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睁眼,便看见玉墨轩的俊颜在眼前,正认真地打量着我。而我也看着他黑曜石般闪闪发亮的眸子着了迷。
“该死。”玉墨轩暗暗咒骂了一句,翻身下床。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邪,竟然看她看入了迷。她醒来后,又是一副睡眼迷离的表情,再顶着一双清亮的水眸无辜地看着他,竟然让他一瞬间血脉贲张。他走到院里,捧了一捧凉水,才让自己的神智冷静下来。而屋内的那个人儿,也无奈敲敲自己的脑袋,暗叹自己太不争气,总是被他的桃花眼勾了魂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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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照以往的安排,玉墨轩赶去凤凰山的千年冰窖看望了娘亲。他一直坚持,初二,十六,去看望母亲。缘是初一十五是留给死去的人的,而他的母亲,一直活着。
刚一进门,便看到刺儿一脸紧张,朝他手舞足蹈比划什么。他只以为刺儿和自己闹着玩,只敲了敲她的脑门。却不想,一进门,便看到了一脸严肃的玉王爷和玉元。
“父王,大哥。”玉墨轩虽然满心疑问,却依旧整理好表情,恭敬地行过礼。
“去哪了?”玉王爷并不答应,只冷声问道。
“凤凰山。”玉墨轩如实禀报。
“以后不要再去了,她在那边,有很多人照顾,不会有事的。”玉王爷吹了吹杯面上的茶叶,不动声色道。若是让自己的二夫人程燕知道他如此执着地探望叶瑞,必定会斩草除根。自己那心狠手辣的二夫人,能毒死叶瑞,也能毒死玉墨轩。
“儿臣知道了。”玉墨轩微微欠身,顺从地回答。害的玉王爷好奇的盯了好一会。却不知,这恭敬顺从的儿子内心,已经燃起熊熊火焰。
“呵,其实父王过来是想说,等余郡王家的县主来了,你我兄弟二人一齐去招待。”玉元等了半天都不等玉王爷切入正题,只好先一步说。若是玉墨轩真的娶了余郡王家的县主,那么自己还如何抢来这王爷的位置?于是他便明目张胆提出要一起招待,好从中阻挠。
玉王爷找不到好理由拒绝,只好应了下来。却不想玉墨轩又是干干脆脆地回答:“全按兄长说的办。”
看到玉墨轩应了下来,玉元也无心再待下去,只扯了些什么专心读书,便离开了。玉墨轩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了最近二夫人娘家那边的骚动,恐是这个兄长,没多久,便要行动了吧。他微微一勾嘴唇,眸光一紧,希望,他的兄长不会以为自己还是两年前的那个自己---遇到事情只会去找父亲,只想找人评理的自己。
现在的他不会再依靠父亲了,因为这两年,他借着自己的风流故事麻木敌人,不断发展自己,现在的他有兵力,有谋士,只欠一个契机。而那个契机也马上要来到---余家县主的到来,即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开端。不过这半个月,他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务,制定好了计划。这场战争,他一定会赢。他自信地勾了勾嘴角,他们一家三口的重逢之日,快要来到了吧。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
“师父,将你的五毒令借我。”玉墨轩闯进了蕤园,开门见山地说。
“呵,终于到了啊。”老毒并不吃惊,反而擦擦手,抬头来看这个少年。不知不觉,少年已经长大了,他看少年的视角也从低头到抬头。眼前的这个少年,十岁便四方拜师,学会了各大门派的绝学。而现在,连自己的五毒功也学了去。玉墨轩,的确,足够优秀了。他也确定,现在,五毒令是时候迎来下一任的主人了。
他找到了一本书,在书中间拿出了一条布帛,递给他。瑞儿拜托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终于完成了。
五毒令,是五毒门的圣物。只要这样一张布帛,天下五毒门的门徒们都会聚集起来,同仇敌忾。这五毒令是他与瑞儿一起赢到手的,当时他们便约定好,前三十年,五毒令归杜心淳,后三十年五毒令归叶瑞。不想,叶瑞遭奸人迫害,现在,便由她的儿子,履行这未完成的承诺吧。
“对了,刺儿恢复的怎么样了?”杜心淳将近半个月没有见刺儿了,缘是这小妮子的身体实在太孱弱,竟然断断续续发了半个月的热。
“差不多痊愈了,不过这女子晚上睡觉当真轻。一点风吹雨打就醒来了。”玉墨轩无奈摇摇头,他早就发现她睡觉的毛病了,那天晚上才硬是要抱着她休息,想让她能好好修养,却不料被当成了登徒子,害的这两天这小妮子见了他都面红耳赤地绕道走。
“啧啧,你怎么知道她睡觉轻啊,我看是你对刺儿格外上心才是。”杜心淳一脸暧昧地问。玉墨轩垂了眼帘,自己怎么知道她睡觉轻?总不能说这小妮子每晚被噩梦惊醒时自己都在黑暗里默默心疼她吧。
自己,总归是对她太上心了吧。一开始只是觉得这女子身份来历不明,便对她多操了份心,后来又发现干干净净的,不似王府中那些勾心斗角的主儿,便对她愈发照顾了。再后来,要用这个女子的血救娘亲,心内更多了分愧疚。
“我不上心她,到时候拿你的血喂火蚕啊?”玉墨轩淡淡回答,然后在心内坚定地劝自己,现在局势越发紧张,如果想安全救回娘亲,那么自己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妻子,比如,余家的县主。
这两日,在王府外进行的筹备工作格外顺利,他几番调查才发现,原来玉王爷也察觉出了程燕那边的活动,便默默在后,为他打点了各方事务。他才发现,父王对他的爱,对母亲的爱,从未消失。而自己,一定要让父王和母亲重新在一起。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响了起来:“现在,是时候救回母亲了吧。”忽略那个女子清澈的笑靥,他又吩咐:“最近我会让刺儿每日都过来的,她的血也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而我,则呆呆的在门外站着,本来想要给杜心淳送些糕点零嘴,这么多天我的病也让他费了不少心,却不料竟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多少有些寡淡。
如果刺儿的身上,流的不是这样奇怪的血液,他依旧会对我这么好么?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能够救回心爱的女人的解药,可是当我想到这个问题,却得不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时,依旧有丝丝心痛。
我将那盘糕点放到地上,默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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