,雪儿一愣,转过头便看见了招财坚定的眼神,
雪儿知道招财的意思是不让她过去,雪儿想了想,又看了看皇上,朝着招财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臣等知道皇上有伤在身,不宜操劳,若是沒什么事臣等就告退了,”带头的温大人如是说道,
“温大人,如果你们户部的官员真的沒有办法,那朕刚刚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若是你们沒有意见,朕就决定了,朕看着要去各地看看了,究竟这税收是怎么回事,也好让朕明白明白,可是朕看样子事抽不开身啊,那朕就只能派个明白的人去了,”欧阳啸苍说完,便看到跪在他面前的三位大人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欧阳啸苍心里笑了笑,便知道这事情应该是有门道,
自从他登记以來,就从未出过这皇城,也不知道这皇城之外的天地究竟是怎么样的,可是眼下不仅仅是国库空虚的事情,还有各地战乱还未平复,邹家的人还未处理完毕,钱运才那边也随时等着消息,放眼望去,朝堂之上竟沒有他能用的了得人,欧阳啸苍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脑子里想了半天,就想到了一个人,周泾,周泾这个人够细心也够圆滑,把这件事交给他,相信不会有问題,
“皇上……不必麻烦了,这本是户部的事情,户部会尽快处理的,”温大人赶紧说道,
“不……朕也知道你们的政务繁忙,哪里忙的了那么多,朕就……”欧阳啸苍想着,眼睛就看向了招财,缓缓说道,“招财,你去把周泾给我叫來,”
“是,”招财看着缓和了些脸色的欧阳啸苍,转过身看了看雪儿,便快速走了出去,
雪儿目送招财出去,回过头的那一刻,忽然就看见欧阳啸苍一抹精光的眼神,雪儿一愣,又想起刚刚招财不让她上前的样子,心里忽然就明白了,这可能是欧阳啸苍早就安排好的,
深夜,雪儿看着欧阳啸苍熟睡的脸,又想起了白天的那一幕,他现在是皇上,一切就注定了会不一样,雪儿想着,又将目光转向了欧阳啸苍那边,叹了口气,坐起身,看着窗外半弯的月亮,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欧阳啸苍送给她月亮的事情,雪儿想着那夜的表白,轻轻的笑了起來,不管怎么变,只要他们之间不会改变,那就好,若是变了,恐怕她也看不到了,雪儿边想边走出偏殿,走到正殿的时候,吩咐值夜的奴才打起精神,自己便走出了养心殿,
雪儿刚走出养心殿,便看见周泾的身影正在养心殿外徘徊起來,雪儿想着白天的事情,不禁好奇起來,白天的时候,皇上已经给了周泾官职,明天就要去各地方查看税收的情况,这会儿不去自己准备一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雪儿正好奇的时候,忽然从远处走來一个身影,雪儿下意识的躲到角落里,将自己隐藏了起來,只见那个身影背对着她,那身影也是说不出的熟悉,不是赵亭的身影,更加不是其他侍卫的身影,这个人雪儿总是觉得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出是谁,雪儿想着入神的空当,只觉眼前两个人影快速消失在了眼前,定睛回眸的时候,才意识到,刚刚那个身影不见了,
雪儿看了看周围,这周围根本就沒有什么人影,难道周泾他们发现了她,周泾这个人向來小心谨慎,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周泾向來对皇上很忠心,为什么会深夜跟陌生人见面呢,雪儿想不明,看着刚刚那地方沒人,便走了过去,谁知她刚走到那边,就闻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雪儿感受着那冰冷,忽然就意识到,这里可能有蛇的存在,蛇,是紫引蛇吗,只有紫引蛇才能给人这么强烈的气息,雪儿想着,不禁向后退了数步,因为她知道,如果真的是紫引蛇的话,那么北冥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北冥,雪儿口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就想到了刚刚背对着她的黑影,难道刚刚那个人就是北冥,不……不可能,北冥怎么可能跟周泾在一块儿呢,周泾是不可能对皇上有二心的,雪儿想着,愈发觉得奇怪起來,看了看周围,仍旧是一个人沒有,忽然就想到了北冥在宫中的时候,原來住的小阁楼,雪儿想着,便纵身一跃,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上了养心殿的房顶,寻着以前的那个小阁楼,便飞跑过去,
雪儿一到小阁楼,第一个看到的是周泾,而周泾身边,不是别人,正是北冥,雪儿看着两人,一个飞跃,便跳到了房顶,雪儿在房顶上找了一个稳当的位置,便待好,默默注视着阁楼里两人的举动,
“你怎么还不离开,难道等着被皇上发现吗,”周泾冰冷的声音从口中钻了出來,是异常的寒冷,
“都帮了我那么多次,也不在乎这一次吧,”北冥背对着周泾,轻蔑说道,
“我不可能在帮你了,这点你比我清楚,你若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周泾转过身,反感的看了一眼北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能护你周全,你若是真的想让你的父皇泉下有知,能够得到一丝安慰,就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的父皇,不也是你的父皇吗,皇兄,你已经违背了父皇一次了,难道还要帮着浩帝的皇帝杀了我吗,”北冥看着周泾,轻轻笑了起來,“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佟贵妃训斥了我,是你上去攥起了拳头,一拳拳的打在了佟贵妃的身上,哥哥,那个时候你为了保护我,都不惜受到父皇的呵斥和鞭打,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为浩帝国的皇帝做事呢,”
“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现在是现在,冥,你若是心里真的有哥哥,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周泾听着北冥的话,脑子里也浮现起曾经的往事,就是因为那件事,他被他的父皇送出了皇宫,夹在了进贡给浩帝国奴才的队伍中,后來,浩帝皇帝对他极好,让他和钱运才一起习武,给了他官职,就连他的妻子,都是浩帝皇帝给他的,浩帝皇帝给了他一个家,对他有恩,早些年,他一直背着好滴皇帝跟他的弟弟北冥互通消息,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如今北池国已经破灭了,他便在沒有什么值得去留恋的,只剩下一个弟弟,但是他已经看透了皇权的父皇,他心中所想,不过是让他的弟弟离开这里,在皇城之外,定是有一番美丽浩大的天地,
“哥哥,你变了,”北冥走到周泾身边,用莹绿色的眸子看着周泾,
“我做的已经后多了,你留在雪儿姑娘房间里的毒我已经给你清理了,你握过雪儿姑娘的笔,那笔上沾了毒,我也帮你换了,就连皇上药里的毒,我也帮你遮掩过去,明日我就要离开这里,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周泾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哥哥,我离开可以,哥哥……我要带雪儿走,”北冥看周泾不愿在帮助他,赶紧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不可能……这件事你不要想了,雪儿姑娘不会跟你走的,她心里爱的是皇上,”周泾听着北冥的话,在就快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忽的停住了脚步,“而且,不要在伤害雪儿姑娘,否则你会后悔,”周泾说完最后一句,便迈着大步,朝着阁楼外走去,
雪儿看着阁楼外周泾的身影,又看了看北冥,难怪那天晚上她去找赵亭,告诉赵亭玉梅生病的事情后,北冥出现了,北冥离开之后,周泾便出现了,难怪以前觉得总有人跟着,原來是真的有人跟着,周泾的确是跟着她,北冥也在跟着她,难怪那些药交给周泾去化验之后,周泾却说那些药根本就查不出來究竟是什么毒药,原來……原來从一开始,北冥和周泾,竟是一伙的,
不……不会,他们不是一伙的,周泾是周泾,北冥是北冥,雪儿想着,心里却愈发的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