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府的家丁发现自个儿的三爷正衣衫不整的和那个哑女躺在一起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家丁们寻了大半夜,才在草坪中找到了那陷阱。
那哑女的眼睛扑闪扑闪,精神的很,可自家的三爷却昏迷不醒,被冻得嘴唇发紫。一群人乱了阵脚,赶忙手忙脚乱地将玉墨轩送回了玉府,交给杜心淳医治。玉王爷听了这事,气的脸色铁青,心口只一阵阵地发痛。
轩儿,终究是没有控制的了自己的心智。
玉墨轩醒过来,发现是在蕤园里。日头西斜,空气中微小的颗粒跳着舞。而那个女子,在他的床前前前后后忙碌着---煎药了,打扫了,掖被角了。他突然觉得,一身轻松
见到她的第一面,她一身素衣,眼神干净,像是九天仙女。而现在,她的乌发随意在脑后盘了个发髻,不施粉黛,不穿金银,只穿着一身青色的纱衣,忙忙碌碌,像是个普通的尘世女子,可以娶来,做妻子的那种。
女子偶然抬头,发现他醒了,有些激动地轻呼一声,转身便准备离开,叫杜心淳。却被他抬手拉住。她刚刚那清澈的目光直直戳到他心底,他好想像那晚一样,死死抱住她。
女子的脸上微微泛红,像只小兽般拼命抵抗,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却不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即使病着,也能用一只手拿住她。他则一脸玩味地看着那女子,一副“爷就看你怎么挣脱”的表情看着一脸气鼓鼓的女子。
而女子则是又气又无奈,当时那样无情离开的人明明是他啊,现在怎么又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又突然想起,昨天清晨,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死死箍在他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衣。而他的身上只着单衣,还敞着胸膛。她第一反应不是感激这人用自己的身体帮她生热,而是咽了咽口水,戳了戳他白皙的胸膛。
她赶忙使劲摇摇头,晃走那些乱蹦着的画面。突然,他的手一松,她一个踉跄,向后栽去。她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发些狠,却听到杜心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昨晚又受了寒气,给他开几副方子调理几天便好。”杜心淳的声音客套中还带着些许冷漠。
“多谢你了,照顾他。”玉王爷的声音端的响起,抬头朝屋内一看,屋内的摆设和十年前无异,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进蕤园啊。
玉王爷突然瞧见了在屋中正准备狼狈起身的那个哑女,声音一紧,道:“你,跟我出来。”
我鼓了鼓嘴巴,最终还是躲不过啊。便灰头土脸地跟着玉王爷出去了。
“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么?”玉王爷坐在太师椅上,吹了吹茶杯中的浮茶,问我道。
我只摇摇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轩儿,是一定会娶余家的县主的。这样他才能在王府中活下去。”玉王爷语气一、真诚,却依旧有几分命令的意味。我心内突然一紧,一瞬间忘了呼吸。半晌,才木讷地点点头。
我从不知道,王府的纷争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轩儿若是娶了余家的县主,自是不能纳妾的,这你也知道吧。”玉王爷又不徐不疾地开口。眼神却无比犀利。
我点了点头。若是娶了余桑青,便与娶了位公主无异。因此,他自是不能纳妾的。即使能,也不会垂青我这样的侍女。心里却突然有些失落,他们中间,不许有任何人的插足。
“所以,把该断的念头都断了吧,等轩儿的婚事一完,本王会还了你的卖身契,出去,嫁个好人家吧。”玉王爷看着眼前薄弱的女子心内也有些不忍,却因为想到了叶瑞,想到了轩儿,一瞬间狠心起来。
“明日起,你就去二夫人的房里当丫鬟吧。”玉王爷用了一种不容反抗的口气,让我嗡动的双唇最终平静下来,恭敬地离开了。
我了解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良苦用心,去二夫人房里,这样一来,以玉墨轩对二夫人的憎恶,在他完婚之前,我们是不会再见面了吧。
我不知自个儿怎么挪到了蕤园,在门口驻足的一瞬间,听到了屋内两人的谈话。
“我已经炼出了丹药,现在,只差刺儿的血了。”杜心淳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忍。
“什么时候?”沉默了好久,玉墨轩才从牙关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下月的十五,我算过了,那是三年一遇的至阴日。那时候用刺儿的血,瑞儿醒来也有阴气支撑,不会脱水而死。”杜心淳说着,瞥了瞥玉墨轩的俊颜。
而此刻的玉墨轩也纠葛无比,那天晚上,他触到刺儿冰冷如死人的身体时,心内突然升腾起排山倒海的绝望。所以他固执地抱着她,以消除心内的不安。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绝望了。他不想,再失去这个女子一遍了。
这个女子温柔地听他诉说心事,这个女子倔强的眼神,这个女子有时傻里傻气的,却无比单纯的笑颜,这个女子愠怒时嘟起的嘴唇,这个女子对他一如既往的回报,这个女子蜷起身子,像小狗般的睡姿。这个女子笨拙的行动。
每一样,都像是烙印,留下深深的痕迹。他曾经狠心将她推开,只是,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没有力气做第二遍了。
他一瞬间想通了,那句“算了”,刚准备脱口而出,便看到女子推门进来。杜心淳赶忙上去问长问短,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搁置了。
只不过,那时的玉墨轩只庆幸自己想通了刺儿对自己的意义,却不想,他那么冗长的沉默让刺儿猜测出了不同的含义。
“他果真还是选择,救自己心爱的女人吧。”刺儿心中默道,然后扬起笑脸,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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