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装饰市场辖区派出所抓了个踩三轮车的.叫黄.黄什么來着.好像是黄大建吧.黄大建带着老婆从农村刚來临江不久.两口子在装饰市场帮各店铺搬搬瓷砖、马桶什么的.附带着也给客户送货.出点苦力.混口饭吃.挣几个钱寄回家养活孩子和老人.
那天.市场店铺关门之后.黄大建就打发老婆先回家做饭.自己去街口的音像店租光碟.准备打发晚上的时间.
店主问他这回看什么片子.还看武打吗.
黄大建想了想.老婆总埋怨自己天天看武打片.搞得什么情绪都沒有.这回黄大建就说.我看看.转悠了一圈.想起老婆说在家那个什么《闯关东》还沒看完.就问店主有沒有.
店主随手从柜台下方的抽屉拿了一张光碟给黄大建.黄大建看了一眼片名.确实是《闯关东》.想想店主也是熟人了.自然不会拿错.装进口袋.吹着口哨出了音像店.
从音像店到家一直往东走.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租住的一间低矮小黑屋子.这小屋子在装饰市场店铺的后面.原本是店主存放装饰材料的.后來因为装饰材料越來越高级.怕受潮就遗弃不用了.看黄大建两口子可怜.象征性地收点钱.就租给他住了.
但是.黄大建并沒有往东走.而是反方向绕着装饰市场的围墙走.
黄大建有意拖延回家的路.是因为他一是不想回家帮老婆做饭.二是他和老婆自打进城之后.已经有个把月沒怎么说话了.只有黄大建自己明白.问題出在老婆的性冷淡上.自打生了两个孩子之后.老婆对那个事情就沒了兴趣.黄大建身强力壮的憋得受不了.霸王硬开弓.像是在搞一块猪肉.慢慢地也沒了趣味.他甚至从街头游医那儿买过什么滋阴的药.可哄老婆把那面团吃了.也沒管用.还是那副死德行样.
这种事情黄大建也说不出口.老婆又不是不让你发泄.可那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的死相.黄大建每次搞完了都恨不得冲那肥硕的屁股上扇两巴掌.老婆就叫唤:“你个死东西.搞完了还发什么疯.”弄到最后连黄大建都嫌那鸟事很无聊.慢慢地都快要有不举的趋势了.所以.他无能为力.度夜如年.晚上宁可看几部武打片打发难捱的时光.把自己熬得哈欠连天.倒头就睡.免得想起來还烦躁苦闷吵嘴打架.
今天老婆听说黄大建租回來了《闯关东》.似乎开心了点.匆匆弄了晚饭吃了.就守在床头看碟片.看老婆专心的样子.黄大建恨不得踢她一脚.我不能看武打片了你就快活了.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快活一回呢.
黄大建把光碟放进影碟机.打开电视.屏幕上由远到近推出片名《闯关东》.片头还是朱开山带着几个儿子在地里干活.突然就变成了一对外国男女光着身子纠缠在一起的画面.黄大建大惊.他想不到会是这种片子.他想关掉.但他沒有关.他从沒有看过这样的片子.他想也许这就是在外打工的兄弟们回家常说的毛片.他用身体挡住老婆.全神贯注地看片子.看得心跳脸热.呼吸急促.难以自持.再看看身后.发现老婆从她身后探出身子.歪坐在床头盯着电视.
老婆满脸通红.眼睛发痴.黄大建刚试探着把手搭在老婆肩上.老婆就像中了弹的敌人一样倒在了床上.黄大建扑了上去.老婆双腿勾住了黄大建的腰.两个人一边亲嘴一边帮对方脱衣服.他们來不及进被窝就抱成一团……
谢天谢地.黄大建和老婆自结婚以來第一次体验到了癫狂.按照地摊上两块钱一本的破杂志上的说法.应该叫做什么那个gaochao.一个月來的恩怨倾刻间烟消云散一笔勾销.黄大建刚从老婆身上倒下.老婆就伸出脚拇指关掉了电视.恶狠狠地说:“流氓.下流.赶快把它还掉.”
黄大建一边穿裤头.一边笑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就是《闯关东》.还.明天我一早就去还.”
黄大建当然不可能还.他太感谢店主了.也许店主拿错了片子.但是这一阴差阳错.使他和老婆第一次享受到要死要活的感觉.嘿嘿.谁说咱农民工就沒有情调调.第二天黄大建到店主那儿慌称片子跟老婆抢來抢去搞碎了.店主也沒多说.交了一点赔偿金.黄大建就把片子占为己有了.
这以后黄大建隔三岔五把片子拿出來放.每次一放片子.老婆就兴奋得不行.他们就轰轰烈烈地在床上尽情折腾.知道精辟历经.老婆照例要骂他流氓.责怪他出來打工沒学着好.净学了城里人的花里胡哨.
小黑屋子从此有了点朝气.还有不多见的欢声笑语.偶尔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老婆也会跟黄大建吵.吵到不可收拾时.黄大建把碟片往影碟机里一推.说:“你再吵.你再吵.”老婆就不吵了.仍像中了弹的敌人倒在了床上.老婆不像从前那样面黄肌瘦了.胖了许多.脸色也又红又润.黄大建虽然瘦多了.但人却更精神了.踩三轮车的时候更有劲了.多拉快跑.把周围几个出苦力的家伙气得够呛.他们看他们两口子每天累得贼死还这么快活.都觉得奇怪.这不是抢了哥几个的生意.砸了我们的饭碗吗.
老婆有时候也担心看这样的片子不好.黄大建说:“这要什么紧.我们是两口子.又不是打野鸡.”
老婆就骂.你这个沒良心的.还惦记着打野鸡啊.
黄大建就说:“嘿嘿.你以为我沒有那心思.搁在以前.老子还真动心了.可惜沒钱.”
老婆就跟他撕扯.黄大建边躲闪边说.你再不老实.我就放片子的哈.
老婆说.你这个流氓.白天出了一天的苦力.累不死你.
黄大建一只手捉住老婆.另一只手真把片子塞进了影碟机.老婆用脚趾头点开了电视.看了沒一会儿.又像中了子弹的敌人歪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